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裴凌便在系統的操控下,就要遁出血轎,去接手贈送的惡鬼。
但就在此刻,法衣伸出絲帶,再次勒住了裴凌的脖頸。
“叮咚!檢測到外界攻擊,本次修煉到此結束。感謝宿主使用智能修真系統,一鍵托管,飛升無憂!期待您分享修煉評價,滿意請給五星好評……”
伴隨著系統下線的提示音,裴凌恢復了身體控制權。
他微微點頭,這長恨咒,還是第一次托管,為了防止系統胡亂免費贈送,所以設置了一個很短的打斷時間,以便提前做好準備。
此刻,裴凌思索著系統的贈送內容,微微沉吟:“對生者的強烈恨意、怨念……”
“上次修煉亂神寄生咒跟妒囊鎖的時候,系統給我贈送的,也是這個。”
“但天外島上,到處充斥著對生者的濃郁恨意。”
“所以系統修煉的時候,非常順利,甚至都不需要移動。”
“然而此地并非天外島,對所有生者的恨意、怨念,卻不是那么好找的。”
“此外,‘咒’的傳承中,根本沒有提到需要對生者的恨意、怨念,才能修煉這些咒術,只要求進入幽素墳化為鬼物……”
“不出意外,系統給我贈送的恨意、怨念,還有一百頭惡鬼,都是取代轉變成鬼物的條件……”
想到這里,裴凌頓時決定,繼續用系統托管修煉,將那一百頭惡鬼抓來當修行資糧就是。
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不懼惡鬼。
于是,裴凌再次在心里說道:“系統,我要修煉。一鍵托管長恨咒!”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裴凌成功修成了長恨咒與墮血咒,原本還想再修煉一下蝕日秘錄,只是系統修煉蝕日秘錄的時候,給他免費贈送的東西太多,還好法衣及時打斷,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接下來,他連續通過傳送陣,且日夜不停的趕路,終于,在接近月底的時候,裴凌踏入了妲羅澤。
妲羅澤在重溟宗之西,是一片極為廣闊的水澤。
面積之大,相當于小半個重溟宗管轄之地。
在歸屬上,重溟宗、天生教以及輪回塔都認為,這片水澤毫無疑問屬于自己。
正常情況下,這三大宗派雖然是同道,也必然會因此大打出手、勾心斗角。
但妲羅澤情況特殊,這片水澤,雖然水汽充沛,草木蓊郁,出產富饒,然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
甚至修士身處其中時,如果沒有靈石或者丹藥的補充,在水澤范圍內,用掉一分法力,便失去一分法力,無法自主恢復。
故此,其對修士的價值,大幅下降。
三大宗派也就沒有為它打生打死的想法,都只在嘴上宣布妲羅澤是己方所有。
對于另外兩派的進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不知。
此刻,裴凌踏入妲羅澤,立刻發現,這片水澤之中,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而且沼澤之底,還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若是尋常修士,只怕瞬間就會被這股吸力拖下去,深陷泥沼之中,至死無法掙脫。
但裴凌已經是金丹后期,這種程度的吸力,對他來說,乃是毫無影響。
他速度絲毫不減,繼續朝玉簡中描述的古跡方向遁去。
就在此刻,見到有獵物出現,一頭潛伏已久的巨大妖鱷,猛然躥出泥漿,張開生滿利齒的大嘴,朝裴凌狠狠咬去!
一瞬間,一道血瀑般的刀氣,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妖鱷的身體。
妖血橫飛之間,鱷魚尸成兩半,重重墜回妲羅澤中,飛濺的泥水中,露出數塊森白人骨。
順手斬殺了想要偷襲自己的妖鱷后,裴凌正準備繼續前進,然而此刻,潛伏沼澤中的妖獸,全部嗅到了鮮血的氣味,一頭頭的從沼澤中探出頭來,貪婪的望著半空的人族修士。
看到這一幕,裴凌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神念,已然掃過所有妖獸。
這里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結丹,就算全部一起上,也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想到此處,裴凌周身頓時浮現九名風情各異的血衣女子,正是九魄刀的刀靈化魄!
刷刷刷……
下一刻,血色刀氣縱橫如梭,鋒刃切入肉身的悶響不絕于耳,血腥之氣迅速彌漫,一場肆意殺戮,就此展開。
數日之后,周身煞氣縈繞的裴凌,根據玉簡中記載,終于來到了水澤中的一片汀州。
這片汀州整體呈狹長形狀,四周都被茂密的水草層層疊疊包裹,幾乎密不透風。
汀州之上,生著一些雜樹。
這些樹木無一例外,都極為粗壯古樸,少說也有數千年歲月。
其中絕大部分,都已經老朽而死。
只有寥寥數株還有著生命力,枝葉招展,芊蔚繁茂,甚至開著零星的乳白色小花,散發出一種似臭非臭、似香非香的氣息。
這種氣息對人族沒有任何毒性,卻能夠吸引水澤中的一些飛蟲,攀援花間,嗡嗡而鳴。
在雜樹之間的地上,入目都是厚厚的長草。
這些雜草足有人高,生長恣肆,又有眾多薜荔攀援纏繞,若非修士目力遠勝凡人,幾乎都看不清楚其間偶爾露出的石柱一角。
裴凌隨手斬出一道氣勁,削去一大片雜草,頓時露出更多的細節。
石柱之后,還有諸多傾倒在地的破碎雕像。
這些雕像的本體,顯然極為龐大,之前爬滿薜荔,與四周草木融為一體,看不清晰。眼下,上面攀附的薜荔都被削去,就見已經摔碎的半個頭顱,赫然比裴凌還高。
裴凌仔細觀察片刻,沒發現什么異常,又將兩頭路上隨手抓的妖獸扔到石柱與雕像附近。
以氣勁阻止妖獸逃離,等待片刻,見兩頭妖獸都無礙,他這才謹慎靠近。
靠近之后,就見無論是石柱還是雕像,都迥然從前見過的風格,石柱的底部,鏤刻著數行殘破不堪的符號,似乎是一種獨特的文字。
裴凌游目四顧,沒有發現任何入口,便以神念掃過整個汀州。
忽然,他抬出一道氣勁,掀開泥土,只見地底赫然埋著一只粗陶海碗。
這海碗的樣式非常簡單,外側有手工繪制的花紋。
花紋風格很獨特,裴凌以前從未見過,辨認片刻,隱約猜測,似乎是馬車、太陽以及兵刃之類,以極為抽象的描繪,組合在了一起。
無論是這圖案的風格,還是海碗本身傳遞出來的久遠氣息,都顯示其存在的漫長。
見狀,裴凌立刻取出監察殿主給自己的那顆眼珠,湊到陶碗畔。
等了片刻,眼珠毫無反應。
……看來沒有這么簡單。
裴凌搖了搖頭,將眼珠收好,隨手把海碗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