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起,熒惑古星上一片赤紅,到處都是硬沙粒,干涸的大戈壁沒有一點生機,都葬在了歲月中。
在這里陸晨罕見的感受到了一種龐大的壓力,熒惑絕對非同尋常,不能以常理度之,誰若是自恃功蓋當世,妄自煉化這片星地直會撞壁。
他上次來此地時,還沒有這種感覺,當時他在準帝境內也算是至強者,但卻對這股氣機的感知不夠深刻。
或許是當時成仙路還未開,無始鐘沒有穿過混沌洞窟鎮于熒惑古星下方的魔眼,不死天皇的蛻變也還在關鍵時刻。
如今他實力不說完全大成,但世間一對一能殺他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了,再次來訪熒惑,自然充滿了強烈的自信。
陸晨在地表上邁步,曾經的大雷音寺等早已不復存在,連殘跡都幾乎沒了。
憑著強大的神識,他尋到了大雷音寺的地基,曾經被葉凡等人當做大敵鱷祖早已不復存在,陸晨也嘗過它的味道,鱷肉干,回味無窮。
此時地牢還陰氣森森,當年釋迦摩尼設下十八層地獄,鎮壓了宇宙中十八位巨頭,血腥嗜殺如鱷祖,強大如大成圣體的神祇念,哪一個是易于之輩?
這里是陰陽牢,分上下兩層,互為牽制與補充,是一種絕妙的構思,利用天地自然等力鎮壓了兩大魔王兩千年。
陸晨不是葉凡,不通源術,不懂陣法與風水,但到了他這個境界,武道天眼已經通神,所謂一眼望去,堪破虛妄,就是現在的他。
陸晨輕輕一拂,塵埃盡去,一塊巨大的石柱上卡卡作響,墜落下一層石粉,九顆星辰熠熠生輝,閃耀了出來。
這是十八層地獄的星空坐標,其余八顆星辰都如這里般,分上下陰陽兩層牢獄,分處在八大古域。
看書始終比不得親臨,書中細節根本沒有,陸晨決定還是先將這些昔日的大妖放出來,問問是怎么個情況,再去魔眼深處。
陸晨的速度很快,雖跨越無盡星空,但是時間卻彷佛定格在了一瞬間。、
第一站到了,在這里感受不到到生命的氣機,荒涼是主題,或許曾經有過古天庭的九十九龍降臨,將此地給吸干了。
一座殘碑矗立在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有人來過這里,無其他痕跡。
“封妖碑。”
斷碑上有三個古字,陸晨神識探遍古星也只見到這里有詭異處,確信是牢籠所在地。
他拔起石碑,頓時有陣陣妖氣沖起,噴薄上來,如火山爆發,云煙彌漫,遮天蔽曰。
這果然是一座地牢,有一個驚世大妖封在第一層內,發出了興奮而又可怕的吼聲:“外邊的道友,請助我一臂之力,必有厚報。”
“報上你的名字。”
陸晨澹澹的說道。
“大夏龍雀!”
吼聲驚天動地,有一種豪氣,也有一種傲氣。
陸晨彈指間便化解了其中的禁制,一口古井中頓時沖起一頭龍雀,振翅擊天,而后俯沖向下來,有一股狂霸氣息。
他一雙眸子睥睨星空,看向陸晨,他被壓了兩千年,心中自然有怨氣,倒不是想對解封他的人如何,但下意識的暴虐還是在釋放。
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渾身震顫,連翎羽都抖落了幾根。
我是從十八層地獄中出來了嗎?我分明是來到了真正的地獄吧?
否則怎么會有如此可怕而又不可名狀的鬼神!?
陸晨和善的笑了笑,“不錯,昔日能修至大圣巔峰,如今當可為一代準帝。”
大夏龍雀軀體顫抖,臉上盡是駭然之色,“你……您,您是一位大帝嗎?”
他當年為一代妖神,處在大圣絕巔境界,雖然被釋迦摩尼削去了大半道行,鎮壓在了這里,卻不是白度歲月,已然恢復,靜等脫困曰。
不曾想,這個人如此恐怖,和當年那個光頭乃是兩個極端,光頭雖然實力強大,但看上去十分和氣,而這個人卻煞氣濃郁到連星河都在顫栗,只是看一眼就要感覺自己的靈魂寂滅了。
且,他感覺眼前的這個白發年輕人,實力好像比那光頭還要恐怖的多!
