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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槍出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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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

  趙瀚前往縣衙拿戶帖,何師爺推脫還沒弄到大印,讓他回客棧繼續等兩天再說。

  “這師爺不對勁,”費廩琢磨道,“他是不是還想加錢?”

  趙瀚搖頭道:“不能再加。至少戶帖蓋印之前,不能再給銀子了,否則就是個無底洞。”

  穿越前,趙瀚也讀過貪官污吏的故事,也知道古代師爺們的貪婪。

  如今總算親身領教,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趙瀚開始慢慢捋細節,知縣拖著不辦事,無非還想繼續撈錢。

  既然想要撈錢,死拖著也不對勁。

  正常做法,應該先給戶帖蓋章,當面讓趙瀚加價,這樣才是辦事的規矩。

  一直不蓋章,等于不急著撈錢,難道還另有所圖?

  接下來兩天時間,趙瀚悄悄監視縣衙,還真給他發現了問題。

  費元祎的心腹家奴老五,跟送信文吏一起到縣城,并結伴進入縣衙之中。

  老匹夫!

  趙瀚總算知道什么情況,敢情這師爺沒把自己當回事兒,只顧著討好顧家老太爺呢。

  快步奔回客棧,趙瀚對費廩說:“廩叔,你立即出城準備,等我到了碼頭就趕緊開船。”

  “怎么了?”費廩不知情況。

  趙瀚說道:“老太爺的家奴,剛剛進了縣衙!”

  身為景行苑的總管事,費廩也不是傻子,立即慌道:“那咱們快回去,你的身契已經撕掉,現在只是一介流民。老太爺想要害你,縣衙肯定抓人,躲進景行苑就沒事了。”

  “我不想讓夫人和小姐為難,我若躲回景行苑求生,她們與老太爺定要再起沖突,”趙瀚搖頭說,“你去碼頭準備開船吧。”

  “那你究竟是怎生想法?”費廩問道。

  趙瀚笑著說:“廩叔,我與費純情同兄弟,也算你的半個兒子。不論做什么,反正不會害你,就莫要再問了。”

  費廩想了想,點頭道:“好,你是個有主見的,我就不多問了。一切小心為妙!”

  目送費廩離開客棧,趙瀚收拾隨身行囊,用棉布仔細擦拭槍頭。

  這鉛山縣是沒法再待了,趙瀚本想慢慢發展實力,可惜跳得太厲害遭人記恨。

  他也可以選擇不走,躲在景行苑繼續做家奴,官府不敢沖進豪族家中搜查流民。

  但那又有什么意思?

  索性干票大的,反正這幾年憋屈得很,正好舒暢一下心懷,正好伸展一下筋骨。

  真以為老子是卑賤家奴呢!

  重新用布把槍頭裹好,趙瀚來到客棧柜臺,拍出銀錢付房費:“掌柜的,剩下的錢不用找補,給我兩根火折子便是。”

  “好嘞,”掌柜立即喊道,“拿兩根火折子過來!”

  趙瀚仔細檢查,確認兩根火折子都沒問題,便提著長槍踱步走向縣衙。

  “止步!”

  行至縣衙大門,衙役將他攔住。

  趙瀚拱手討好道:“這位官爺,我跟何師爺約好的,勞煩放行則個。”

  一聲“官爺”,喊得衙役頗為舒坦。他臉上露出微笑,指著趙瀚的長槍說:“縣衙重地,不可攜帶兵器進入。”

  趙瀚掏出一把銅錢,點頭哈腰道:“還請幫忙通報。”

  收了錢,衙役笑得更開心,小跑著進去通報,但依舊不放趙瀚進去。

  約末一炷香工夫,何燦從縣衙走出來,笑容滿面道:“小兄弟,放下兵器,快快進來。”

  趙瀚故作憤怒狀:“好叫師爺知道,我們等了幾天,實在是等不下去。廩叔已去碼頭開船,我來縣衙詢問一番,若還是不能辦妥,只得等年后再來。師爺這般辦事,也太讓人寒心了!”

  何燦解釋道:“已經辦妥,快放下兵器進來。”

  趙瀚搖頭說:“在下這桿槍很貴重,不敢交給旁人拿著。”

  何燦安慰道:“交與衙役便是,堂堂縣衙重地,還會吞沒你一根長槍?”

  “這可說不準。”趙瀚死活不愿交出武器。

  何燦沒有辦法,只能說:“那你進來吧,你的戶帖已經落了大印。”

  如此輕易,就讓百姓帶武器進縣衙?

  果然有鬼!

  趙瀚隨師爺跨進大門,沒有進入大堂,而是繞去旁邊的戶房。

  “你在此等著,我去拿戶帖出來。”何燦說道。

  趙瀚面露冷笑,站在戶房外面不說話。

  何燦閃身進屋,突然關閉房門,在里面喊道:“將這賊子拿下,竟敢攜帶兵器擅闖縣衙,怕是圖謀不軌想要謀害縣尊!”

  早已埋伏好的衙役,立即從各房奔出,提著水火棍將趙瀚團團圍住。

  趙瀚表現得非常驚恐,大喊道:“師爺可是嫌少?你已經收了三百兩,我再給五百兩銀子便是!”

