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晨走入大廳后,當即就有一眾正在喝酒的探索者嚇得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還有沒咽好咳嗽的。
這也就是會來這里消費的探索者們,多半也不是一二階的小萌新了,否則可能會出現群體性暈厥的情況。
在空間內,是絕對不允許互相攻擊的,但氣質的自然散發,這種事是無法被屏蔽的,反正也沒有實質性傷害,在空間內被嚇暈,無非是多睡一會兒罷了,對于低階探索者來說也算是一種‘新奇體驗,,能夠增強一些精神抗性方面的經驗。
所以空間并不針對這方面給與陸晨警告,畢竟強者總是有優先特權的。
事實上,九階探索者是很少來到世界樹底層的,因此絕大多數探索者,可能生命中的一輩子,都見不到九階探索者。
在冒險者酒吧中不成文的規定,各階位探索者在各自的位置喝酒,在最深處環境最好的地方,便是八九階探索者們所在的地方了。
此時那片區域十分空曠,有一名女子坐在那里,像是潛伏在陰影中,無形的氣場讓人離得遠遠的,七階探索者區域都沒有人愿意坐。
嗯,顯然,冷月的魅力也不怎么地。
畢竟這家伙可是跟自己一起在神棄之地冒險時,能嚇哭小朋友的存在。
多年未見,冷月的身形似乎有少許變化,居然好像長高了幾厘米的樣子,都有一米五五那樣了。
除此之外,她的頭發變長了不少,之前扎著單馬尾,也只是垂至脖頸而已,現在都長發及腰了,單馬尾垂下,不僅沒有給人累贅感,反倒有幾分飄逸。
容貌方面,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歲月的氣息,眸子變得更加深沉了,一雙原本藍紫色的瞳孔,如今化為了平靜的漆黑,這并非是她失去了核心能力,而是更加深層次掌握的表現。
如果沒有空間的壓制,相信她身上一定是遍布血煞之氣的,盡管是在起源空間內,陸晨也能看到她身上隱隱蕩漾起的紅意,想必這些年殺了不少人,也怪不得被稱為腥紅之月。
身材方面嘛……一看就知道是冷月了。
陸晨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冷月感應到了什么,放下茶杯,連忙起身,做了個標準的禮節,「陸大佬。」
雖說陸晨的魅力慘不忍睹,一進門兒就嚇得不少探索者想要走人,但他還是太吸引人眼球了,因為有這般氣質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所以還是有不少人朝他所在的方向看的。
而在場的高階探索者們,原本都龜縮的離冷月遠遠的,顯然也知道這是什么人物。
此時他們見到傳說中的女煞神,腥紅之月居然跟一個普通的忍者下屬一般,朝那新來的黑衣神秘男子恭敬行禮,還口中喊著大佬,更是驚掉了一眾人的眼球。
什么情況?
起源空間虛空角斗場,九階排名第一位的,理論上的第一強者,居然在對別人恭敬的行禮,還口稱大佬!?
難不成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起源空間誕生了新的至強者,讓排行榜更替了?
可就算是腥紅之月跌落了榜首,變成了第二,也不至于對第一名如此恭敬啊?
