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這個過程會很疼嗎?」
洞府內,繪梨衣躺在床前,有些忐忑的問道。
四千年過去,她的氣運并未回復,仍舊是負數的幸運屬性值,這讓團隊成員很是擔憂。因為按照玄女族所說,繪梨衣已經在逐漸逼近生產了。
一孕九千年,本來就已經夠離譜,說實話眾人很難想象繪梨衣和陸晨的孩子會是多么強大的存在。
小金龍和楚子航等人守候在小世界的外圍,預防突發狀況因為他們不敢肯定繪梨衣誕子是否會有什么驚天異像。
這是合理的預防,因為玄女族這些年盡管也在調查,但卻沒有多么瘋狂和著急,就像是篤定神子出生的那一刻,她們能找到一般。
盡管繪梨衣不是真正的玄女族,楚子航也認為這是空間給出的啟示,在某些方面,繪梨衣是和玄女族神女契合的,所以才會被安排到這個身份。
洞府內柔軟舒適的床鋪前,夏彌苦笑著,「繪梨衣,你這不能問我啊,我怎么知道,應該是對凡人來說挺疼的,咱們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繪梨衣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夏彌你不是龍王嗎,那些次代種都是怎么來的?」
夏彌臉上一黑,「說什么呢,這個不是在故鄉就解釋過了嗎,我可沒有經歷過什么奇怪的事,總之我沒經驗,只能守你身邊照應下。」
繪梨衣顯然此時有些虛弱,因為她感覺自己的力量在緩緩的流逝,那并不是在天地間消散了,而是匯聚在小腹內的孩子身上。
這是她血脈的力量在作祟,在孩子出生前,天然的給予其護佑加持,可保其平安出世,也是在其靈魂脫離先天前的最后饋贈。
繪梨衣已經感受到了,孩子的靈識似乎在覺醒,真的臨近生產了。
這個過程同樣是別扭的,痛苦倒是提不上,正如夏彌所說,作為強大的修士,她的忍耐力自然是超出凡人想象的。
這個界別的強者,打個架都經常把自己肉身打爆掉,再次恢復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對比之下,生孩子的那點疼痛就不算什么了。
盡管繪梨衣從來沒有像陸晨一樣莽夫一般的沖向正面戰場,別說被打爆了,連流血都極少有,可她也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并不畏懼什么疼痛。
「不如.....你直接用法術將其轉移出來?」
夏彌自己也沒生過孩子,想了個點子,提議道。
繪梨衣瞪大眼,驚訝的看著夏彌,「夏彌你是天才嗎?」
夏彌也愣了下,她只是隨口說說,但繪梨衣好像還挺欣賞這個提議?
可接下來繪梨衣又道:「誰家生孩子是用時空之法將其轉移出來的?那樣根本有缺好吧!?」
夏彌扯了扯嘴角,心說我真的只是看你著急隨口一提啊,「繪梨衣安心躺下,說不定陸師兄馬上就回來了,他怎么能錯過自己孩子出生的重要時刻呢?」
是的,團隊成員其實倒是不怎么擔憂繪梨衣生孩子,若不是因為繪梨衣這些年變成了倒霉蛋,夏彌感覺繪梨衣生孩子必然是順順利利的。
畢竟跨越古今,恐怕也找不到說哪位神道強者,是生孩子難產死的吧?
