登峰城鎮守使衙門。
新少林寺故事里,在曹蠻獲得牛牛佬彼得一掛支持后,全是龍套級的其他軍閥們,唐大帥、張大帥、王大帥、高大帥等等。
此刻正齊聚鎮守使府衙大堂,也各自帶的有副官和親兵,有的一邊喝茶一邊靜坐,有的用眼神和左右交流,有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又過去幾分鐘,主控洛城的唐大帥才輕咳一聲,用正常話音道,“宋虎和侯杰是什么意思?把我們這么多人從各地邀請過來,還說要開什么大會,這都多久了?還不見人?”
主控鄭城的徐大帥也皺眉道,“他們兩個這是覺得,可以向我們發號施令了?”
不管徐大帥和唐大帥,能主控一方,原本的軍力其實都不比侯杰和宋虎差,在那兩位打下登峰之前,他們還要強于侯宋。
只不過那兩位干凈利落搞定了原本登峰霍龍,搶了新地盤不說,還有聯手湊在一起的架勢,這才是他們接到邀請后,思前想后,愿意來一次會談的原因。
可是入城后,侯杰和宋虎都沒有冒頭,也沒有親自迎接他們,就讓小兵把他們送進酒店或一些土豪劣紳宅院,然后定了今天上午9點開會。
這都快九點半了……
還是沒冒頭?
一群大帥們的不滿和怒火,已經累積的很嚴重了。
就在徐大帥話語下,鎮守使衙門大堂外,才響起了一聲聲見過大帥、大帥好的敬語。
聽到那些,一大堂的這個帥那個司令,紛紛收聲,變成一片沉默狀看向門口。
幾十秒后,趙學延就帶著侯杰、曹蠻和宋虎、石副官等人走了進來,很明顯,這群人是以趙總為首,侯、宋都是一副小弟姿態。
原本正等待著發難的一群大帥都有些懵逼。
侯杰和宋虎他們,趙學延是誰??
趙總……趙總某些方面不算低調,算高調了,比如當著侯和宋的面把控彼得等洋人牛牛佬,當著侯和宋的面說什么搞牛牛財政部的錢……
但那些只有侯杰和宋虎、曹蠻知道啊。
知情者是比較少的,還遠沒有傳到太大范圍。
這些外來的大帥也就不知道趙總在這一帶了。
趙總化身九條哥,開創麻匪天團,事情在薩南康鬧得動靜不小,不過薩南康距離豫省這里太遠了。
宋虎也是在趙總發威后,主動聯系那邊的人去查,花了不少時間和人脈錢財才知道些概況。
你不提前調查,可以說只是盤踞豫省各地的小軍閥,也很難及時了解薩南康的內部變遷,畢竟豫省的地盤還在打來打去,搶來搶去,又有幾個小軍閥會隨時關注千里外的其他省份?
這一屋子大帥司令什么的。
目前不知道登峰局勢的異變有多大,即便趙總突然出現,不提前查,就不了解。
人群懵逼中,趙總倒是當仁不讓,一路平穩的抵達了鎮守使大堂深處,坐在了中央大座上,侯杰和宋虎都是站在下方。
趙總在一群外來大帥和司令驚疑中,笑著開口,“我是趙學延,這次候大帥和宋大帥給諸位發出請帖,力邀你們來登峰一會,也是我的意思。”
“我的目的很簡單,希望花錢,借諸位大帥手下兵馬一用。”
“愿意讓我使用手下兵馬的,每人可以一年支取二十萬大洋的借用費,同時,那些人馬的吃穿住行我包了,不需要大家再額外花錢,同樣,我會保證你們在交出這些兵馬后,個人安全可以得到保證,不會被其他人攻打或取代。”ww.zъzω.しǎ
“等使用期結束,諸位還可以拿回自己的人馬。”
當這番話講完,侯杰和宋虎面無表情,洛城唐大帥則是勃然色變,拍著桌子起身,“宋虎、侯杰,你們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以會談的名義拿下我們所有人?”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但就怕你們沒這個實力!”
