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天好似愣了下,隨后又狂放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如此這般,才是吾之后人,才是秘血武者應有的霸氣!」
他‘凝視,著陸晨,神情嚴肅了起來,聲音低沉,「小子,你可知自己在于誰對話?」
「不就是此界秘血始祖陸行天嗎,至高世界我又不是沒去過,您還算不得最古的秘血武者……」
陸晨一只手按在弒君刀柄上,咧嘴笑道:「您說的有些事是對的,我可能的確心中雜念太多,以至于變弱了,境界停滯了,但這不妨礙我依舊無敵。」
他緩緩邁步超前走去,身下的煞氣涌動,與陸行天的煞氣碰撞在一起,漆黑的濃霧像是兩撥浪潮,在大殿的中央處相遇,卷起一道黑幕。
在宏偉的赤紅色巨大殿堂內,一根根神柱林立,圓形的神殿被兩位強者的煞氣充滿,煞氣翻涌間撞擊在四面八方的墻壁。
那些黑霧開始升騰,填滿墻壁上的溝壑,在深紅的石壁上,那些溝壑染上了黑,浮現了一幅神戰圖錄。
只見那壁畫上有秘血武者在于諸天強者廝殺,也有強者力斬蒼天,與輪回傾覆而戰。
黑霧的滲透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壁畫只顯現了一部分,在黑霧的翻涌中,越來越多的景象浮現,宛若上古的真實再臨。
與此同時,陸晨身上的氣血噴涌,赤霄沖起,進入了全面的戰斗姿態,手中的弒君長鳴,興奮不已。
「不錯,無敵心卻是未失,可小子,難道沒人教過你,在面對絕對的強者時,要逃跑嗎?」
陸行天嘴角帶著玩味的笑,一只手也搭在了‘弒君,的刀鞘上。
他只是氣息微微外放,一股赤紅與黑糾纏的狂潮就壓上了前,將陸晨的煞氣與氣血完全壓制,像是海嘯拍向浪花,瞬間將其淹沒。
這座大殿瞬間化作了森羅煉獄,處于深紅的迷霧中,唯有血的氣息。
「我懂了,您不是陸行天,若陸行天真的想要留下福澤后輩,給秘血武者重新崛起機會的傳承遺跡,那仙武遺跡開啟后不應當是這樣的。」
陸晨在這股狂潮下,像是屹立不倒的礁石,聲音平淡。
他之前就感覺有些不對了,若說前殿內的各種族強者鮮血是創造仙武遺跡的強者刻意留下的,那也太過怪異了。
就像如果他要留下什么傳承,若是給后輩機緣者留點東西,若是真血類,那肯定是分裝在能夠完好保存的玉瓶內的,不會說隨意的在地上一灑。
那種景象,只可能是有強者直接在大廳內被斬殺了,并且行兇后沒有收拾。
可仙武遺跡如果傳說沒有錯誤的話,的確是沒有開啟過的,那么這些強者又只能是最初就在仙武遺跡內的。
因此陸晨得出了一個推論,那便是曾經有一批超神境及以上的強者,被仙武遺跡的主人一起封印在這里了。
這座仙武遺跡可能不單單是傳承之地,作為傳承之地來說,它太過堅固了,陸晨甚至懷疑連禁忌都難以破解進入,簡直是這個世界的奇跡建筑。
如此來想,這座仙武遺跡很可能是一個文明庫,亦或者說,是一座‘諾亞方舟,,是承載某個時代文明希望而流傳向后世的。
陸晨遙想在那悠遠的太古時代,曾有秘血武者戰天,但輪回將傾,就連那位強大的秘血武者自身都沒有萬全的把握,于是便在開戰前,集結自己無數輪回中收集的材料,結合自己畢生的功法造詣,創造了這處仙武遺跡。
那位秘血武者或許在試想,千百萬紀元后仙武遺跡能夠被后人再次開啟,若時代衰弱,那些被他選中的,具有高尚品格的強者們能夠再次出世,引導眾生走向繁榮 可現實是,武帝的兩把鑰匙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不完整了,徹底遺失了其中的一把,在武帝蘇醒后,就連武帝也無法開啟仙武遺跡了。
而更可悲的是,在仙武遺跡中當年被那位強者留下的一絲真靈元神,早已在漫長的時光中詭變了,親手擊殺了他曾經選中的千族強者,并且是一場跨越漫長時光的虐殺,因為那些強者并不是在同一個時代隕落的。
陸晨自己的腦子不太好,認為多半猜的不全對,但肯定也有對得上的地方。
總之,他能感受到眼前身影透著的那股邪氣,是難以言說的,絕不是正常的秘血武者。
若是和他同類的煞氣和魅力值底下,陸晨是不會有什么異常感覺的,但眼前的存在顯然不正常,有幾分瘋癲,并且在其顯露氣息時,透著幾分詭異。
自己沒能在仙武遺跡內找到無上的機緣,反而遭遇了太古時代最強秘血武者遺留下的隱患,史上最強的魔頭!