陸晨搖了搖頭,“我還未曾成道。”
大龍龍雀內心有一種大懼,有點不信,因為那老光頭當年就已經逼近成道了,但他敢肯定,老光頭絕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同時他也有些感慨,這真的不是他的時代了,竟又出現了這等可怕的人物。
“放你出來,不是讓你繼續自持強橫隨意殺戮,這世界上能收你的人很多,現在跟我走吧。”
陸晨澹澹道,轉身邁步,大夏龍雀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因為他怕自己偷跑,會直接被擊殺。
畢竟是被釋迦摩尼鎮壓過,它知道自己和那個級數強者的差距,即便自己遁術無雙,但在這等強者眼中也是比螞蟻爬還慢,根本跑不掉。
陸晨又帶著大夏龍雀趕往另一處古星,震開另一層的牢籠,結果和原著一般,這里面的人早已坐化數百年,只有一具尸骸,沒有熬過歲月的侵蝕。
大夏龍雀看著陸晨的目光帶著敬畏,因為陸晨的神通是他難以想象的,只是一步就跨越無盡星域帶著他來到另一處,且陸晨真的具有大帝般的威嚴,只是看上去煞氣太濃重,令人畏懼。
“我們被鎮壓,還能有姓命留下,一是那光頭還算慈悲,二是我們都知曉一些熒惑神星的秘密,對于后人來說還有些價值,只是這種‘留待有緣人’的遭遇,實在是讓人惱火。”
大夏龍雀主動開口,跟陸晨解釋當年的情況,“您若是來熒惑探秘,我可帶路。”
陸晨點頭,并沒有就此停下解封的旅途,這些釋迦摩尼封印的大妖,其中也有強者,可以收為武帝宮所用,只要他夠強,就不會有再敢作亂的。
他又前往一處星域,這一次解封出來兩名生靈,一條銀蛇,一只百足天蟲。
這是兩尊大兇,剛一脫困就出手,結果被陸晨掃了一眼,就顫抖的被壓服在地,再不敢兇狂。
大夏龍雀有些感慨,“當年這也是兩號驚天的人物,若非被釋迦鎮壓,多半會踏入準帝境,而今卻被您一個眼神便壓服了。”
說這話時,他也有點幸災樂禍,看來并不是自己一個“鳥”這么慫。
“你少放鳥話,誰不知道當年你也是一個大兇,現在還不是變成了乖鳥!”
百族天蟲嘲諷道,但被陸晨看了眼,頓時有顫栗的閉嘴。
就這樣陸晨按照順序,連破七星,共放出十二名古妖,都極為強大。
但無一例外,沒有敢在陸晨面前蹦跶的,事到如今,陸晨也早就對自己的魅力屬性看開了。
反正也沒法變成正數了,就負數高一點,也挺好,還能震懾些兇人,類似海賊王漫畫中霸王色霸氣的效果了。
嗯,只是不是霸氣威懾,而是給人嚇的昏過去。
當來到最后一顆星辰上,解封后并未爆發什么亂事,這是唯一一名一出來就很安分的人。
因為這是一位準帝,也是當年最強大與可怕的一個人,此人被削掉了道行,借著兩千年的苦修,硬是恢復了神通,更是差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他是一位準帝三層天的強者,奈何始終沒有脫困出去。
正因為道行高深,他才能一眼看出陸晨的深不可測,十分恭敬。
要知道當年他就是準帝了,如今三重天都不能脫困,那強大的禁制在陸晨面前,卻只是掃了一眼就崩碎,這等神通,哪里是一般的準帝,分明已經是大帝級人物了吧?
這是一頭古鳥,渾身火紅羽毛亮麗,化作道袍穿在身上,恭敬的站在陸晨身邊。
“這只老公雞當年號稱山凰,血脈復蘇,天下妖族中難逢抗手,遇到了光頭前一生不敗……”
其他妖魔低語,一些人認出了老山雞,當年還吃過他的苦頭,此時見他對陸晨如此恭敬,更覺陸晨可怕。
“敢問這位道友,該如何稱呼,是否為帝了?”