鄭城徐大帥也是惱火的站起身子,冷哼一聲并不多言,可手已經放在了槍袋上。
登峰已經是侯宋地盤,他們的兵馬大部分也駐扎在這里,但這些各地的大帥愿意來會談,也是帶著一定人馬的。
徐大帥領了三千精銳,大部分暫時駐扎登峰城外,只有三百親兵和他一起進了城。
其他各式各樣大帥也差不多。
要不然,兵荒馬亂的,誰不知道手下有多少兵,才有多少話語權?他們會傻得孤身入登峰?
大家聯合起來,總兵力還是超越侯杰和宋虎的。
他們之前入住的酒店或者豪紳莊園、宅院,都距離這個鎮守使衙門不算遠,只要發一個信號,大家的團隊就會沖來救人的。
更多大帥和司令們紛紛震怒,或喝罵或拔槍。
趙總這才輕咳一聲,笑著擺手,“大家不用緊張,是覺得一年20萬大洋太少么?這不算少了啊,按一個大兵月餉銀8個大洋計算,這是兩萬五千人一個月的全額軍餉了。”
“但不要忘了那是指北洋各鎮精銳的待遇,還經常有克扣餉銀的例子,實發到手的,真沒這么多。”
“你們是借給我兵,然后其他什么都不干,白拿20萬,足以應對你們一年的生活開支了,再多要可就貪心了。”
20萬可以應對兩萬五精銳,一個月的軍餉開支。但此刻大堂里足足十幾位大帥,按這種方式計算,他一次拿出來的,都能讓三十多萬陸軍供餉一個月了。
全豫省有30多萬大軍么?
遠遠沒有。
東三省淪陷前,三省正規軍加起來也就40萬,豫省一地在軍閥混戰的年代哪來30萬正規軍。
直皖戰爭后,直系軍閥達到巔峰時控制了華北華東和中原各地,六七個省份,總兵力也才60萬……
豫省一地而已,這些各地軍閥手下大部分只是一兩萬人,弱的還不到一萬,總數在10萬出頭的樣子。
那也談不上多精銳。
一年花二三百萬大洋打發這一群軍閥,已經是趙總心善的表現,誰讓他天生這么善良呢。
若是浪一點,不需要把麻匪天團開過來,只要給宋虎和侯杰的部下,集體換裝一個接一個去吞并,就能搞定豫省。
無非是那樣做不合適,豫省只是二三四十年代里,各式各樣旱災天災襲擊的一地,若先這樣子橫推豫省,再去對付其他省份……那是要拿下全華夏么?
一旦在豫省橫推了,所有舊軍閥不管哪個系,都會聯合起來打趙總。
你說他在冀省是從民間雇人,其他軍閥看到了豫省被橫推,也不會太有膽子輕易聯合起來和他對著干?就像是薩南康劉督軍一樣,忌憚打不過他而不敢動?
有一說一,目前冀省是從民間招工,但等過了直皖戰爭,他還是打算順手再借點兵的,與其讓那些大頭兵靠著軍閥各種盤剝民間,哪有丟進水利工程里發揮光和熱來得好。
北五省大旱災里,不是直皖戰爭主戰場的地盤,他也打算買兵試試的。
他也不是干不過軍閥聯盟……而是那樣子不和諧。
還是用錢買的一個個小軍閥載歌載舞,所有亂世匪兵轉職建設兵團,搞基建、興修水利什么的。
更快速高效的利國利民。
畢竟亂世,最怕的就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在他解釋下,一群大帥還是群情激動,有的已經叫囂著想讓更多親兵沖進大堂了。
亂局初現的時刻,趙總無奈的搖頭,雙手聚氣成冰,一道道生死符以最快速度沒入十幾個軍閥、包括他們帶來的一個副官,一對親兵體內。
然后捏碎一道符箓,籠罩了衙門大堂,這就是隔音符。
又一段時間后。
眾人從生死符的恐怖折磨中恢復過來,都是渾身癱軟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趙總平淡的從癱倒的人群中走過。
“情況就是這樣,好好和你們談,怎么就不理解呢?”
