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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圍觀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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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是、林雪有些失望,一百多個各省士子,而且都是頗具名望的才子,聚在一起居然不探討文學藝術。

  林雪把畫箱都帶來了,還打算當場創作呢。

  柳如是也偷偷帶了把琴,若有士子臨場作,可當即撫琴吟唱。

  可惜,一整個上午,都在討論政治問題。

  “是我錯了,不必叫你們來?”陳謙吉苦笑道。

  他作為廬陵縣主簿,想搞些氣氛組,結果現場氣氛激烈得有些過頭。

  中午,果脯收起,端來飯菜。

  尋常家庭小炒,不過有酒有肉,倒也吃得賓主盡歡。

  下午坐船登岸,前往城郊去參觀軍隊訓練。

  過河之時,陳子龍突然低聲問:“彝仲兄,你真的認為朋黨禍亂天下?”

  夏允彝嘆息:“黨爭一開,沒完沒了。時至今日,無非爭權而已。便是復社,亦藏許多投機鉆的小人,哪里還有什么君子之黨?”

  “唉,這個就不說了。開國之君,哪容得什么黨爭,”陳子龍感慨道,“以我觀之,吉安總兵府,頗似洪武皇帝之府衙,兵事院便是五軍都督府的復刻。做總鎮遷都南京,如何定制才是根,這內閣制度到底該不該有?”

  夏允彝搖頭:“難道還能恢復以前的宰相制度?”

  陳子龍皺眉道:“這著實難為,宰相有宰相的壞處,內閣也有內閣的壞處,哪來什么完全之制度?”

  陳子龍、方以智、侯方域這些人,都是看得比較清楚的,想要從制度上挽救明。

  可惜他們做官太晚,人微言輕。

  歷史上,他們上疏的內容各有差異,但都希望崇禎先理順內閣、科道、六部權責。

  中央各機構權責不明,還怎么治理國家?

  陳子龍有一封奏疏,字里行間就看得出焦急,就差沒有明說崇禎毫無擔當。翻譯過來是這樣的:“陛下想干啥事兒,不要想著開導群臣,百折不撓去做便可,別一遇阻撓就不干了……陛下想推行政令,不要反復跟臣商討,讓臣聽命行事便可,你聽太多臣的意見屁用沒有!”

  但崇禎就是沒有擔當。

  想做一件事,自己不明說,暗示某個臣去說。這件事的反對聲音如果太,崇禎立即就不做了,還讓提出此事的臣背鍋。

  想推行什么政令,崇禎害怕又做錯,必然反復跟臣商量,鬧出亂子也是臣們背鍋。

  崇禎的消息并不閉塞,他不但廣開言路,讓群臣多多建言,甚至還讓民間百姓直接上疏。

  太多的消息,等于得不到消息。

  你一言,我一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崇禎整天面對無數信息,根就無法正確決策。

  介于此弊,方以智在南明小朝廷,提出廢除三衛門(科道詞林),不讓傻逼言官亂說話,相應的實際職務改設六曹負責。

  此時此刻,陳子龍想的并非做官爭權,也不是去辯論分田是否正確,而是如果輔佐趙瀚創立制度。

  陳子龍說:“新朝創立之后,六科絕對不能再有監察權,否則遲早還要鬧出亂子。明若無六科壞事,黨爭起碼能夠減少一半!”

  內閣是決策機構,六部是執行機構,六科夾在中間做潤滑劑和監督員。

  這種設計身就有問題,又讓監督,又讓潤滑。一旦誠心搞事,該監督不監督,該潤滑不潤滑,明這臺機器直接運轉失靈。

  張岱湊過來說:“確實應當上疏議事,六科可以保留,但監察權必須取消!”

  復社那些士子,讓他們創新制度,或許還力有不逮。但挑出明的制度問題,卻一個個都很擅長,他們的各種建議,可讓趙瀚避免重蹈明覆轍。ωωω.九九九)xs(

  幾人一路討論,已然來到京郊校場。

  只見數千人列隊,居然靜止不動,仿佛幾千具雕塑。

  盧象觀驚道:“此何練法?”

  趙瀚笑道:“便當是習武站樁吧。”

  戚繼光練兵,也是先練隊列,接著再熟悉號令,站軍姿是趙瀚要求加的。

  其余都差不多,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戚繼光也讓士兵背軍規,被旗令和操練之法,背錯一條就打一下。

  還要訓練耐力和意志,戚繼光謂之“練心力”,從而使得士卒百折不撓、不易崩潰。

  練體力:操練時穿重甲,沒有重甲就負重物。

  練腳力:讓士兵綁著沙袋跑步,跑一里不氣喘才算合格。

  練臂力:用特殊器械操練,比實戰兵器更重。

  戚繼光的這些練兵項目,有些被趙瀚保留下來,有些被趙瀚增加改動內容。

  引體向上啊,俯臥撐啊,這些基都加進去了,并且主要用于懲罰。將動不動就打板子,改成罰練俯臥撐、跑步之類。

  “總鎮!”

