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之上,震天撼地的異像消失,令人物畏懼,顫栗多年的蟻獅族長的身影也隨風而散。
獨留那一襲在夕陽中飄揚的黑衣,男人背對眾生,手中一柄黑刀緩緩歸鞘,帶著落日的余輝。警告!你正與虛空先驅者的距離極速縮短,請嚴謹應對。
警告聲如蜂鳴一般的在李天祿耳畔響起,讓他操控飛舟的動作都頓了下,驚訝的回頭去看那天空上的身影。
強大的蟻獅族長,居然一刀就……秒殺了!?這可是神道強者,生命力非凡,若不是此方天地時空穩定,早就是縱橫古今未來的逆天存在了。
這等強者即便敗北,通常也要被煉化許久才會真正殞落,怎么會一刀就沒了?
李天祿滿頭問號,但更大的疑惑在男人轉身時才到來,他早覺得奇怪,因為他沒聽說過溟淵者會用刀啊。
不,溟淵者貌似不是這樣吧?他曾經在世界爭奪戰中遠遠的看過一眼,那應該是個渾身纏繞煞氣的,如惡鬼般的男人,嗜血而冷漠,高傲又凌厲應該沒有眼前這個男人一般和善。
是的,他感覺此時降臨的虛空先驅者,看起來十分和善,作為能登頂九大空間頂點的殺星來說,對方的魅力值估計也就是在零點那樣,并非是什么一眼看去就狂掉San值的怪物。
眼前的人絕不是溟淵者,在自己于這個世界冒險的時候,空間內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更迭?
是溟淵者隕落了嗎?亦或是,被眼前的男人在虛空角斗場打敗了?
重要的是,他從未見過眼前的男子,也不曾在空間內聽到過對方其他的名號。
可耳畔響起的警告音,無疑在告訴他,這是個極端危險的人物,最糟糕的莫過于,對方恐怕已經不是仙靈空間的人了。
此時,巫神部落的人族們也都抬頭望向天空,原本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卻沒想迎來的是貼面的柔風,如晚霞般溫柔。
他們看向長空之上的那個男人,有些老人熱淚盈眶,「莫非是我人族走出去的強者,終于崛起了!?」
也有早年外出游歷,幸運的歸來的老人,喃喃道:「這個身姿,這個背影,莫非是……傳說中的武帝?」
「武帝?武帝難道真的是人族嗎?武帝來救我們了?」
巫神部落中的眾人有歡呼者,有疑惑者,猜測著來者的身份。
「大……大酋長,你是剛過來的,認得……武帝嗎?」
李天祿飛到楚子航身邊,傳音顫聲問道,他不會像土著那么天真,探索者都是做事難以去理解其思路的存在,有時候可能就是隨心出手。
盡管眼下的情況是他們被武帝救了,但武帝是否會對他們出手,也是未知數。
這絕不是他多想了,像那種腦子不正常的探索者,會有一些奇怪的打敗反派的理由,「什么?毀滅世界的不應該是我嗎?你想毀滅世界?那我先把你。」諸如此類思想的人,也不是沒有。
不如說,高階探索者大多腦子都不太正常。他李天祿自認算是比較正常的那一類,所以才會忌憚比他強的那些探索者,因為你不好猜透對方在想什么。
他之所以詢問楚子航,就是想要套情報,因為楚子航是剛降臨的,也就是說必定知道空間那邊的消息。
楚子航點了點頭,「認識。」「哪個空間的?」李天祿傳音小心的問道。「和我一個空間。」楚子航開口道。
李天祿莫名的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大佬您了解武帝嗎他看上去挺和善的,應該不會亂殺人吧?」
楚子航眼神莫名的怪異,「和善?」
他還從未聽過別人發自真心的說陸 兄看起來和善,年輕的時候陸兄魅力還是正數的時候,他都沒聽龍族世界內的人中有人給出這般評價。
現在楚子航也只能感慨,陸兄的新裝備效果強大了,算是完美遮蔽了自身的恐怖氣息。
「難道不是嗎?大佬,我們要不要逃?現在還來得及不?」
李天祿戰戰巍巍的道,心中不安。「那倒不用。」
