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練氣三層,就跟厲妖女雙修過?
晏明婳黛眉一蹙,爾后很快便道:“我跟裴道友剛一認識,裴道友便立時采衤卜了我。那個時候,我連他真名都不知道,而且琉婪皇朝的四公主殿下,就在旁邊全程目睹。”
厲獵月冷冷一笑,自己不也一樣?
第一次跟裴凌雙修的時候,連裴凌是誰都不知道,本命法寶鎮魂渡劫鈴中,也有侍女看著!
她旋即又道:“我第一次跟裴師弟雙修的時候,修為只是結丹后期,如今已然準備化神。”
“我等之間,十天十夜,是常有之事。”
晏明婳黛眉蹙的更緊,這厲妖女,竟然跟裴凌如此親近?
略一思索之后,頓時回道:“裴道友當時修為從元嬰中期突破到元嬰后期,便是采衤卜了我……”
察覺到晏明婳這次傳音明顯底氣不足,厲獵月淡淡一笑。
看來,這晏爐鼎只被裴師弟采衤卜了一次,就這也想跟她爭?
于是厲獵月立時說道:“這么說來,裴師弟只是為了修煉,才賜予你做爐鼎的機會?”
“說起來,鹿泉城裴府碧梧院,雖然已經是裴家竭盡全力的招待,云床卻還是稍微簡陋了些,尤其是,那里還是本圣女與裴師弟頭一次坦誠相見……”
“至于本圣女的朝那行宮,十數座偏殿,陳設各異,然而都按照本圣女的喜好布置,裴師弟每次入內,都直奔主題……”
“而玄骨陵陰舟的情形,卻連本圣女也不怎么記得清了,當初也不知道是十天十夜,還是十幾天十幾夜……”
“還有野外的一些風土人情,百草權輿;浴池之中的深入交流,夤夜長談……”
“晏爐鼎,不知你這素真天天姬,又被裴師弟當成爐鼎采衤卜過幾次?”
就那一次……
晏明婳頓時沉默不語,她跟裴凌認識的時間太短,根本比不過這厲妖女!
等了片刻,厲獵月見晏明婳遲遲沒有回答,不由冷笑一聲。
區區記名爐鼎,真是不自量力!
這個時候,厲獵月身側的血色髑髏,原本空洞黑暗的眼眶之中,倏忽跳起了一簇簇幽綠色火焰。
而晏明婳絹傘上的花落,粉紅粉白的花瓣,也在同時變成了黑色。
二人迅速回過神來,立時便朝旁邊退去。
片刻之后,前方的白霧中,緩緩走來一支隊伍。
卻見數道人影當先而行,看輪廓,仿佛是尋常人族,只不過,為首者手中,抱著一只尖喙披羽的禽鳥,哆哆嗦嗦的走著,似乎極為害怕。
跟這幾個人落后了約莫四五步的位置,則是一道佝僂的身影。
粗看之下,宛如一名年邁的駝背老者。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手足蜷曲,猶如蹄爪,行走之際,周身微微晃動,卻是遍布數寸長的毛發。
在這道身影后方,隔了足足七八步,卻是一道矮小的身影,望去還是五六歲的稚童,頭上梳著兩個小揪,走的跌跌撞撞,好幾次摔倒在地,卻迅速爬起,堅持不懈的跟隨在后。
澎湃的陰氣洶涌而至,白霧之中,驀然下起了灰黑色的雪花。
土屋。
屋子里,黑暗彌漫,實質般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木如意高懸半空,清光濛濛間,不斷吸收著此地的法則之力。
傅玄序雙手掐訣,全神貫注的運轉著器以載道。
須臾,木如意中傳來的吸力越來越小。
他心中清楚,這是自己的本命法寶,已經快要達到承載法則之力的極限。
又過了一段時間,木如意的吸力完全停止。
傅玄序長吐一口濁氣,停下了器以載道的運轉。
他立時說道:“裴圣子,我的本命法寶已經到達承載的極限,剩下的法則之力,吸收不了了。”
話音剛落,裴凌的聲音立時從黑暗中傳來:“差不多可以了,你先將收取法則之力的術法傳授給我。”
傅玄序沒有遲疑,迅速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將器以載道錄入其中。
緊接著,他將錄好的玉簡放在地上,說道:“裴圣子,器以載道已經錄入這枚玉簡之中,接下來要怎么做?”
這個時候,裴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盤坐在黑暗的某處,系統提示音正在他耳畔響起:“叮咚!檢測到外界陌生術法,系統正在為您收錄……”
他直接傳音傅玄序道:“現在先交換一下信息,你進入土屋之后,都發生了一些什么?”
傅玄序說道:“進入屋中之后,我立刻看到,還有一具化身在屋內,便知道情況不對。”
“但沒等我分清哪個才是我真正的化身,便有一個個我、一個個我的化身不斷走進來。”
“我中途嘗試過直接離開土屋,但發現做不到。”
“這土屋能進不能出,從里面,根本無法打開大門。”
“器以載道,也一直沒有機會用。”
“后來就看到裴圣子進來。”
“再之后,就是之前發生的一切。”
聽到這里,裴凌略作思索,很快也道:“我在外面等著的時候,你剛剛進入土屋沒多久,便就有一個你走了出去。”
“我們互相用神念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又核對了暗語,都沒有問題。”
“直到后來,發現白霧之中的鬼物開始盯上我,我才察覺那是個假的。”
“現在我進來了,應該也有一個假的我離開了土屋。”
“接下來我們要彼此辨認身份,不能再用暗語,得直接動手。”
“我的實力與手段,比假冒我的鬼物更強,非常好辨認。”
“至于你的真假,我現在,也有手段驗證。”
傅玄序微微點頭:“好。”
裴凌又說道:“現在你先等一下,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傅玄序再次頷首:“明白。”
他已經猜到,這次能夠破局,應該是裴圣子用出了什么底牌。
但眼下,對方不愿意多說,他自是不會多問。
于是,傅玄序從儲物囊中取出丹藥服用,開始運轉法力,恢復狀態。
四周黑暗如潮,安靜若死,仿佛無垠的虛空之中,只有他獨自存在,木如意散發出濛濛清光,似一道百濯之后的月華,溫潤純粹,不斷溫養著他的肉身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