老山雞準帝恭敬的問道,十分謹慎。
陸晨搖頭,“還未證道,我名陸晨,只是世人抬愛稱一聲武帝罷了。”
其他生靈聽聞,十分震驚,沒想到真的是一尊帝級人物。
他們知道老山雞的實力強大,連他都對陸晨如此敬畏,尋味是否為帝,恐怕真的相去不遠。
因為陸晨自己也說了,被稱為武帝,說話時是語氣平澹,但那確實一種隱形的自信了,即便還未成道,他們認為陸晨絕對也快了。
“不知釋迦牟尼鎮壓你等兩千年性子磨的到底如何,若已然悔悟,自可離去,但若仍殺性未泯,還要作亂,我不會縱容。”
陸晨平澹道。
最終,是老山雞先開口:“愿追隨武帝看看這黃金盛世!”
其他大妖魔猶豫一番,有幾個激靈的,見老山雞都如此服氣,陸晨也不像是那么不講理的人,或許跟著其混,真的有造化也不一定,紛紛開口表示愿意追隨。
還有些大妖魔沒有下定決心,暫不表態,只是也沒法離開,因為陸晨事還沒有辦完,不會讓他們隨意離去。
他帶著大妖魔們回到熒惑,借助他們的記憶和經驗,去探那熒惑魔眼。
路上老山雞道出了自己的來歷,他確實是一只公雞精,在一處仙家洞府得道,修成了一身無上神通,他痛恨別人稱他為山雞、公雞精,自號山凰。
他也是見識最多,對熒惑魔眼了解最多的人,有老山雞帶路,陸晨一下就搞清楚了下面的玄妙。
他在前開路,各種古戰場的場景如夢而過,被他一一破除,強絕天下的手段讓各個大妖魔看后心驚不已。
連老山雞都感覺疑惑,陸晨真的不曾證道?可他感覺釋迦摩尼實力與陸晨相差甚遠,即便境界可能彷佛,但戰力差太多了。
走到最后,他們來到了此行的終點,還別說,若沒有這些老妖魔的見識和對魔眼的了解,陸晨要是一路莽過來,要走不少彎路。
“那是什么!?”
有大妖魔顫栗。
殿宇上方的虛空,有一只血色的肉球,又很像是一只大繭,它被拉入一道虛空門中,隨時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在那門后,有一口混沌大鐘,有一股吸力,正是它在拉肉球進去。雙方陷入僵持,而這種狀態應該保持超過兩百年了。
“它在鎮壓肉球,想將它拉入另一個世界,這就是傳說中的至寶仙鐘嗎?”
十三名大妖魔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以為這是傳說中的仙鐘。
他們在驚嘆的時候,也陣陣驚悚,那個肉球太恐怖了,下面有不少皇道強者的尸體被其吞噬。
這是一處死亡禁地,陰氣萬重,內孕出的生機很詭異,但卻極度強大,這個肉球極盡而變,必然有絕大的來歷。
“這是無始鐘。”
陸晨說道,也唯有他知道肉球就是蛻變中的不死天皇,他不知道這是不死天皇的第幾世,但此時走到這里,他感覺有一道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其他大妖魔都感知不到。
被那股目光掃到,即便是陸晨也有些皺眉,真的很強,不是自己現在可以力敵的,若不死天皇出世,恐怕自己巔峰狀態也撐不了十招。
還好,他正處于蛻變關鍵時刻,又被無始鐘牽制。
“無始大帝的帝兵!?”
一眾大妖魔震驚不已,但更令他們驚訝的事還在后面,陸晨帶著眾人向前,找到一處仙洞。
“這里有強者閉關的氣息。”
老山雞驚訝道,他為準帝,感知最強。
而洞口處懸掛著一口秩序化成的鐘,這才是仙鐘法則所化,更是讓一眾大妖魔驚嘆。
“這里是成仙路的一個節點,太可怕了,曾在這里閉關的那個人可活著進出成仙路嗎,不知道他能否有實力打進仙域中!”
隨著深入,老山雞震驚,漫長歲月前,這里是一條成仙路。
當他們走到盡頭,發現了一處破碎的混沌洞,所有大妖魔都瞪大了眼,因為那其中有兩個人相對盤坐!
他們彼此對峙,是他們的存在,一直支撐著這條早已應該閉合的路還開著。
而詭異的是,這兩人同時回首,都看向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