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等強者一滴血就能頃刻再生完畢,生個孩子算什么。
他們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繪梨衣這幾年明顯變得虛弱,不僅運氣差,實力也在衰退,從最初比她和楚子航要高的綜合屬性,如今都快跌落到神道領域之下了。
而且繪梨衣這四千年來霉運確實厲害,他們總覺得在生產期,會出什么幺蛾子,心中有點不安。
加上陸晨雖然沒有死,但也回不來,這就讓眾人更是焦躁了。
從團頻失聯的情況來看,楚子航等人懷疑,就算他們在洪荒歷的停留時間結束,全員都回歸了,陸晨也可能還是被困在仙武遺跡內。
涉及到禁忌的力量的話,空間的拉取,是不太管用的,這一點楚子航早在葬神歷就曾親眼見到過。
「Godzi,也不知道在仙武遺跡里面迷什么,這都四千年了難道真的出不來了?」
繪梨衣也是靠在床頭嘆息,盡管臨近生產但她的小腹看起來卻依舊沒多少隆起,這是因為她們這個等級的強者實力太強了,本身體內就是一個小世界。
正常生靈生孩子當然不可能要九千年,本質上來說,那個孩子誕生于生理,孕育在她的體內,最終又自然演化開辟了新的混沌宇宙,那個孩子便是宇宙內的意志,是宇宙培育的胎兒。
對于那個孩子而言,他本質上是先天生靈,卻又帶著繪梨衣和陸晨的血脈,當其開天辟地打破宇宙時,便是陰陽二物劃分,顯化在人世。
到那時,一切被屏蔽的天機都將察覺到他,再也無法藏匿。
「就是,陸師兄可真是不靠譜,渣男,居然讓老婆獨自待產房!」夏彌攥著小拳頭,憤憤不平的道。
女人就是這樣,閨蜜間聚在一起,安慰對方的時候,那必然一定是男人的錯。「好像男人不讓進產房吧.....」
繪梨衣吐槽道,「對孩子不好的。」
夏彌無力回話了,心說好姐妹,我是在幫你說話,是在安慰你波動的情緒誒,你怎么關注的重點總是這么奇怪?
看繪梨衣那眼神,夏彌投降般的舉起雙手,「好吧,好吧,陸師兄天下第一好男人,只是在仙武遺跡有點忙。」
「多半不是這樣....我感覺他確實是被困死了,可能出不來了。」繪梨衣神情凝重的道。
夏彌看著繪梨衣若有所思,沒有反駁,「既然你說是,那應該就是這樣了,先別想陸師兄的事,你不是說感覺自己體內的小宇宙開始波動了嗎?是不是孩子要出生了?」
繪梨衣點了點頭,「空間安排的身份貌似是有一定道理,我感覺得到,我的寶寶很不凡,她/他或許懵懂無知,但已然知道如何運用仙靈之氣,吞吐先天之息,他在先天狀態下待了九千年,是自我的本能,在吸收諸多法則之力,像是在熔煉著什么。」
夏彌聽了小口微張,「怎么聽你說這么玄乎呢,你和陸師兄生的該不會是什么妖怪吧?」
說完,她就看見繪梨衣不善的眼神,夏彌連忙呸呸呸改口道:「應該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才對,其資質必將縱橫古今,拳打死木頭,腳踢陸師兄,成為萬界新生第一人。」
繪梨衣聽完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倒是沒指望他能有多厲害,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好了,如果可以,我想讓她/他回到我們的故鄉,平靜的長大。」
說著,她側了側腦袋,笑道:「畢竟超越她/他老爹什么的,著實難以想象啊,夏彌你能想象同境還有人能比Godzi更離譜嗎?」
夏彌竟然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吐槽道:「好像不太可能,陸師兄已經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兒,離譜到家了。」
兩女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哎呀」
繪梨衣在笑聲中驚叫了一聲,「小宇宙崩裂了,寶寶要出世了!」
夏彌猛然色變,因為她是距離繪梨衣最近的人,也是團隊現階段唯一能在床邊幫上點忙的人。
身為故鄉世界的初代種,大地與山之王,龍王耶夢加得,她走過南闖過北,當過窮女娃,也坐過女皇位,在人世間穿梭不知多少歲月,可她.....從來沒當過接生婆啊!
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她和繪梨 衣了,能排得上用場的人只有夏彌一個,卡瑪表示祂只能友情提供一份在數據庫中的人族接生指南。
嗯,夏彌拿到那份指南的時候,心中是無語的。
因為在智族當年心目中,人族就是卑賤的豬玀,只是被當做寵物奴隸飼養的,那本書的性質大概也就是和《母豬的產后護理》《母豬的接生方法》差不多。
里面用詞不當就算了,關鍵是夏彌看完后怎么總覺得有點沒譜呢?
