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屏傳音道:“血潮峰的趙天籟,此女雖然聲名不顯,但論實力,卻比血潮峰明面上的幾位天驕更可怕。”
“飛顱峰的秦慶,練氣九層巔峰修為,有過跟人道筑基初期散修戰成平手的戰績,不容小覷!”
“鬼手峰沈遮,天資出眾,長年駐守蠱淵,搏殺經驗豐富……”
“鬼柳峰端木明煙,心機深沉,性情毒辣,而且最近剛剛入手上品符器招魂幡,與其功法配合,十分棘手……”
“詭靈峰宣輕輕……”
“御獸峰鐘玉生……”
“除了這幾人之外,以你的實力,其他人都不需要太在意。”
裴凌微微頷首,傳音道:“這幾人的實力,比唐南齋如何?”
“唐南齋?”李屏沉吟了會兒,說道,“公治言肯定比唐南齋略強,至于其他人,跟唐南齋應該是伯仲之間。”
那沒事了。
裴凌心道,自己練氣七層的時候,尚且能正面與唐南齋爭斗片刻,如今練氣九層,若唐南齋還活著,想必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
如此看來,此番遴選,他真正需要注意的,不過公治言一人。
只是……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李屏,心道,此人的話,也不可全信。畢竟雙方之間可是有著殺孫之仇的,誰知道李屏之前的示弱,是不是為了讓他麻痹大意,爾后好借刀殺人?
接下來的遴選,還是小心為上。
半晌之后,五十四峰齊聚。
鑼鼓數響,昭告合峰,南域遴選正式開始。
裴凌等人只覺得四周一晃,一陣天旋地轉之后,赫然已經出現在浮島下的場中!
只聽一個威嚴冷漠的聲音說道:“南域遴選第一關,爭奪銅球。”
“十息之后,會有一百個銅球入場。”
“奪得銅球打破禁制,便會被傳送進第二關。”
“半個時辰之內一無所獲者,淘汰!”
“什么?”聞言,場中許多弟子都變了臉色。
連槐陰峰這種吊車尾的山峰,初賽也來了十六人,其他山峰只會更多,五十四峰過了初賽的弟子全部加起來足有數千人。如今卻只有一百個銅球,這是一上來就淘汰九成九?
不等眾人再說什么,頭頂忽然暗了下來。
很快,整個場地的穹蒼,都變成了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五十四座懸浮島。
就在所有人凝神戒備的時候,一顆巨大的銅色球體,猶如隕石一般,從幕頂墜落!
眾人急忙躲閃,數名速度略慢的弟子不及避開,被砸得人仰馬翻,昏死過去。
巨大的氣勁朝四面八方擴散,部分練氣八層的弟子紛紛被掀飛出去。
不等他們回過神來。
轟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銅球呼嘯著砸向場中!
落地之后,所有銅球都化為銅甲巨人,每個氣息都達到了練氣九層巔峰。
裴凌心下微驚,這爭銅球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正想著,立刻就有弟子對銅甲巨人發動攻擊,只聽“鐺鐺鐺”的幾聲,那名練氣八層的弟子所有攻擊落在銅甲巨人身上,連道刮痕都沒有留下,然后銅甲巨人銅臂一揮,朝那練氣八層的弟子拍了過去。
那名練氣八層的弟子頓時化作一道殘影,倒飛出去,狠狠砸在遠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好強的銅人!”錢文楚臉色一變,沉聲說道,“這些銅人棘手……都小心!”
“練氣九層巔峰!”一名槐陰峰練氣八層的弟子吃驚道,“那我們怎么打得過!?”
話音未落,一名銅甲巨人揮拳砸下,那名練氣八層弟子瘋狂逃竄,巨人轉向錢文楚,錢文楚試探的出手抵擋,誰知甫一接觸,便被一股大力震得連連后退,胸口氣血翻騰。
他很快選擇了放棄,運起遁法一溜煙逃走。
申邕、吳青都是承諾了內門顧師兄,確保槐陰峰會在遴選第一關就全軍覆沒的,但此刻根本不需要遵守諾言了,就算讓他們過這一關,他們也過不了!三人紛紛走避,只求盡快決出結果,好讓他們脫身。
倒是不遠處一名其他山峰的練氣九層弟子,手中掐訣,于身后凝聚出一只巨大的血手,朝這頭巨人當頭抓下。
只是血手剛剛落到巨人頭頂,就見那巨人仰起頭,發出一聲咆哮,咆哮聲里,巨人悍然出拳,硬生生將這只血碎!
“去!”又一名其他山峰的練氣九層弟子,揮手之間召出幾十頭怨魂,實力約在練氣六層與七層,尖嘯著沖了上去。
銅甲巨人沒有瞳仁的眼睛掃了眼,忽然一把抓住怨魂,發現了什么美味一樣,將其朝口中塞去……
就在此刻,虛空之中忽然浮現出一柄巨斧,重重砍向銅甲巨人的脖頸。
鐺!銅甲巨人抬臂一擋,另一條手臂狠狠拍向巨斧的主人。后者臉色一變,急忙施展遁法,于險之又險之間逃開。
若秀浮島,大殿內。
來自若秀峰的侍女穿梭如織,正為各個席位奉上靈果珍膳。
眾人隨意小酌,淡淡看著場中的一切。
宛如黑夜的幕頂,對浮島上的人來說,儼然根本不存在。
還是跟沒開場之前一樣,一目了然。
“金脈主。”斜對面,顧泓飲罷一盞,忽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問金素臺,“聽說令妹最近跟一個槐陰峰的小子來往十分密切,甚至,私下有著終生之約?”
“流言蜚語罷了。”金素臺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已經問過素眠,她說都是謠言。”
顧泓微微頷首:“也是,金家嫡女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看得上槐陰峰的窮酸廢物?”
他指了指場中之人,“此番遴選,公治言必為魁首,至于趙天籟、秦慶之流,孰高孰低,卻還是要看他們的臨場發揮……卻不知道金脈主看好誰?”
金素臺淡淡說道:“跟你差不多。”
她目光卻落在了裴凌身上,微微瞇眼:槐陰峰素來積弱,這裴凌,究竟何德何能,竟入了厲真傳的眼?
想到此處,金素臺心念轉了轉,忽然問不遠處的鄭荊山:“你呢?你覺得此番遴選,誰能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