此時,陸行天的嘴角玩味,「那我是誰?」「陸行天前輩留下了你,你不過是他的一道分神罷了,主體已經完全隕落,你待在這與世隔絕之 地,自然就被秘血的特性漸漸腐蝕了,成為了詭變后的怪物,前殿的那些生靈都是你殺的吧?」
陸晨聲音低沉。
「哈哈哈……小子,作為秘血武者,你還真是少見的會多想幾分。」
‘陸行天,大笑道,隨后嘴角帶著兇殘的笑意,咧開嘴時,可以看到那一口不滿血絲,以及肉屑的牙齒,「他們都被我吃掉了,助我重聚了肉身,已然成為了真實的生靈,陸行天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莽夫,他做事根本不會想的那么深遠,后人連鑰匙都能搞丟,早已錯失了仙武遺跡該開啟的時機。」
他抬手剔了剔牙,「不過我倒是要感謝他漏洞百出的跨時代計劃,否則我又怎么能作為獨立的生命,誕生在這處密閉的桃園呢?」
「有多久了?」
陸晨問的是對方變成這樣,已經過去多少紀元了。
「這里沒有歲月的概念,就像我們如今在對話,外界可以已經過了千年,也可以只過了不到一秒,討論我誕生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陸行天,笑著說道,同時向前邁出一步,讓陸晨感覺壓力倍增,「可不論我變成了什么樣,作為最初的使命卻也仍刻在我的靈魂內,只要能夠完成這個使命,我便能出去了。」
他臉上帶著兇殘的笑意,一口牙齒上流淌的血液讓人仿佛能看到他親口撕碎那些強者時的畫面,「只要殺了你,我便自由了。」「所以你剛剛是在等我轉身?」
陸晨冷笑,恐怕自己根本無法離開仙武遺跡,對方說自己不夠格,拿不到機緣,讓自己走人,但其實是出不去的。
如果自己方才失落的轉身,恐怕第一時間‘陸行天,就會突襲,自己直接就被斬殺了。
「不錯,很失望嗎?亦或是絕望?」‘陸行天,發出古怪的笑聲,「還是說,你真的準備跟我打打看?」
陸晨的武道天眼凝視著對方,「不用再裝腔作勢了,你之所以想要偷襲我,那就是沒有正面直接拿下我的把握,你根本沒有那么強,或者說,面對我這個試煉者沒有那么強,你仍舊在陸行天前輩的執念中,要遵循最基本的規則。」
陸晨十分冷靜,所有神經都提到了巔峰的警惕狀態,「我不知道陸行天前輩最初留下的試煉是什么,但如果包含與他化身交手的環節,那么將必然是一場相對公平的考驗,若純以境界壓人,那便失去了試煉的意義,所以你無法以境界壓我,只可以氣勢唬我。」
‘陸行天,愣了下,空洞的瞳孔中巖漿裂縫紋路光芒變換,就像是十分意外,「不應該啊,秘血武 者不應當有如此分析能力啊!」
可下一剎,他又像是瘋了一般,露出詭異的笑容,「分析的很好,不過你猜錯了,‘陸行天,原本對我設定的的確是要求與試煉者同境對決,這也是諸多機緣過后,試煉的最后一環,但我既然已經獨立了,這條規則便不再對我是完全的束縛,也就是說……」
‘陸行天,閑庭信步般的在大殿內走動,身上散發的氣勢仍舊不減,「我起碼可以壓你兩個小境界,而萬界古史中,沒有存在可以跨越兩個小境界,戰勝陸行天」「是嗎……」
陸晨咧嘴笑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戰勝了你,我便是萬界同境第一人了?」
‘陸行天,聞言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小子,你好像對神之秘血很了解,又一無所知,你很少與真正的返祖天才戰斗吧?所以才自認自己無敵?以事實來說,你現在的同境水準,也只是堪堪達到了陸行天年輕時的程度,若是丟掉那神秘空間帶給的新天賦和裝備,你什么都不是!「