于是她就去找自家老公,一位偉大的學霸去咨詢,但這次就連好像什么事都知道的楚子航也無奈了,表示他雖然博覽群書,但這個他是真不懂。
最后夏彌也只能硬著頭皮看完,并且在武神部落中找了一些產婦接生實驗了幾次積累經驗,可臨到了頭,她發現這狀況和書上寫的不一樣啊。
實際上,那本書確實沒什么參考價值,因為從生命本質而言,神道強者已經和人類的基礎完全不屬于同一個層次了,這個生產過程也并不只是單純生理性的。
也不只是繪梨衣的血統太優越,還是陸晨的血統太霸道,以至于這個孩子花了三千年才成型,花了六千年才涅槃,如今才要出世。
夏彌此時站在繪梨衣身前,感知著對方小宇宙破開后流露的那股氣息,整個人臉上呆住,「這是什么小祖宗呦!」
小世界內此時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向天空,只是一個呼吸間,這片天地的靈力就消失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無盡的靈潮掀起了狂暴的風,風席卷過境后在寂靜的天空中,唯有陣陣落葉飄零。
百草枯,萬物寂,武神部落的凡人們不斷的叩首,還以為是觸怒了神靈,也有修者凝重的看向天空,因為早在數年前,武神部落的族長楚子航就已經守候在小世界的進出口了。
不僅如此,來自真龍族的那位金龍尊者,以及族長的神秘助手,還有那位來自幽冥族的強者,都分別守候在小世界的四個方位,嚴陣以待。
一切的一切都意味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在這方小世界內發生了,靈潮歸寂,這絕不是四位強者動手時產生的現象。
那么在這方小世界內唯一的禁地內,也是原本靈氣環境最充裕的洞府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些年武神部落的人族過的很忐忑,盡管他們知道外界的戰爭中,武帝打贏了一場,如今萬族都開始敬畏人族了,他們已經不是任何種族都能欺負的弱者了。
但就憑還在隱匿躲藏著一點,就不能給種族帶來太多的自信。「要變天了嗎....」
武神部落的廣闊演武場中,一名英挺俊朗的男子上身赤果,下半身披著獸皮,十分的狂野,氣息強大,已然是仙道后期的高手,周身煞氣微微彌漫,紅霧輕輕飄揚,正是陸晨所指點過的陸河。
陸河凝視著天空,握緊了雙拳,「我還是太弱了......在這個時代,我們好不容易獲得了力量,卻又是為了什么?仍舊只有族長他們能夠戰斗,我們卻連踏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別擔心了,武帝前輩會回歸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身后,有一名外貌看起來像少女的女子走來,身上披著獸衣,同樣氣血強大,這也是一位秘血返祖者。
在靈潮歸寂后,天地震顫,源點處的禁地洞府,更是整個爆開了。
混沌氣環繞的終點,沒人看得清里面的真相,楚子航幾人也只能通過團頻和團隊列表確認人員的安危。
「我這輩子也想不到會干這活兒啊!」
夏彌咆哮著在罡風中穩住身形,要以大地與山之王絕妙的力量運用手段,將玄女族口中的神子引導而出。
她年輕時是想 成為死神海拉的,卻沒想成了一位迎接生命降臨的神。
伴隨著繪梨衣的努力,以及夏彌的幫助,宇宙徹底洞開,混沌陰陽破碎,有一個被籠罩在先天之氣光輝中的氣團被接引了出來。
這一霎,小世界再次震蕩,楚子航幾人神情凝重的看到小世界的天穹出現一道道裂縫,這方小世界的壁障開始龜裂,已經不穩定了。
終于,像是內外壓不平衡一般,世界的壁障轟然破碎,這方世界與洪荒大陸接壤了!洪荒大陸浩瀚無垠的仙靈之氣,以及萬道法則全都倒灌而入,就像是瀑布墜九天。于此同時,洪荒大陸上的強者們都心有所感,看向南瞻部洲的一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