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被凌修突然一句話問得一頭霧水。
這個紫宮議會來的人，怎么會好好的問一句自己是不是十一級破境者？
這其中是不是代表著什么特殊含義？
蘇黎腦子立刻就飛速思考起來。
凌修見蘇黎只是微微皺眉不答，倒是有些明白，他估計是被自己問慒了，畢竟哪有一上來突然就問人家等級的。
凌修掌握著極為強大的窺視能力，名為“洞察之眼”，純粹論窺視能力，連一些神圣都不如他。
所以他雖然之前知道蘇黎擁有屏蔽訊息的能力，但憑自己“洞察之眼”的窺視能力，再強的屏蔽能力都在他的面前無所遁形，如果說連自己都看不透蘇黎，那整個紫宮議會，也沒人有能力看到蘇黎的資料了。
但是他萬萬沒料到蘇黎的屏蔽能力竟然真的強大到了連自己的“洞察之眼”都無效，不過越是如此，越代表了眼前這蘇黎的不凡之處，他心里反而越發歡喜。
他相信，越是卓爾不群的人才，越有諸多不凡的神異之處，如此，才能超凡俗、入神圣。
現在他只想著早點弄清楚蘇黎到底是不是十一級破境者，激動之下，雙手都在微微抖動。
這讓他暗暗苦笑，想到自己就算是面對神圣的時候，也不會如此緊張，現在面對一個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小小后輩，竟然會緊張得手都在微微發抖。
“我沒有惡意。”
凌修見蘇黎微微皺眉不語，明白先要打消他的疑慮，解釋道：“我是代表著紫宮議會的文圣大人而來，文圣大人對你很感興趣，所以讓我來了解一下你的情況。”
“文圣是誰？為什么會對我感興趣？”蘇黎看著面前的凌修，露出謹慎神色，強化了十次的大腦便如同一臺精密的超級計算機，在高速運轉著。
這紫宮議會的調查組會來第四要塞，肯定是因為衛東來一行失聯的事，從種種跡象表明，推出就是自己殺的衛東來的結論并不難。
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按道理來說，眼前這凌修見到自己應該出手抓捕甚至當場格殺才是，但為什么他看起來態度很好，甚至主動詢問自己現在的等級，而且他問話的內容很奇怪。
正常來說，就算想要知道自己多少級，也應該直接詢問他現在是多少級的破境者才是，怎么會問出一句是不是十一級的破境者？
蘇黎于霎那間，想到了很多。
以這凌修剛剛的表現，他的實力絕對恐怖，有可能遠在自己之上，他詢問自己等級，自然不可能是因為忌憚自己的實力才來詢問，那么，他說代表文圣大人來了解自己的情況，這句話應該是可信的。
因為他要抓捕或對付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出手，根本不需要廢這么多的話。
這凌修問出自己是不是十一級破境者，這是不是代表著十一級破境者對他們來說，有著某種特殊意義？
蘇黎立刻就想到了衛東來是十四級的破境者，以此來推測，難道說十一級破境者殺死十四級破境者，是不是有著什么特殊含義？
根據他之前窺視到的資料，這衛東來是十四級的超等戰力，自己如果是十一級破境者，能夠殺死一個十四級的超等戰力，那代表著什么？
隨著腦海里無數的念頭交織著，隱隱的，他捕捉到了一些什么東西。
凌修哪里想得到蘇黎會在這短短時間內分析出這么多，只是耐心解釋道：“文圣大人就是紫宮議會的第一首領，他直接對神圣負責，這么說吧，整個舊人族，除了超然的神圣外，就以文圣大人地位最尊。”
“既是圣為名，這位文圣大人，也是一尊圣么？”
凌修道：“是的，不過文圣大人曾經在神圣塔……”他說到這里，微微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了，總之請你相信我，我和文圣大人，對你都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你現在的等級資料，因為這個對我們，甚或是整個舊人族，都很重要。”
聽得他說到這里，蘇黎已經有些明白了，感覺自己的推測應該不假。
只是，自己該不該實話實說？這紫宮議會，這舊人族的神圣，值得信任嗎？
微微沉思，蘇黎突然道：“衛東來是十四級的破境者，你們認為是我殺了衛東來，所以想要知道，我到底是哪一個等級的破境者，但我很好奇的是，為什么會直接問我是不是十一級的破境者？”
凌修聽得蘇黎這么說，就明白他已經猜到了自己來找他的原因，輕輕吁出一口氣，道：“很簡單，衛東來當年走出神圣塔的時候，是超等中的高級戰力，這些年，可能有些退步，但超等中級戰力還是有的，聽人說，你才大破境不久，如果是十級破境者，幾乎是不可能殺死一個十四級的超等中級強者，至少……也要十一級的破境者，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是十一級破境者，又或者，十二級？”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蘇黎心中默忖，道：“衛東來如果是十四級超等中級，那么十一級破境者想殺死他，只怕至少要超等巔峰吧，十二級的話，那也要超等頂級，是不是？”
“不錯。”凌修微微頷首，道：“我相信你也應該明白超等巔峰或超等頂級意味著什么，又對我們舊人族意味著什么，我今天代表著文圣大人來找你，就是想知道，你現在的真正等級。”
蘇黎想到了奪舍了玄華的那個圣曾經說過，擁有超等頂級戰力，有可能成圣，擁有超等巔峰戰力，就意味著可能成神。
現在這凌修代表文圣大人來找自己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想要確定，自己是否有成就神圣的潛質。
這件事，關系到了整個舊人族的根本，與這件事相比，什么殺死莫桂航和衛公子，又或者殺了衛東來，那簡直是不值得一提。
別說只是殺了這些人，就算屠了一個城，對于這些高層來說，只怕也根本不會介意，在他們來看，如果犧牲一個城的人類，可以成就一個神，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這個城的人類。
只是，自己該承認嗎？
不承認，那就意味著與紫宮議會對抗，畢竟自己殺了一個東域的域主，這件事，總該要有個交待。
自己如果沒有庇護的價值，紫宮議會也不可能庇護自己。
紫宮議會是對神圣負責的，現在這凌修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可以說他完全可以直接往上一報，當日那帶著黃金戰車前往南方基地接自己的圣者白袍女子定然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樣一想，似乎不承認也沒太大意義了，他們遲早都會查出來關于自己的一切。
