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闌春別院的靜室內,裴凌緩緩睜開眼睛,眸中蔚藍色光芒一閃即逝。
這三天時間,他除了煉制了些丹藥外,都在打磨自己的靈力,調整狀態。
此刻望去,原本驟然提升的修為,已經有些氣機圓融的味道。
這意味著裴凌對于練氣九層巔峰的實力,有著更加深入的掌握,根基也更加穩固、醇厚。
眼看時辰差不多,他很快趕到了槐陰峰的集合點。
集合點附近匯聚了一些看熱鬧的弟子,正在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
“好慘,都死了。”
“沒有一個活口。”
“這算什么?最可怕的是,連執事堂都沒找到證據……”
“真的嗎?連唐南齋師兄都死在他手里?那可是唐南齋師兄啊!”
“方野師兄特意去執事堂打探過,錯不了的。不僅僅是唐師兄,還有張碩師兄、管師姐、焦師兄跟……”
話音未落,察覺到裴凌的到來,這名弟子臉色一白,立馬住嘴,顫聲道:“裴、裴師兄!”
原本正跟他小聲說話的同門火速撤開,表現出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見裴凌目光看過來,這名弟子也是瞬間一僵,硬著頭皮行禮:“裴師兄好!”
裴凌淡淡看了他們幾眼,也沒當回事,便舉步朝集合點走去。
這里李屏已經在了,十六名三勝弟子卻才只到了一半,練氣九層的弟子,除了裴凌外,更是只有申邕一人到場。
察覺到裴凌前來,原本正閉目養神的李屏睜開眼,朝他微微頷首。
而申邕有些緊張的看了眼裴凌,等他走到不遠處,慌忙起身行禮:“裴師兄好!”
見狀,其他弟子更不敢怠慢,紛紛起身行禮,跟著申邕一起問候,齊聲道:“裴師兄好!”
裴凌怔了怔,旋即明白過來,這申邕是被三天前晚上的那一幕給嚇到了?
只不過,連這些練氣八層的弟子都戰戰兢兢,難不成,方野四人已經將當晚情形傳開了?
正思索著,錢文楚也到了,看到裴凌之后,臉色變了變,旋即大笑著上來行禮:“裴師兄,早!”
問候過裴凌,這才轉向李屏,“李長老,早。”
李屏虛著眼,平淡的應了聲。
沒多久,吳青等人也陸續抵達,看到裴凌之后,無一不是先小心翼翼的給他行禮,然后才去問候李屏。
對此,李屏安之若素,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
遠處圍觀的槐陰峰弟子看到這一幕,均是大為震驚,有晚到一步的紛紛打聽:“此人是誰?錢師兄他們竟然對他比對李屏長老還要敬重?”
“你這幾日都干什么去了?連這都不知道?那是裴凌裴師兄,我槐陰峰最不能得罪的人!”
“嗯?裴凌?我這幾日的確都在閉關……他什么來路,為何之前都沒聽說過?”
“噓……你自己想死別拉上老子!誰準你對裴師兄不敬的?滾!”
一陣小小的騷動之后,人群投向裴凌的視線越發忌憚。
這時候隨著最后一人的到來,十六名弟子已齊。
李屏這才再次睜開眼,從袖中摸出一只小舟,往空一拋,小舟瞬間變大。
“走。”李屏說了一聲,率先走上去。
見狀,其他人全部看向裴凌。
等裴凌緊隨其后踏上甲板,才紛紛按照修為高低排列,魚貫而上。
若秀峰。
作為南域主峰,其高度相比四周的飛顱、血潮諸峰,卻絲毫不顯優勢。
從飛舟上俯瞰下去,若秀峰粗看只是茫茫云海之中載沉載浮的山峰之一,如果一定要找出些特點,那就是格外秀麗幽深,宛如人間仙境。
整座山峰草木葳蕤亭臺處處,時見飛瀑溪流,穿行其中。
吸引著大批珍禽異獸出沒。
峰如其名,秀美可人。
靠近峰頂的位置,有一片被特意清理出來且平整過的場地,此刻已經停了諸多飛行器物。
有巨型髑髏、招魂水燈、棺槨之類,還有諸多妖獸幽魂牽引的轎子、馬車等等……須臾,一面巨大的石鏡飛來,鏡身鏤刻繁復花紋,不見一人,落地之后,鏡面憑空閃過一抹波紋,走出金素臺為首的一群修士。
見到金素臺,四周外門弟子都吃了一驚:“石鏡一脈的鎮脈之物冥合鏡?來的必然是石鏡一脈脈主,如今遴選尚未開始,她竟然就親自到場了么?”
“廢話!石鏡脈主金素臺,是金素眠金師姐的堂姐,當然要來給自己妹妹助威了。”
“恐怕不止是為了給金師姐助威,應該也是要親自看看金師姐的那位道侶。”
“我也聽說了,金師姐的那位道侶,這次也通過了初賽,要來我們若秀峰參加遴選。”
“呵呵呵……邵寧直師兄追求金師妹這么久,金師妹都不為所動。真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俘獲了金師妹的芳心!”
“小子?呵呵!這話你私下說說也就算了,真被那位聽到……你可知道,就是這兩日槐陰峰那邊傳來的消息,那位殺了槐陰峰長老李屏的親孫李思廣,李屏長老非但不敢追究,還要反過來賠禮道歉,甚至送上堅持報復的寵姬人頭……”
練氣期修士們的交頭接耳,自然瞞不過筑基期修士的耳目。
金素臺出了鏡中界,收起冥合鏡,原本打算立刻去找自己堂妹的,聽到這些議論,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她身后幾名心腹也是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低聲問道:“脈主,素眠師妹有道侶了?”
“……”金素臺娥眉微蹙,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她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沒聽說啊……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金素臺一行人一頭霧水的離開后不久,一座房屋那么大的棺槨緩緩降落。
片刻,棺槨打開,血潮峰長老為首,一行通過初賽的弟子魚貫而出。
其中緊隨在長老之后的,便是邵寧直。
他因為金素眠的緣故,對若秀峰一向熟悉,此刻看到四周之人,頗有面熟者,正打算打個招呼,卻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
同情里透著嘲意。
邵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