楚子航搖了搖頭,然后看向天空,「武帝,感謝您拯救了巫神部落,還請下來一敘,巫神部落想要款待您,寥表感謝之意。」
李天祿一驚,心說酋長大佬這么勇的嗎,或者說臉皮比我還厚,我都不敢向溟淵者搭話套近乎呢。
但令他意外的是,傳說中的虛空先驅者就這么徑直下來了,離得近后,他能夠更清晰的看清對方的面容,乃是一個俊朗陽剛的男子,很是英武,帶著蓋世的威嚴,還有無可匹敵的霸氣。
「途經此地,心有感慨,終是出手了。」陸晨開口道,這是必要的戲碼,因為他在設定中,和楚子航的原主是不認識的。
如果認識的話,估計大酋長早就喊武帝來幫手坐鎮了。
而實際上,原本武帝也的確不算是純種的人族,他對人族有著友善之心,卻也自知力量不足以顛覆一切,于是便游走洪荒大陸,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最終隕落在仙武遺跡前。
至于武帝原本體內到底還混了什么血,空間沒有給出詳細的提示,只能等他后續自己發掘,但陸晨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
「晚輩拜見武帝,久聞武帝大名,今日一見,小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天祿也連忙行禮,至于巫神部落內的其他人族,盡管懷著感激之情,卻無人上前搭話,因為大酋長已經在說話了,他們的資格不夠。
長久的壓迫,讓如今的人族變得很自卑和謹慎,
在陸晨降臨在部落內后,他們甚至不敢擅自發出歡呼聲迎接。
「武帝還請入內一敘,我會安排,略盡地主之誼。」
楚子航表面客套道,帶著陸晨進入了帳篷,同時給李天祿一個眼神示意,讓他去安撫部落內的眾人。
李天祿見這位傳說中的虛空先驅者沒有動手的意思,也松了口氣,嘀咕道:「警告的也沒什么意義嘛,看上去不兇殘。」
他心說,看來新任的虛空先驅者是個和善的好人,不說魅力十足吧,起碼不會嚇人。
進入帳篷后,陸晨以魂意鎮在四周,就構成了談話的安全領域。
雙方此時當然不需要偽裝,因為沒有分開許久,也不需要敘舊,而是直入主題。
「這邊大概什么情況?我本來打算去找繪梨衣的,楚兄你這動作夠快啊,直接就招惹了個神道強者。」
陸晨詢問道,按照他的原本計劃,是準備徑直前 往玄女族,直接把繪梨衣帶走。
實際上,玄女族的實力雖強,但根本攔不住他和繪梨衣,陸晨也懶得去搞什么外交手段,重新參加個什么比武招親了,畢竟自己都不年輕了,辦事更加直接追求效率。
夏彌那邊倒是可以等等,因為夏彌說真龍族那邊待遇很好,她想要修行一會兒再出來。
「卡瑪,出來吧,看來陸兄還不太清楚這片天地的情況。」
楚子航淡淡道,一道影子自他背后升起,一粒粒極其微小的納米機械如水般向上重鑄,瞬息間行成了卡瑪的樣子。
卡瑪將自己進行了多重改造,盡管原本布洛芬教授是希望他越活越像個‘人,的,但卡瑪自己覺得變強時使用便捷的方式很適合襯的程序設定,總的來說,他感覺這樣很舒服。
「有什么講究嗎?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在這個時代 陸晨疑惑道,洪荒歷強者云集,但這不是他們的目標區間,而這里的歷史也勾不起陸晨太多興趣,他覺得要再向上走十個紀元,才能知道某些事的真相。
「陸兄應該試過了吧,這片天地的時光封鎖很牢固,以我們的實力根本看不透時光長河,我問過繪梨衣,她的命運法則也受到部分限制,難以向前推演太多。」
楚子航說道。
陸晨若有所思,「我的確還沒有試過狀態全開去攻伐天地,這方天地的時空封鎖有這么嚴實?」
他之前剛進入世界時發現看不穿時間長河,只是認為自己的屬性和狀態不夠,他在想自己要是能提升到330點以上,或許就能夠成功呢?
