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前。
霍格莫德村莊,挑戰還在繼續。
按照流程,上午由菲利克斯講解古代魔文,中午抽出一段時間進行挑戰(展示實力),下午留給現場的古文字專家、魔法學校教授和校長,讓他們提出問題,菲利克斯負責解答。
但因為剛剛經歷了'十幾個黑巫師神秘消失'、以及‘菲利克斯用照明術驅散烏云’這兩件事,一眾巫師現在明顯腦袋發蒙,不管菲利克斯說什么,他們都機械地看著他,還沒從剛剛的震撼中緩過神來。
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場挑戰,不少簽下魔法契約的巫師叫苦不迭。
菲利克斯干脆宣布將挑戰環節挪到明天,讓眾人先休息,兩個小時之后再開始提問環節。巫師們各自散開,他們需要消化上午見到的一切,尤其是在心里重新定義古代魔文這門學科。
少數幾個巫師和全部記者都留了下來,他們把菲利克斯團團圍住,提出各種問題。
“海普先生,你剛剛使用的那個像巖漿的火焰也是一種古代魔法嗎?”
“沒錯。”
“威力好強!所以那些人都死了?”
菲利克斯瞥了記者一眼,“你可以這么認為。”那個記者呼吸一窒,露出訕訕的笑容。
“海普先生,我在一本關于古代魔文的小冊子里看到過照明術,但它的描述遠遠不及您表現得這么離譜……?”
“古代魔法因人而異。”菲利克斯耐心地解釋,“它很難控制,但也少了約束……”
“海普先生!哎喲,別擠!我是法國魔法部的高級官員,我和你通過信——”一個矮胖男人說,他的帽子被擠掉了,露出幾縷飄逸稀疏的頭發。
菲利克斯打量他兩眼,“賈爾斯·費茲捷勒?”
“是我,馬克斯韋爾讓我代他問好。”那個男人微微欠身,露出光禿禿的頭頂,說道:“法國魔法部有意在布斯巴頓魔法學校增設新科目,我們可以談談嗎?”
菲利克斯眼睛一亮,他環顧四周,尋找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大身影:“馬克西姆夫人沒來嗎?”
“她被瑣事絆住了,可能要明天到,不過布斯巴頓的副校長來了……”男人被擠得不輕,好像隨時會吐出來。他一只手捂著頭,一只粗短的手指指著十幾英尺外的一個男人。
“沒問題。”菲利克斯說。
霍格莫德廣場邊緣,阿米莉亞·博恩斯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沒出現太大麻煩,那十幾個黑巫師是什么來歷?我們的資料里有記錄嗎?”
金斯萊答道:“可用資料太少,而且他們是利用幻影移形進場的,這些黑巫師也不傻——”
“事實證明,他們傻透了。”博恩斯女士尖刻地說。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問道:“瘋眼漢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嗎?”