“現在我借兵,條件就下降了,你們每個大帥一年只能免費領10萬大洋了。”
“但還是那句話,我會在借兵期間,保證你們的大致人身安全,不被其他人攻擊搶地盤,等借兵時間結束,我會歸還你們兵權。”
“大家都聽懂了么??”
谷</span話語下,某個勉強恢復一點力氣的大帥,突然抓著跌落在地上的手槍,哆嗦著抬手,“什么怪物?老子和你拼……”
生死符繼續發作。
還是幾十人一起發作,只有侯杰、宋虎、曹蠻等人是無事的,因為趙總剛和他們談起借兵興建水利種田的計劃,他們就同意了。
沒有抗拒。
也就沒有吃生死符和三尸腦神丹套餐。
反正這衙門大堂已經被隔音符阻絕了,這里的動靜也不會傳出去。
侯大帥、宋大帥只能慶幸無比的看著一群人再次躺地上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一個小時后。
一群人再次恢復平靜,趙總笑著道,“現在明白了么?想通了么”
地上的人群又有人開口,“我……”
趙總果斷又激發了生死符折磨。
某個開口聲化為慘嚎的男子,一邊慘嚎一邊勉力發聲,“我說的是我想通了,答應了……”
趙學延這才一拍大腿,“你不早說,算了,既然都激發了,在享受一會吧。”
“慘是慘一點,但我能控制分寸,不會死人的。”
侯杰和宋虎彼此對視一眼,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兄弟,我們果然是聰明人!
幾天后。
登峰城一帶,已經可見成千上萬穿著灰軍裝的身影,正在地里翻新泥土,只是登峰,侯杰和宋虎的人馬管控起來,已經整理出幾千畝農田。
上中下等田地都有。
現在接近元宵節的時間點,已經是公歷3月初了。
華夏范圍,很多農作物種植時間并不一樣,長江以南和以北,是有不小時間差的。而豫、陜、冀等省份,土豆,已經可以種植了,這幾省就是2—3月份種一波,到6月左右收割一波。
等到了8或9月可以再次種植一波,第二年再收。
趙總帶來的土豆種子都是21世紀經過各種培育優化,脫毒高產種子,抗旱性也很不錯。
至于種子數量,變形金剛位面的土豆種子,他可以隨意從全球收購的……
今天是登峰的兵馬穿著軍裝下地干活,明后天就可以是全豫省這樣子做了,至于田畝,大部分本就隸屬于侯杰、宋虎麾下,他們搶來的,另一部分是官府掌握的地契。
趙總早就想過種植紅薯,但那最佳時間點是四五月份,他總不能一直傻等到四五月。春谷子也是4月下旬、夏谷都要等到六月播種了。
黍子的種植時間也大約是五六月份,到中秋收割。
先在這幾千畝地里中上脫毒高產土豆,化肥、農藥懟起來,等興修水利的大車隊來了,優先在這附近開水渠,過程里還可以繼續買地,找那些有意向賣地的地主老財談一談。
慢慢買地,時間合適了,高產抗旱的紅薯、谷子、黍子再接棒種植。
除了買,還可以讓灰軍裝兵團配合各種車隊去開墾新田啊,畢竟一些不能種小麥的土地,未必不能種土豆。
全豫省、乃至其他四省都可以按照這個套路改就是了。
時光流逝。
1920年4月,干旱引起的大饑荒已經顯露出了許多征兆,豫、陜、冀諸省大部分平原地區的麥田,要么小麥個體發育極為不良,根淺苗黃的厲害,要么已經是大片大片直接枯死。
城鄉外的田地里,更有大片干枯到龜裂的土地。
只有一市一縣如此還好說,可白雄起、白秀珠一行人乘坐汽車,沿途路過幾十個縣,被各種壓路機平整起來的寬敞官路兩邊,到處都是這樣的災荒景象。
還有不少平民百姓已經開始集體遷移,逃荒。
某汽車后座,白秀珠都震驚道,“這些景象真的好可怕,哪怕早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一路都是這樣,那今年這些府縣的人,該怎么活啊。”
白雄起是接了老段的吩咐,來豫省見一見趙總,談點事情,為什么是老白?老白的妹子被趙總綁架過。
這一份綁架的交情,應該不太差吧?