  三百兩?

  五百兩?

  “慢著!”

  典史從武備庫瞬移而出,勒令衙役們不要動手,沖著戶房喊道:“何師爺,竟是八百兩的生意,你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

  主簿也從錢糧庫出來,一句話不說,只站在旁邊看熱鬧。

  “放屁!”

  何燦立即打開房門,臉色非常難看,站在門口喊:“莫要聽這廝胡說,真有八百兩,我還會讓你們摻和?”

  趙瀚惶恐不安道:“何師爺,是我說漏嘴了嗎?罪過,罪過!”

  說著,趙瀚連忙又對眾人解釋:“真沒有給八百兩,我只給了三百兩,各位不要錯怪師爺。”

  典史頓時冷笑,死盯著何燦:“師爺,三百兩的大生意,勞我這么多弟兄辦事,你就給我區區五兩銀子?這怎也說不過去吧,你當打發叫花子呢!”

  “咳咳!”

  主簿在旁咳嗽兩聲,還是沒有說話,只表示自己聽見了。

  見者有份!

  “果然是牙尖嘴利之輩,”何燦指著趙瀚,氣呼呼說,“這就是一個家奴,便是把他給賣了,他又怎拿得出幾百兩?”

  趙瀚頓時大怒:“何師爺,你收了錢還想反悔不成?我只是自立門戶,尋你幫忙弄個戶帖。門子那里給了二兩,又請你去酒樓吃好的。你先說二十兩辦妥,一直拖著要加錢,加到三百兩才能辦事。這也就罷了,為何收了三百兩,今日還想加害于我?”

  說完,趙瀚又問那些衙役:“諸位官爺且說說,這世間哪有如此黑心的?”

  貪有貪道,只拿錢不辦事,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更可惡的是,師爺收了幾百兩,今天讓他們抓人,卻每人只給幾十文賞錢!

  太小氣了,衙役們很想幫著趙瀚,當場將師爺暴打一頓。

  典史一步步走來,手按刀柄:“何師爺,此事鬧到縣尊那里,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何燦有口難辯,哭喪著臉:“我真沒收三百兩,這混賬血口噴人。”

  典史換上一副笑臉,朝著趙瀚走去,和顏悅色道:“小兄弟,你且詳細說來,本人定要為你主持公道。”

  趙瀚指著何燦:“何師爺,當著這位老爺的面,你可敢過來與我對質?”

  “莫要聽他胡言,快把這廝抓起來!”何燦氣得頭暈。

  趙瀚破口大罵:“你這烏龜王八蛋,收了我三百兩辦事,還想抓我下獄拷打銀錢嗎?今天便豁出去了,你敢不敢過來對質!”

  “對啊,”典史也問何燦,“師爺,敢不敢當面說清楚?”

  何燦只得走到典史身邊,低聲說:“金老弟,有什么話咱們私下說,當著這么多衙役的面,又怎能說得清楚?”

  典史也壓低聲音:“分我一百兩。”

  何燦沒好氣道:“上家下家,兩邊加起來,我才拿一百兩。這一百兩里頭,還有十兩沒到手呢!”

  典史還要再說,主簿已經走到跟前。

  主簿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兩人,橫豎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何燦心念一轉,突然說道:“這么的吧。鵝湖費氏的老太爺,想要弄死這個家奴,指不定背后有甚腌臜事。咱們把人抓了下獄,先關起來個把月,再寫信給費老太爺。就說縣衙人多眼雜,幾十兩銀子不能辦妥,讓他再加二百兩銀子。”

  典史遲疑道:“得罪費氏,怕不好吧。”

  何燦笑道:“有甚不好?事情都鬧開了,衙役和六房文吏哪個不曉得,這是五十兩銀子能辦妥的事?”

  典史回頭一看,果然六房大門皆開,文吏們一個個探頭探腦。

  “好,就這么辦!”典史咬牙道。

  主簿卻突然冷笑,總算開口發聲:“何師爺,你莫不把旁人都當傻子?辦事中途加價,定然惹怒費老爺,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跟金典史還要繼續在鉛山干下去呢。”

  “對啊,老子還要干半輩子!”典史回過神來。

  主簿又陰陽怪氣道:“說不準啊,有人惹怒了費老爺,暗中把罪責推到咱們頭上。”

  典史再次按住刀柄,怒目瞪著何燦。

  何燦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肉疼道:“這樁買賣,一成分給文武吏員,剩下的咱們三人平分。”

  “哈哈,好說!”典史大喜。

  主簿也面帶微笑,站在那里又不說話了。

  何燦說:“先把這廝抓起來!”

  典史正要下令,趙瀚突然大喊:“我還有銀子,再給你們一百兩。這位官爺,求你放我一馬!”

  “真的?”

  典史見錢眼開,下意識又朝趙瀚走了兩步。

  進入攻擊范圍,趙瀚突然舉槍刺出。

  整整四年,每天只是刺擊動作,趙瀚就要訓練一千次。

  他可以從各個角度發力,指哪刺哪,如臂使指。

  瞬間槍出如龍,直取典史的咽喉。

  典史,相當于縣公安局長,也是現場武力值最高的,殺死此人就群龍無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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