「冷月小姐還是這么客氣,坐吧。」
陸晨笑著回復道,和冷月一起入座,「為什么約在這里?」
冷月如今也是九階探索者了,照理說也在九階區域有了自己的房子才對。
「我沒有搬去世界樹頂層,還住在樹葉內,而且卡卡昨天去我那里,如今喝的爛醉,我就將她扔在家里了。」
冷月解釋道,語氣依舊是那么冷,沒什么情感。
「原來如此,倒是卡卡的風格。」
陸晨笑了笑,他知道卡卡與冷月相 識后,經常走動,沒想到多年過去后,兩人的關系這么好了。
卡卡這廝運氣好,會抱大腿,加上有冷月照應,這么多年過去沒死,也就很正常了。
前兩日卡卡突破九階,重新回歸探索者行列,估計是找圈里少有的朋友們挨個慶祝了個遍,可以想象冷月嫌棄的看著喝醉的卡卡的眼神,然后將她丟在沙發上自己來赴約的場景。
冷月基本是不喝酒的,她是一個合格的刺客,追求的是時刻保持清醒,所以即便是在冒險者酒吧這種地方,也只是點一壺好茶。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一個人嗎?」
陸晨喝了口茶,問道。
「馬戲團的萊茵有來招攬過我,但我習慣自己執行任務了,實際上,即便是馬戲團,各自任務也都是分開執行的,我感覺沒什么必要。」
冷月當然不會誤會陸晨的話,明白陸晨指的是她有沒有加入或創建冒險團。
「我回歸前,也沒想到,空間內會過去這么多年,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呢。」
陸晨自嘲的笑道,「不過也是好事,總比沒人可以砍要好。」
冷月沉默了下,一時間不知如何評價陸晨的后一句話,「……陸大佬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對武道狂熱。」
「只有和強者對戰,才能變得更強,真正站在最高點后,恐怕會很無聊吧。」
陸晨笑著道,「還有,別叫我什么陸大佬了,你現在的綜合實力可比我都強了,如果還看得起我,就喊我陸兄吧。」
冷月搖了搖頭,「陸大佬和我們是不一樣的,靠時間之利提升來的實力,與真正的無敵者仍有差距,我認為恭敬心,是能讓自己意識到差距的重點,知曉差距,才有努力的目標。」
陸晨見狀,也不再多說,冷月就是這么一個固執的人。
「我已經去萊茵那里了解了一些情況,說說看,這些年空間內似乎新崛起了一股勢力,貌似挺強的。」
陸晨問道,進入正題。
提起起源冒險團,冷月仍舊面無表情,似乎并不因為對方多次追殺自己而有什么情感波動,她早已到了不為外物所動的境界,越來越冷了。
她平靜開口道:「起源冒險團就是缺乏恭敬心,無論是對生死、還是對歷史的強者,都缺乏恭敬心,太自大了。」
她看了眼陸晨,繼續道:「陸大佬你們那一批進入至高世界的探索者,有一部分幾百年就回歸了,但你們卻沒有回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空間歷史的更迭,很多人都認為你們已經葬身在至高世界了,成為了歷史的塵埃。」
「而實際上,我在進入至高世界后就知道,門票中是派發有額外的特殊任務的,最高上限是一萬年停留時間,那么陸大佬不可能是隕落在至高世界了,只是刷滿了時間,還未回歸而已,或許還想辦法前往了至高神土。」
聽到這里,陸晨笑了笑,「對我倒是挺有自信的嘛,我看獅子兄見我時,都跟見鬼一樣,說不準也是以為我死了。」
冷月面無表情的道:「萊茵也是正常的思維,畢竟在表層世界內刷時間不是件簡單的事,如果是單人進入,沒有隊友之間的多世界情報交流,刷時間很容易遇到瓶頸,至于抵達核心,前往真實層的至高神土,那更是第一次進入至高世界很難做成的事。」
說到這里,就連冷月也有幾分好奇,問道:「陸大佬有抵達至高神土嗎?」
「過去是挺麻煩的,花了幾十年,之后都是在至高神土修行了,那里的學府勢力有很多大道級技能可以白嫖,倒是個不錯的技能收集地點。」
陸晨說道。
「幾十年……」
冷月也愣了下,本以為陸晨就算能 抵達至高神土,也要花上近半的停留時間。
如果只花了幾十年就抵達了的話,那陸晨在至高世界內的提升,恐怕比外人想象的要大得多。
她回神后繼續道:「所以我才說,起源冒險團的人缺乏恭敬心。」
「具體來講呢?」
陸晨好奇。