直皖戰爭原本發生在7月,戰爭初期皖系軍閥還各種自大驕傲……結果五天落敗。
這個位面這個時間點,若趙總不插手不偏幫,老段其實還有幾分勝利把握的,但這不是怕趙總偏幫直奉和南方聯盟么?
他各種暗示,只要白雄起能做到說服讓趙總不偏幫對手,下一個二號人物就是你。
白總長,這是來打算賣妹子的。
自從趙總在京城外展示過機械化大車隊突飛猛進的實力后,他就已經不想讓妹子嫁給金燕西了。沒遇到綁架案之前,白總長也察覺到了直皖戰爭的苗頭,對聯姻一事不熱衷了的。
還勸說白秀珠別急著做決定什么的。
在他發現了趙總這么優秀的人物后,心情那就更不用說了。
白姑娘這是第一次離開……上流社會視角,親眼目睹大災荒的恐怖景象,被震撼到了。
在她話語下,白總長也疑惑道,“那位在京城買糧食,在南方買糧,一直在運輸向北五省,還在3月初種植國外來的優質土豆種子,興建水利。”
“難道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災荒?”
白秀珠震驚道,“這災荒也能提前預料??他難道是神棍?”
白雄起無語。
沉默片刻才解釋道,“并沒有那么神奇,這旱災去年秋收就有苗頭,但去年情況還好,產生影響比較小,容易控制,若冬季里來幾場大雪……瑞雪兆豐年嘛。”
“但你也知道五省多縣比起以往年份的降雪,少多了,自春節以來,到底下了多少次雨雪,隨便收集下記錄就知道。”
“不需要神棍那么夸張,有經驗的老農,都可以根據天氣變化對比,推斷出夏收的大致情況。”
白秀珠這才釋然道,“那段老總應該也能收到這方面的信息吧?你們做好應對措施了么?”
白雄起,“……”
他有點不想說話,難道直說我們知道了,也有不少農業官員催促什么的,但不管老段還是安福系官方大佬,都不怎么在意這種小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和其他集團大戰?打贏了那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掃尾工作,打輸了……那些關我屁事啊。
車隊繼續行駛中,車里好幾人都眼前一亮,眺望向了前方視野盡頭,白秀珠都興奮道,“好綠啊,又遇到了那位九條哥的土豆田了么?”
和大片大片土地都是枯萎破敗的景象對比,這一路經過幾十個縣,最讓人感到開心的,就是走一陣,就可能會遇到連綿的土豆田畝,雖然距離收割還早。
但綠油油的土豆苗連成一片,動輒幾十畝甚至幾百畝范圍。
這種綠色在災荒里給人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白雄起再次苦笑,遇到綠油油的土豆田不是一次兩次了,很多次,他們還發現已經有修建好的水渠,流淌著河水路過田區,更有引水入田的小排水渠,勾連大地。
這才能營造出大片的綠色田野。
畢竟,以趙總的鋼鐵車隊規模,這年代修建什么三峽大壩、小浪底水庫、紅旗渠等等,那不現實,就算是全球最先進的車隊作業,也不可能短時間實現。
但那么龐大的車隊,在平原上挖水渠,接引一些普通些的水系灌溉各縣,不可能做到拯救所有旱田,一府救個幾萬畝,還是能做到的。
就登峰府一帶,后世足有56萬畝耕地,趙總一個多月總共來搞來兩三萬畝,部分登記在軍閥和官方名下,還有則是建設兵團開墾出來的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