而承認的話，從目前看來，百利而無一害，唯一需要忌憚的是神圣的奪舍，但從他掌握著的情況來看，一旦破境，每一次的晉升，靈魂都會獲得一次強化，基本上被奪舍的可能性極小，神圣應該不會冒著這樣的風險來奪舍自己。
神圣就算奪舍，也會選擇未破境的新人，而不會選擇破境者。
之前他一直隱忍低調，其真正的根本原因就是怕被神圣盯上，對于本族的神圣，他怕被奪舍，對于外族的神圣，太過出色，就有可能被他們干掉。
想當日就因為在遺忘戰境創造了史無前例的戰績，結果那綠林布族的異神，在眾目睽睽下出手，要不是自己僥幸提前感知，現在墳頭的草應該都發芽了。
思考之后，蘇黎決定承認，但是卻不能完全坦白。
在他們的猜想中，自己極限就是十一級的超等巔峰戰力，有成神的可能性，當然，也有可能是十二級的超等頂級戰力，有成圣的潛質。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干掉衛東來的時候，實際才是四級破境者，今天才剛剛小破境成功，成為了五級破境者，他們會怎么樣？
對于本族的高層，那自然是震駭狂喜，但萬一里面有著吃里爬外的東西，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只怕各族的神圣會是驚恐萬狀，十有八九會組團來滅自己。
蘇黎并不認為舊人族的高層就一定全都是一心為了本族，古往今來，哪個朝代也不缺這種背叛國家和民族的內奸，特別是現在舊人族勢微，出現這種人的概率更大。
這個世界講究的就是某些方面的平衡，當某一個有可能打破平衡的存在誕生了，極有可能會引來毀滅，甚至，會被各族所不容。
詳細思考之后，蘇黎明白，自己憑著四級破境者的等級，擊殺了十四級的衛東來，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
根據凌修和文圣的推算，十一級的超等巔峰戰力，也才能越三級殺死殺死衛東來。
自己等于越了十級，雖然當時自己是利用了種種計謀加上偷襲才得的手，并不代表真正戰力超過衛東來。
但就算如此，自己四級時的實力，斬殺十一級的東方還是有把握的，這么算，至少也是越了七級。
越了三級就有希望成神，越了七級，那是什么？
之前蘇黎沒細想，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憑自己這些日子的機緣，加上有些運氣，殺死了他們，也不算太稀奇。
但現在看著凌修為了自己有可能越了三級干死了衛東來如此激動，這么一推算下去，突然發覺自己這表現，似乎有點……
蘇黎心念電轉，心里已經有了計較，終于微微點頭道：“不錯，我的確是十一級的破境者。”
承認是十一級的破境者，意味著自己有成就神圣的質資，這就已經夠了，至于真實的等級，目前是絕對不能傳出去。
他有成就神圣的質資，并不意味著一定百分百就將成神，各族的神圣也許未必會傾盡全力對付他。
但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實等級，只怕各族神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鏟除。
所以在考慮良久之后，蘇黎決定順水推舟，承認自己是十一級破境者。
他這句話剛剛一出口，聽在凌修耳中，便如同電閃雷轟，他渾身猛地一震，然后才突然仰天發出哈哈大笑。
蘇黎看著他的反應，有些無語。
“好……好……”凌修很快發覺自己太失態了，忙連著深深吸氣，一張臉上滿是潮紅，然后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才道：“蘇黎，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等級資料？”
他倒不是不相信蘇黎，他認為蘇黎說的是真的，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需要親眼確定一下。
當然，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些失禮，所以才露出猶豫之色。
蘇黎聽得這話，淡淡一笑，然后攤攤手，一臉無奈道：“我倒是想，可惜我獲得的這種信息屏蔽能力是被動的，我就算想要讓人家看到我的資料，也做不到。”
心想當日在壽德市，那新上任的引導者寧宇想要看自己的資料，自己也用的類似借口，想不到現在又再次用上了這個借口。
對于現在第三天賦的屏蔽信息能力，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當日那基地的督導官朱高志能夠看到自己的信息，只因為那時候第三天賦能力還不夠，現在他的無念想域吞噬一個小宇宙的能量，在遺忘戰境連神都煉化獻祭了，更何況只是屏蔽自身的信息能力。
原本他是想過利用無念想域模擬十一級破境者，但是否能夠成功，他也沒有準確把握，不敢冒險，最終還是決定利用這能力是被動效果來搪塞。
聽得他這么說，凌修一怔，不知道蘇黎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的確是無可奈何，如果是假的，代表蘇黎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的資料。
對于他這樣有可能成就神圣的天才，凌修不敢太過逼迫或質疑，所以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凌修都微微點頭，只能表示理解。
有斑布等人證實黑暗暴動時，蘇黎展示的實力為九級破境者，再到后來斑布親眼目睹蘇黎大破境為十級破境者，現在他又斬殺衛東來。
結合這種種來看，蘇黎是十級破境者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就代表他能越四級殺死衛東來，那太過駭人聽聞。
而根據時間來算，十二級的破境者可能性也不大，他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著突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