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略有深意的看了陸晨一眼,「陸小友聰慧,理論上來說,作為開天分割之前就存在的里世界,里面的禁忌強者的確可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問題是那里的生靈基本不可能溝通,敵視一切外來者陸晨摸了摸自己的臉,「晚輩感覺自己在里世 界可能挺吃得開的。」
老實說他很不想承認,但自己貌似在詭異側尤其是魅力底下的那一類生靈中,莫名的收歡迎。
不管是敬畏也好,崇拜也罷,他在魅力完全跌到谷底后,碰見古神系生靈,對方多半第一反應不是要攻擊自己,而是會把自己當成同類。
「陸小友這么說自己·....」
爛柯也尬住了,想了想說道:「陸小友如何前往里世界之事先不談,我先將開天之時的舊事說完,你再做決定。」
陸晨點頭,「前輩請說。」
「根據我的了解,在萬物初開之前,至高世界還被成為至陰神土,至陽世界則是至陽神土,雙方居合在一起,是一個絕對的圓乃是一個球體,你可以想象成一顆大星。」
爛柯說著,還抬手間以法術構造了一幅畫面,在畫面上有一顆巨大的圓球,圓球分陰陽兩面,一邊是充塞陽氣的紅,一邊是附著陰氣的藍。
「這個球體的表面,就是你如今所見的至高神土和至陽神土,兩界交接,陰陽調和,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那時候的世界才是完美的狀態,英杰輩出,在絕對的密封性下,那里出生的生命,天生就是唯一的。」
爛柯繼續道,看了眼陸晨,「所以導致至陰至陽分裂的人,才會被稱為萬界古史最大的罪人。」
陸晨若有所思,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以及尋光所說的話,他已經猜到是秘血真祖做了什么,導致了原初世界的分崩離析。
若最初的那一界真的如此完美,那可就真的是堪比空間,甚至比空間還強的地方。
連收集探索者都不需要,那一界的生靈只需要不斷地交配生孩子就行了,不需要耗費任何外界資源,天生唯一,加上修行環境乃萬界無上之地,可想而知,會出現多少強者。
他感覺就算是躺著睡覺,一頭豬都能修成仙王乃至仙帝了。
如此強盛的大界,因為分割而衰弱,秘血武者針對于兩界生靈來說,的確可稱罪人。
「前輩此事也是近來才得知吧?」陸晨問道。
爛柯有些意外,「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因為上次前輩帶我去至高競技大會時,我感覺前輩不知道這么多內情,你那時候不知道秘血武者有什么罪,只知道秘血不詳。」
陸晨被楚子航提醒后,說道。
爛柯笑了笑,坦然的道:「的確,這也是我進一步掌權后,從一位禁忌那里聽來的,前段時間因為八十一號原生世界的事,幾位禁忌蘇醒,召集我過去,我聽到了許多秘莘。」
「晚輩沒猜錯的話,里世界應該就是在球體內吧?」
陸晨看向虛空中那顆被爛柯投射出來的球體,那顆圓球在世界之海內沉浮,就像是萬物的源點,其他世界渺小如塵沙。
「陸小友說的不錯,里世界就在球體內部,里世界名稱的由來就在于此,不像是如今至高世界這樣分三層,實乃上中下,原本的里世界是被球包裹著的,所以被稱為里世界。」
爛柯解釋道,抬手間,虛空中的球體變得半透明,內部出現了第三種顏色,綠色。
外面是紅與藍里面是綠色,十分直觀,凸顯了勢力間的對比度。
「但最初的里世界,和陸小友你想象的或許有所不同,不是你如今所見的樣子。」
爛柯繼續道「那本來是個概念性的 地方,至陽至陰神土上的人無法抵達,里世界內的生靈也無法出來。」
說到這里,爛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對歷史的敬畏,和對遙遠時代曾發生過的事情的驚懼。
因為為他講述這件事的禁忌,是那位最古老的禁忌,以超常規的手段,幾乎是送他回去體驗了一遍。
「后來發生了什么?」
陸晨注意到了爛柯臉上的表情變化,好奇的問道。
「起初,在最古老的世界中,是沒有修行這種概念的。」
爛柯看向楚子航,「你也去過科技與真理學府,你可知道那里的原初科技是從何處流傳下來嗎?那座學府的淵源,可以追溯到天地未開之前。」
「晚輩在學府內看過一些文獻,學府的確歷史悠久,老前輩們認為科技是原初的真理,如今看來倒是不虛。」
楚子航回答道,他原本以為是那群老學究吹牛逼,因為在至高世界這樣的世界觀下,怎么看科技都算不得獨樹一幟。
爛柯點了點頭,「是的,在原初的世界中,人們是不修煉的,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還有修煉這種方式來提升自身,大家都憑依外力,也就是科技來改善生活,那時候也有國家之分,各國比拼的是科技實力,單一的強者并沒有用,就像是在凡人世界 一樣,大家都不修煉的時候,你力氣比其他人大一些也有限,不可能敵得過槍炮。」
他繼續道:「即便人們不修煉,在那種天地環境下,成年人相對其他世界的生靈來說,也能有不俗的實力,只是那時候原初世界是密封的,人們還不知道外面還存在其他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會是其他世界生靈眼中的超人。」
他看向陸晨,「陸小友,你知道在一個文明發展到最鼎盛的時候,科技遇到瓶頸時,社會體系固化,一切都發展向終點時,人們會產生什么新的思想嗎?」
「會信神。」
陸晨淡淡道,這是萬界古史告訴他的道理,科學的盡頭是神學,盡管科學家們認為他們仍舊是在開辟科學的道路,并且在實現后神學也確實會成為科學。
但對于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在各種物質和現實需求都滿足后,所需要的就是心靈的寄托,也就是信仰了。