楚子航點了點頭,「封鎖的很牢固,想要以硬實力莽穿時間長河,恐怕至少要逼近九階極值的屬性,應該是這個世界的禁忌們用了手段,穩固了時間長河。」
陸晨聞言皺眉,「那怎么辦?難道這趟我們白跑了,只能在這個時代征戰?」
陸晨倒是不反感這個時代,因為修煉環境極好,且強者眾多,他如果努力的話,是能夠獲得成長的,但那不符合他來這個世界的最初目的。
「那倒不會不如說,我們來到的這個時代才是最好的,若是下次前往了其他時代,那才是機會渺茫,因為只有在這個時代,如此強者云集的環境下,才有可能出現打破時間長河的機會。」
楚子航解釋道,「卡瑪,把你的測試參數展示給陸兄。」
卡瑪聞言上前,抬手時一道科技感十足的光幕出現,上面是一系列極其復雜的函數方程式,以及統計曲線圖,加上繁復的參數,「陸兄,結果就是這樣。」
陸晨盯著光幕看了半晌撓了撓頭,「卡瑪,能直接簡單點說嗎?」
說實話,他已經不是看不懂這個界面上參數的問題了,他根本不知道卡瑪在展示的是跟什么領域相關的東西。
卡瑪點了點頭,「這是這個世界時空穩定性的參數,通過科技與真理學府的最先進方式計算測量,得出的結果是極其穩固,若要以力破之,需要338點以上的綜合屬性,配合時光類神通才能打開道路。」
「弱一點就沒戲?」
陸晨有些頭大,338點屬性,是他怎么也不可能達到的,他就算斷罪人再爆種,屬性到335估計也就頂天了。
而且他是武道強者,本身其實不擅長時光類神通,以前都是用蠻力在完美世界內橫穿。
卡瑪沒有直接給出回答,而是放出了另一幅參數圖,「這是完美世界內的時空穩定系數增長曲線,最初的情況為,290點以上便可滲透時空,300點以上便能干涉時空,310點以上可穿梭時空,但到了我們離開時,這個穩固度已經增長了一些,我和楚兄推測這是時光盡頭的禁忌在重新穩固時空。」
他繼續道:「所以今后的完美世界可能也會逐漸變成我們眼下這個世界這樣,可這并不意味著除卻達到力量要求外就絕對沒戲了,就如陸兄你若是回到完美世界內,會有人為你放寬要求一般,你仍可以以較弱的實力穿梭時光長河。」
陸晨有點聽懂了,「意思是說,石昊他們會給我留后門兒,而這個世界,其實也存在著后門兒?」
楚子航點了點頭,「大概是這么個意思,但這個世界存在的機會,嚴格來說不能說是后門兒,我推測是禁忌們篩選資格的一種手段,給這個世界留下了突破上限的缺口,在得到那種資格后,是可以用那股力量貫穿時間長河的。」
「哦?這算是用禁忌的力量,破除禁忌的手段?」陸晨有些感興趣,「可我跟這個世界的禁忌們不熟啊,用他們的力量去穿梭時光的話,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吧,
冷月之前還說了,這里的禁忌恐怕這段時間對空間不友好。」
「是這么說沒錯,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突破的手段了,我認為如果此行要完成目標,那就必須要相信空間的制約力。」
楚子航分析道,「而我認為禁忌的那種手段,是設置在世界內的,之后襯們就不管了,因為很可能不是一位禁忌出手留下的,而是集合體,就算他們要阻止陸兄的行動,在陸兄獲得后,它們本身也未必能即時取消。」
他沉吟道:「……而我也不認為禁忌們的氣量會那么小,無關乎是本地人還是外來人,能得到那種資格的存在,他們若是特意回收的話,也顯得太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