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血肉正在迅速坍塌!
化為了一張血皮!
李唯心中一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卻看到老張哈哈大笑著,一邊說著要把命還給李唯,一邊向著跪倒在地上的旃檀佛撲去!
“孽障,爾敢!”
原本一動不動,如同木偶一般的旃檀佛,怒吼著,想要掙扎起來。
卻被那些從身體中鉆出來的黑色鎖鏈死死捆綁著,不得存進。
“有何不敢?”
“禿驢,老子等這一天好久了。就知道你沒死透,吸收了我43次的血肉,已經快要參悟透了轉生的詭秘信息,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死透了!”
“不過,火焰鬼殘留的力量,那滋味不好受吧?哈哈,真虧你趕緊去。獄主和府主果然演的一出好戲,竟然真的把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騙進來了。”
老張一片吐著血,一邊用血皮死死的包裹著旃檀佛,后者不斷的怒吼,憤怒的掙扎。
“果然...該死的,那兩個家伙竟然真的敢聯手欺騙我!該死的該死的,不要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后,我一定會做空整個海城府!”
“所有的人,一個也不放過!”
旃檀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此刻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無聲的哀嚎。
“放心,你出不去的!我就是堵上這條命,也會拉你入地獄。”
“三百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老張的血皮開始劇烈的收縮起來,被包裹起來的旃檀佛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突破血皮的束縛。
他怒罵著甚至到了后來,開始哀求 “哭佛,是我造就了你,你怎敢這般對我!”
“不,放了我,哭佛。你是佛啊,不能殺戮同門!”
“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還沒有成佛,我距離成佛只有一步之遙了。只要我得到了火焰鬼的力量,我就可以參透那一方詭異區域。”
“我給你鬼氣,我給你所有我獲得的火焰鬼的鬼氣。有了它們,你也能再次進入那片詭異區域。你也可以進入第四層,甚至有望第五層。”
“不...放過我啊!”
旃檀佛無能的狂怒,繼而轉換成了喪家之犬一般的哀嚎,最終所有的生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此刻,在看只剩下血皮的老張,血皮之上,已經布滿了裂縫,猩紅的鮮血,不斷的從裂縫之中溢出。
不知道那是老張自己的,還是旃檀佛這位佛陀的。
“成佛?所謂的佛,也只不過是一堆蛀蟲罷了。”
“老師,三百年了,你還是看不透這一點么。”
“你常說人有生老病死,佛無喜怒哀樂,只是死亡罷了,早在三百年前,你就應該看開了。”
“上路吧,一路走好!”
老張喃喃自語,他又一次稱旃檀佛為老師,或許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李唯見到老張血皮上的裂縫越來越明顯,密密麻麻的,幾乎布滿了整個血皮。
“老張...你..”李唯欲言又止,神色復雜,帶著一絲悲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能看出來,老張也快死了。
對于這個他轉世而來..不,按照老張的說法,是蘇醒過來后,就一直特別照顧他的人,李唯充滿了不舍與無奈。
本可以不死的。
但是老張卻已經充滿了死志!或許拉著旃檀佛一起赴死,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三百年的折磨,三百年的絕望,十一年的謀劃,只為了這一刻。
老張在踐行著他的意志,也是要把這一條命,還給李唯。
“不要難過,沒什么好悲傷的。”
“三百年了,我做夢都等著這一刻的到來。死亡對于我來說并不是絕望,而是解脫。”
“當初我這條命因你而起,卻又因你而終。因果循環,對于因果為生的我來說,才是最完美的。”
“如果有可能,找一片荒地,找個不算破的棺材,到時候就把我這張血皮埋了吧。最好能立一個墓碑,墓碑上就寫著張之洞三個字。”
“逢年過節的時候,你能想起給我燒點女紙人什么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了,女紙人最好要丹鳳眼的,嗯,嘴巴要小一點,熊要大一點的...屁股也要大,據說好生養!”
李唯:“”
紅娘鬼和顏如玉:“”
怎么越聽越不對頭?
之前還很傷感,到了后來就成了老不正經!
“你都快死了,還想著女人!活該你單身45輩子!”
李唯咬牙切齒的說道。
“誒,臥槽,你這小子不地道啊。這說話也太毒了了吧,老頭子就是因為沒有女人,才想讓你給我燒個紙人的。”
“你不是會扎紙匠那點手段么。要不是扎紙匠實在不好找,你當老頭子愿意讓你弄啊。”
“還有還有,沒跟你開玩笑,你最好多燒幾個女紙人。屁股一定要大的,老子活的時候沒有子孫后代,天天給自己當孫子。這次死了,一定要體驗一般當爹當爺爺的感覺!”
老張喋喋不休的說道。
李唯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看著老張,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你擁有轉生之力,之前44次都成功了,為何唯獨這一次不行?”
老張搖了搖頭,也收斂起了嬉笑的表情,同樣嘆了口氣道:“沒辦法的,這次與之前不同。旃檀佛已經奪我血肉43次,與我產生了很深層次的聯系,哪怕被你阿姐斬斷了我與旃檀佛的因果聯系,但生死卻不斷的。”
“除非我們一同赴死,否則他總有機會轉生而出的。”
“不要傷感,只是死亡罷了。就像我說的那樣,其實這才是我三百年來,最大的愿望。”
“我本就是從生死中而來,帶著因果,降臨世間,見證了諸世疾苦,見證了生老病死,由笑轉哭。我名哭佛,生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而只有死,這世界才會把笑還給我。”
“我想笑了,不我想再哭了,小唯,你明白嗎?”
老張的話,讓李唯徹底沉默了下來。
就如同老張說的那般,他太苦了,只想擁抱死亡,見證出生之時未曾見證諸世之苦的時候,臉上那一抹早已失去的笑容。
“我走了,祭祀的佛陀血,已經準備好了。”
“獄主和府主他們還沒死,死的只是替死娃娃。不過也不需要擔心。他們只知道我在設計旃檀佛罷了。”
“還有”
老張突然聲音停頓了下來,好半天才猶豫的說道:“一定要小心你那位阿姐!”
“還有...你最好再確定一下,你是否還有其他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