「裝備乃外物,卻也是我一路培養而來,與我共同作戰,早不分彼此,而我之天賦,不過是空間 激活,并非是賦予,你又何必激將我?」
陸晨冷笑,關于天賦這種事,他早就搞明白了,并不是空間賜予自己的,所謂天賦,就是自己原本擁有的,只是空間負責激活而已。
在原本的歷程中,如果自己是個在大世界內修行的土著生靈,即便沒有空間幫助,只要能活得長久不斷戰斗感悟,天賦也總是能夠覺醒的。
「小子,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陸行天,說著,身影猛然消失在原地,伴隨著濃重的煞氣狂潮與赤霄,灰白色的刀光閃滅,在神殿忽明忽暗的壁畫中,刺目的火花一閃而逝,隨后便是強烈的沖擊波。
轟——
陸晨只是一瞬間就被擊退了,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手中的弒君仍在震顫長鳴,力道并未消退。
「咳……」
陸晨咳了口血,眼中帶著些許驚訝。「明白了嗎,只是差了一個小境界而已,你便完全落于下風了,秘血一脈從不缺天才,你絕不是獨一無二的。」
‘陸行天,持刀而立,方才他出刀時,動用的境界層次剛好壓了陸晨綜合屬性一點。
「哈哈……」
然而令陸行天「意外的是,他并未看到陸晨的驚愕,反而聽到了陸晨的笑聲。
再看陸晨,臉上哪有半分畏懼,一雙赤紅如鬼的眸子中,只是帶著癲狂的興奮。
「你很強啊……」
陸晨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讓我有些亢奮了。」
「哈哈,不錯,不錯,比那些萬族的弱雞有趣多了,這樣才有吞噬奪舍的價值,才有摧毀的樂趣,才有戰斗的意義啊!」
‘陸行天,也大笑道,臉上神情兇殘,「只可惜,你還無法給我至高無上的娛樂,因為你太弱了,沒有處在巔峰狀態。」
下一剎,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大殿內只能看到雙刀碰撞時的鐵樹銀花,混亂的罡風席卷黑霧以及赤霄,淹沒了一切。
在時間的夾縫中,陸晨被‘陸行天,一次次出刀震顫所創,肌體崩出裂縫,鮮血不斷滲透。
「太弱、太弱、太弱、太弱……」‘陸行天,口中發出癲狂的嘶吼,那是陸晨所見過最癲狂的戰士,像是為戰而生的終極野獸,有著不遜色自己的超直感,那種盡情釋放自我的戰斗方式,將他完全壓制了。
「你在顧忌什么?你心中諸多雜念,又如何能放手一戰?秘血是終極的戰斗種族,唯有放下一切,才能觸及秘血的深淵,獲得無上的力量,唯有心無旁騖,才能享受戰斗的美妙!」
陸行天,一邊進攻一邊說道,「朋友?家人?妻子?兒女?通通是累贅,放下就好了!」
陸晨在緊張的戰斗中,根本無力應答,只能調動所有神經,配合自己的超直感迎擊這狂潮般的攻勢。
「太弱、太弱、太弱、太弱……無趣、無趣、無趣、無趣……」
‘陸行天,口中一直發出嘲諷般的嘶吼,「若你放不下,我來幫你如何?這仙武遺跡被洞開的一瞬,我便已動用力量滲透向洪荒歷,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
他臉上露出殘虐的笑,「若你千年內勝不了我,我便殺光在外面的所有人!」
陸晨瞳孔一縮,下一剎,漆黑的刀光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