“還沒消息傳來。”金斯萊說。
“真奇怪,”博恩斯女士疑惑地說:“我們特意安排了一天假期,現在部里的防守前所未有的空虛,這是奪取記憶球的最好機會了……”
金斯萊聳了聳肩。
“不管他了,這邊的秩序不能亂,讓傲羅和打擊手將偵查范圍擴大到霍格沃茨周邊。”
“是,女士。”
“我也不認為伏地魔會在這個場合露面,只是盡量排除隱患。”博恩斯女士笑了笑說,“即便不算傲羅和打擊手,眼下霍格莫德村莊也有接近兩三千數量的巫師,其中不少人還是巫師中的精英。”
她臉上的表情在看到一張臉時凝固了,伊法魔尼學校校長艾吉爾伯特·馮塔納突然臉色大 變,神色凝重地離開。
“我們跟上去看看。”略作猶豫,博恩斯女士說。
他們眼看著伊法魔尼學校校長鉆進附近的一個臨時帳篷里,博恩斯女士和金斯萊站在帳篷前喊了兩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們頓時意識到出了問題。
博恩斯女士謹慎地挑開簾布,金斯萊手里的魔咒蓄勢待發,但里面空無一人。
兩人對視一眼。
“是幻影移形?還是門鑰匙?金斯萊,通知門鑰匙辦公室和逆轉偶發魔法事件小組的人過來,至少也要判斷出大致移動距離……”博恩斯女士嚴肅地說。
伊法魔尼魔法學校,校長辦公室。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屋子里,艾吉爾伯特·馮塔納同一時間沖出窗外,速度快得驚人。
“馮塔納校長?”在花園里陪貝思妮散步的尤瑞亞·埃德蒙詫異地問,“您不是去英國了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馮塔納校長匆匆留下一句:“蛇木禁制被觸動了,我過去檢查一下。”隨即消失在他們視線里。
尤瑞亞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轉頭對貝思妮說:“能驚動馮塔納校長絕不是小事,我跟上去看看。”
“萬一發生危險——”
尤瑞亞猶豫了一下,舉起手臂,手腕內側開始浮現出一行微小的魔文,隨后一根魔杖憑空出現。
“尤瑞亞,這是海普先生讓你關鍵時刻使用的。”貝思妮勸說道:“我去找其他教授——”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尤瑞亞握著魔杖說,“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
另一邊,馮塔納校長已經出現在校門口,略作停頓后朝者蛇木方向跑去。他飛快地思考,歷任校長都在蛇木上留下了保護魔法,絕不是一般學生能破壞的,尤其是蛇木還關乎一樁三百多年前的隱秘。
伊法魔尼的學生只知道蛇木的樹葉具有強大的醫療效果,但身為校長和最初十二位傲羅后裔的他知道更多內幕:伊法魔尼魔法學校最重要的一位創始人——女巫伊索特·塞耶曾經持有過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魔杖。
馮塔納校長腳步匆匆,過往的隱秘歷史從心中緩緩流淌:
伊索特·塞耶的母親出生于古老的岡特家族,這是一個純血統家族,也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創辦者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的一支流傳最久的后裔。不過,她的母親并沒有和家族中的大多數人一樣支持血統純正的觀點,很早就從家里搬了出來。
她與丈夫結婚后,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也就是伊索特。伊索特的童年早期十分恬適美好,有父母疼愛,一家人也時常默默地幫助麻雞鄰居們,但一場大火把所有美好摧毀了,在這次劫難中,伊索特的父母雙雙遇難。
罪魁禍首就是伊索特的姨媽——葛姆蕾·岡特,一個性情暴躁的女巫。她帶走了年僅五歲的伊索特,準備把她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純血巫師。隨著伊索特長大,她逐漸認清了姨媽的真面目,找機會偷走了姨媽的魔杖(她自己不被允許擁有魔杖),一番周折后登上五月花號前往北美洲。
那根魔杖就是岡特家族的傳家寶——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蛇木杖。
伊索特在新大陸和麻雞丈夫結婚,過了十幾年的安生日子,并在此期間建立了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雛形,但失去傳家寶的葛姆蕾姨媽終于打聽到了名氣越來越大的伊索特的住處,葛姆蕾·岡特怒不可遏,她利用蛇木杖制作之初就被設計好的規則,用蛇佬腔命令蛇木杖進入休眠狀態,然后現身準備殺死伊索特一家。
但她最終失敗了。
后來,伊索特將這根休眠的魔杖埋藏在學校 外的地下,并嘗試自己制作魔杖。第二年,蛇木杖所埋葬的地點開始發芽,后來成為伊法魔尼標志性的“醫療”蛇木……
馮塔納校長終于來到了蛇木前,但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蛇木被完全摧毀,徹底化成灰燼。
一個皮膚慘白、五官模糊的黑袍巫師輕柔地撫摸著一根流光溢彩的魔杖。
蛇木杖!