  李正帶著軍官前來拜見。

  這個冬天,趙瀚再度擴軍。

  增設西院軍5000人,由李正來統領。

  增設騎兵2000人,由胡定貴進行訓練,盧象觀和劉坦公也會被扔去濟州島。

  濟州島的戰馬實在太過垃圾,平均不到1米22的肩高,暫時只能編練騎馬火銃兵。

  增設上海水師,從鄭芝龍那里,低價買了六艘戰艦。鄭芝龍的部將洪旭,帶著少量水手投靠過來,負責統兵并訓練海軍。給他配些宣教官,士卒也是上海地漁民,不怕上海水師變成洪旭的私人武裝。

  如此,趙瀚麾下的正規軍,兵額總數達到三萬五千多人,其中陸軍人數為二萬九千人。

  茅元儀上前拱手:“拜見總鎮。”

  趙瀚還禮道:“可還住得慣?”

  “一切順心。”茅元儀笑道。

  茅元儀終歸還是降了,估計不會再酗酒早死。

  軍事研究員而已,連軍事理論家都談不上。不可能讓他過來統兵的,而是任職于軍務司,負責總結改良同軍的各種軍事制度。

  同時根據同士卒的訓練、陣戰之法,結合各部軍官的心得,正在編撰最新版的《步軍操典》。

  之前也有《步軍操典》,而且是趙瀚親自編的。有些內容很先進,有些內容不切實際,每年都會酌情進行刪改。

  一炷香功夫過去,幾千新編的正規軍,還在那里站軍姿。

  趙瀚問打算從軍的盧象觀:“我之士卒如何?”

  “不動如山,真強軍也!”盧象升為之感嘆。

  前幾天下過雪,校場邊還有積雪未化,隨意站著都覺得雙腳發僵,更別提昂首挺胸列陣站立。

  趙瀚對士子們說:“這些都是新兵,上個月才編練集訓。”

  新兵個鬼,全是操練三年以上的農兵,只不過剛轉職為正規軍而已!

  今年還裁撤了一批正規軍,年齡超過35歲,職務卻在什長以下(包括什長),全部退休回家正常工作。發給他們一些退伍費,各城市的派出所優先聘用,也就是很容易應聘當警察。

  不說別的,只論年齡,35歲以上的兵都不要,這兵員質量足以傲視全球。

  這么說吧,哪天要是跟滿清打起來,某座城池被韃子軍隊偷襲,全城的警察就能組織百姓防守。

  軍姿訓練結束,又走了一陣隊列,這些士卒開始走動休息。

  活動身體之后,綁著沙袋小跑熱身,接著又是器械訓練,火銃兵則在練習射擊。

  這些來參觀的士子,雖然基屬于門外漢,但精氣神他們卻能辨別。僅那操練時的吼叫士氣,就能碾壓明官兵,難怪趙天王一直打勝仗。

  趙瀚手下的那些將,黃幺、李正、江山、江良、劉柱和黃順,全都來自同一個小鎮(及隔壁村)。

  一個普通小鎮,真能出那么多將才?

  靠著士兵,一直打勝仗而已。勝仗打得多了,經驗就變得豐富,統兵能力也練出來。

  歷代開國君主,似乎家鄉都是一堆牛人,其實也是這么來的。武將如此,文臣同樣如此,他們可以不斷成長進化。

  看看新中國的那些將軍縣吧,排名前五的縣,只算開國之初,總共出了272個將軍。

  張岱悄悄對同鄉說:“莫要想著自家田產了,就這樣的士卒,天下誰人能敵?便是遇到關外韃奴,怕也能戰而勝之,十年之內必將奪回遼東!”

  趙瀚把這些士子帶來,就是要讓他們看看軍威,免得某些人心存不必要的幻想。

  “唉!”

  陳子龍暗自嘆息,這些強悍士卒,若能為明所用該多好,哪有這些年的丟城失地?

  可轉念一想,白桿兵、戚家軍,也不可謂不強,還不是被文官武將給坑死了。這些強兵如果送給明,估計一年時間就得廢掉,因為肯定被克扣軍餉,而強軍又都是用銀子喂出來的。

  陳子龍問趙瀚:“總鎮,如此強兵,軍費幾何?”

  趙瀚笑道:“每個士卒的軍餉,僅是關寧軍的七成。不過全部發放實餉,且每日伙食更優,正兵每天必見葷腥,這也是一筆開支。”

  “每天必見葷腥……”

  此話讓士子們咋舌,許多小地主出身的士子,都不敢每天吃肉啊!

  難怪趙瀚占據數省地盤,麾下只有三萬多正兵,僅每天的伙食就得耗費多少錢進去。

  就在士子們觀察練兵之時,趙瀚突然問柳如是:“你在縣衙做文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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