「在陸大佬離開千年后,天機武圣進入了空間,成為了冉冉崛起的新星,一路進階提升,達到八階巔峰一共也才用了七八年時間,他創立起源冒險團,聚集了一批強者,都是跟他同期,或者是相差不多時間的特殊探索者,一時間在空間內風頭無兩。」
冷月說道,「而那時候,九大空間內關于陸大佬的傳說還挺多的,有很多人稱您為武帝,他就自號為天機武圣,因為他認為自己的進階速度絲毫不比陸大佬慢,而且您曾經創下的記錄,他認為自己也能做到。」
「當然,在那時候,他還有些恭敬心,畢竟陸大佬您是前輩,據傳實力在八階印記時就破入了九階,這是罕見的情況,各大空間的探索者都忌憚您的實力,他也不敢說自己就是八階最強了,可之后他去了趟帝霸世界,同樣做到了在探索者印記八階時,突破到九階實力,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開始膨脹了。」
陸晨聽著冷月的敘述,這可比萊茵描述的詳細多了,冷月作為刺客,情報調查能力顯然一流。
他用夸獎性的語氣道:「這不是蠻不錯的嘛,挺上進的年輕人。」
冷月則是搖了搖頭,「他恐怕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了,因為九階強者的缺失,在短暫的時間內,他幾乎成為了起源空間第一強者,直到我回歸后,才隱隱壓了他一頭,而那時候的天機武圣還不算很高調,真正開始放飛自我是在五千年前。」
「那時候陸大佬你們已經離開了四千年,在至高世界那種地方,發生什么事都有可能,這么久沒回來,有不少人開始認為您已經隕落了,畢竟空間內的探索者沒有任何獲取至高世界情報的手段,即便我們用門票進入,也只是在茫茫的表層,碰面的幾率很小。」
「天機武圣的起源冒險團當時已經規模很大了,開始和馬戲團搶人,在任務世界內沖突也是不斷的爆發,有一次我也和他們爆發了沖突,被算計圍困時,我嘲諷了他一句。」
陸晨聽到這里,有些好奇,「你居然還會嘲諷人?」
冷月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道:「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他算計我的手段太骯臟,有些污蔑武圣這個稱號罷了,我當時說了一句,‘真正的武帝從來不會用這種手段,你還差得遠,,然后他好像就生氣了,之后追殺了我好幾個世界。」
陸晨饒有興致的問道:「那真正的武帝應該是什么樣的?」
冷月看著陸晨,猶豫了下道:「難道不應該是堂堂正正的,直接莽過去嗎?」
陸晨有些無語,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夸獎還是嘲諷。
見陸晨沉默,冷月也轉移了話題,「總之,因為這件事,陸大佬的事又短時間的在空間重新風靡起來了,很多探索者都討論,天機武圣到底和曾經的哥斯拉武帝哪個更強,天機武圣當然不悅,因為他認為自己才是空間的新王,即便放眼九大空間,能和起源冒險團掰手腕的也沒幾個,所以他多半更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了。」
「有人曾在冒險者酒吧聽到,起源冒險團的成員說,武帝早已隕落在至高世界,即便能夠回歸,太長時間的差距,也會成為歷史的淘汰者,不會是他們團長的對手。所謂武帝同境無敵的說法,不過是沒有遇到他們罷了,舊時代的亡靈,已經不配登上新時代的舞臺了。」
冷月說著,幫陸晨添上新茶。
「豁,怎么你們越說,我越感覺自己老了,怎么就成舊時代的亡靈 了呢?」
陸晨笑道,飲了口茶,「明明我才七十多萬歲罷了。」
冷月拎著茶壺的手一僵,她在陸晨來時,就已經查看了陸晨的綜合屬性,雖然早知道,但陸晨如此直白的說出他的年齡,還讓讓她震驚。
對比空間內歷練太多年的探索者而言,陸晨真實的年歲還很年輕,對比天機武圣和她來說,真的年歲小太多了。
「這不是天機武圣親口說的話,不可團隊風氣如此,可見他應該是在團內這么說過的,總而言之,他似乎認為,陸大佬的無敵是在時間流逝間被吹出來的,只是沒遇上他罷了。」
冷月攤了攤手,「可在競技場內,他一對一連我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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