薩拉查·斯萊特林親手制作的魔杖,在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新聞里作為陪襯、僅僅排名第七的魔杖,但馮塔納校長對此嗤之以鼻,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其它魔杖可能是子虛烏有,但這根魔杖一定是真的。而且足夠神異。
伏地魔心里滿意極了,此刻握在他的手里的是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位的魔杖,沒有一絲排斥。他可以感受到祖先的魔杖在歡呼雀躍,魔杖的力量和他本人的魔力相呼應,仿佛在催促他盡管使用它。
沒有比這根魔杖更適合我的了,也沒有人比我更配得上使用它……伏地魔想著,眼下就是去尋找一個配得上它的祭品……他抬頭望著天空,這個時候的菲利克斯·海普應該在霍格莫德?
伏地魔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他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馮塔納校長喊道,伏地魔的紅眼睛盯著他。馮塔納皺著眉,眼前這個人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髏,臉古怪地扭曲著,他越看越覺得眼熟……
“你是黑巫師伏地魔?”他冷冷地說。
“你可以稱呼我為黑魔王伏地——”伏地魔彬彬有禮地說。
“不管你是誰,把魔杖留下!那不是你的東西。”馮塔納校長喊道。
“不屬于我?再沒有比我更名正言順擁有它的人了。”伏地魔輕蔑地說,“如果我說不呢?”他懶洋洋地攤開手,蛇木杖在他手里發著光。
馮塔納校長感到不妙,但還是抽出了魔杖。
“嘿!”伏地魔冷笑著,紅眼睛鮮艷欲滴,仿佛能滴下血來,他輕聲說:“拿你當第一個祭品也不算辱沒它……”
“你說什么?”
“阿瓦達啃大瓦!”
綠光充斥了他全部的視野。
“不!”
“不!”
哈利喊了出來。他的腦子亂極了,像是被人用刀子攪過。視線里一片綠光,那是死亡的顏色,他和腦子里看到的另一個年輕人同時喊了出來,那個人很眼熟……
“哈利,醒醒!”
赫敏搖晃著他,他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倒在地上,枕著冰冷的地面,頭頂一大片陰影籠罩了他。是羅恩,他正和馬爾福吵個不停。
“你對他做了什么,馬爾福?我就知道你信不過!”
“我什么都沒做!”
“不是他,羅恩,是哈利的傷疤。”赫敏說。
哈利眨了幾下眼睛,對他們的爭吵提不起興趣。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有個人死了,是伊法魔尼的校長。他的腦海里還殘留著綠色的亮光,羅恩、赫敏和馬爾福的臉都奇怪地扭曲著,他環顧四周,納威也握著魔杖,沉默得像一塊石頭。
他偏過頭,小天狼星和斯內普遠遠跑過來,斯內普臉上的表情似乎和小天狼星一樣焦急……
哈利使勁兒揉著額頭,傷疤像針扎一樣刺痛。
“哈利,”赫敏帶著哭腔說:“你不能再這樣了。”她深吸一口氣,“不能再縱容大腦被入侵——”
“縱容?赫敏,我不能讓重要情報從我眼前溜走,而且不是我被入侵,是我入侵了伏地魔的腦子!”哈利惱火地反駁。
“但它們是一樣的,你的 大腦防御已經千瘡百孔了,它會毀了你辛苦練習的大腦封閉術。”赫敏耐心地勸說。
“我暫時顧不上了,赫敏,這些可以以后說,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哈利說,他撐起身體,手觸碰到冰冷的泥土,這讓他精神好了一些。他又抓起一把,按在額頭上,冰屑一樣的觸感讓傷疤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鑄鐵大門。
“哈利,你看到了什么?是他又做了什么嗎?”赫敏湊過來低聲問。
“他殺了伊法魔尼的校長。”哈利木然地說。
赫敏驚訝地捂著嘴,羅恩和馬爾福齊齊失聲,納威眼睛瞪得溜圓,剛剛趕來的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也怔在原地。他們呆呆地望著哈利,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事。
還是哈利最先反應過來,他急切地說:“還有更重要的事,伏地魔要來了。”
“什么?”
“伏地魔要來了,他要去霍格莫德找海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