原初世界的人們多半沒有那么凡俗,但他們顯然在追求更強的力量,更好的生活,更永恒的生命,那便一定會渴望相對他們世界觀超凡的力量。
「是的,原初世界的生靈不再滿足于以科技力量強化自身,明明他們已經通過對長生物質的研究,完成了注入式永恒的生命,明明他們的醫學手段已經足以做到讓人的肉體起死回生,甚至隨意復制大量完全沒有副作用的自我多功能肉身以供人們替換使用。」
爛柯點頭道,「盡管眾生已經得到了他們一切想要得到的,可他們還是不滿足,因為有人開始空想,為何他們作為最高等的創造者,研發了一切的科技,但本人卻只能依賴于頭腦進行發明,卻不能讓自身戰勝科技。」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于是乎,第一個新興教派出現了,他們開始信神,信仰一位名為哈拉克的神,認為這個世界應該是有神的,擁有超凡的力量,讓他們不再依賴科技,找回作為生命本身的力量。
「造神運動嗎?因為人們的信仰,便誕生了新的神祇?」
陸晨猜測道。
然而爛柯搖了搖頭,「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信仰之力的確可以造就超凡之神,但那需要特定的世界環境,以及龐大持久的信仰,而當時的原初世界是不允許人們信神的,認為那是異端,一經發現就要驅逐,所以直接就有一處大國對新興教派進行了討伐,但那一戰王國的軍隊敗了。」
爛柯神情凝重的道 :「那些信徒展現出了驚人的超凡力量,竟能與王國的科技戰艦抗衡,盡管死傷也不少,但成功的擊退了王國的科技武裝軍團。「
「這不是信仰能解釋的,是真的有神?」陸晨疑惑道。
「是的,神來了,它從里空間帶著毀滅而來了 爛柯感慨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只不過祂們并非人們想象中的美好。」
他指向虛空中投射的球體,「完整的原初世界是一個球體,我們所處的物質宇宙是它的球面,也就是至陽至陰神土,球體內部的空間,里世界,你可以理解為一種亞空間的存在形式,或者說,其根本不算是一種空間,而是一個概念,在沒有揭開其面紗前,它可以是存在的,也可以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我們那時候無法理解,明明科技的強大已經讓我們可以從至陽世界一邊進行鉆地,打穿到至陰世界的那一邊,但卻還是有科學家認為兩片大陸中間包著的地方,是存在一個異空間的。」
爛柯繼續道:「球面上的規則在里世界不支持也不成立,是分開運行的兩個體系,兩個世界幾乎沒有聯系的通道,原本是不可能接壤,互不干擾的 「是人們的欲求和信仰,溝通了里世界?」
陸晨詢問道。
爛柯點了點頭,「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其實早年原初世界的科學家們就已經開始研究里世界了,那一部分可以成為偏執狂的科學家,認為里世界是一定存在的,為此他們挖空了整個地心又將其填回去,最終在其他科學家的嘲笑下,他們發表論文,認為里世界存在概念中,而是不是能通過物質形式勾連的。」
他笑了笑,「當時很多科學家認為那一批人瘋了,說存在概念中,不就是存在于你們的空想中嗎?科學是講究嚴謹的,即便是猜想,也需要一定的依據但那些堅持里世界存在的科學家卻拿不出任何依據。」
「但后來出現了一名鬼才科學家,他通過特殊的方式,真的研究到了里世界的冰山一角,這幾乎是和新興教團出現的同一時間發生的事。」
爛柯聲音凝重了起來,「那位科學家發現并證實了神的存在,神是里世界內存在的怪物,我不知道在你們誕生的地方中,神這個詞的原本含義是什么,但在至高至陽世界內,被稱為神的,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原本是類似怪物的代名詞。」
陸晨聽到這里想起了自己的神之秘血,如此說來,神之秘血也帶了一個神字,若其根源是在原初世界的話,那這可就是自誕生起就被定義為不詳的存在了。
而他也曾在神之秘血干擾的瘋狂低語中,感受到了神之秘血帶來的那種執念,要殺盡一切敢稱神的生靈,明明這種血統就帶有神字。
「神想要脫離里世界,因為那里是虛無的概念,祂們想由虛化實,所以祂們想要沖出來,吞并掉物質世界,因此千百萬紀元間不停的向物質世界投遞出橄欖枝,其實早就有生靈接到了,只是因為科 技發展迅速,那些橄欖枝被歷史淹沒掉了。」
爛柯繼續道,「可那一次不一樣,隨著新興教團的能力顯現,在至陰至陽大陸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人們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隱藏著超凡的力量,或者說,他們可以朝獲取力量的方向發展。」
「里世界不斷的朝物質世界傳遞靈能,也就是超凡的訊息,本質上這是一種里世界規則朝物質世界的滲透,一旦物質世界充滿了里世界的規則,就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在說潘多拉魔盒詞匯時,爛柯還頓了下,看著陸晨,見陸晨聽懂了,就知道自己的比喻沒用錯。
他作為靈虛的主持者,自然是博學的,對于萬界的俗語傳說都很了解,所以才能跟各界的強者 溝通,和探索者們聊得來。
「神是無比邪惡的存在,原本球的隔絕性很好,祂們丟出的訊息幾乎無人能察覺,在科技還不強盛的古代,也只有少數靈媒能接收到,還誕生過許多荒誕離奇的民間故事,但隨著科技發展,那些傳說便被定義為愚昧。」
爛柯說道,「可教團展現出的力量,讓眾生安耐不住心中的貪婪,終于開始接觸,并大肆研究那種力量,最終,在科技輔助靈能的局面下,原初世界開啟了轟轟烈烈的修行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