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寄者如果此時有著實體,那么他一定是目眥欲裂旳,因為眼前的男人在戰斗方面的侵略性超乎他的想象。
舊神本身是有著極強的自我恢復能力的,又有著超高的命源值上限,絕對是世界超級BOSS模板。
理論上來說,和舊神交手,即便是屬性仿佛的探索者,也需要一個成型的冒險團來攻略,才能有序的削減其血量,直至斬殺。
如果屬性綜合來說低語舊神,又只有一名探索者進行攻堅的話,哈奎斯爾特可能站那里給探索者打半年都不一定能打死。
但陸晨的“輸出”太高了,那是極致的暴力。
他以190點的力量屬性,打出了193點都未必能打出的攻伐力。
那鋒銳的意本身就夠難纏了,還有斗字秘,簡直讓舊神的抗性形同虛設。
他憑什么有這么多九秘!?
男人的氣血如熔爐般強盛,長期的戰斗似乎并未讓他有半分疲態,屬性的攀升更是讓人不能理解。
他是突破了嗎?可他哪里來的怪異本源?
是克利拉普斯?但根據自己的情報,克利拉普斯只是被簡單的斬殺,并未被收集本源,而他事后操控怪異去查看時,那名舊神也只剩軀殼了,應該是被某種道具收割了內在。
如果陸晨擁有對方的本源,那么初見時絕不會是那個實力,應該在基礎狀態就已經逼近舊神,或是達到舊神級別才對。
那么對方此時不講理的屬性提升,到底是怎么回事!?
魂寄者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陸晨憑什么這么猛。
他感覺對方沒有進入神禁,否則對方的這個攻伐力,哈奎斯爾特根本扛不住兩刀。
他此時也沒有余力去思考陸晨為何能繼續提升屬性了,甚至沒有余力去與哈奎斯爾特爭奪軀體的控制權,因為這位舊神的命源值已經跌落至40以下了!
可舊神模板中的狂暴能力,并沒有大幅度的減緩其命源值的下降速度,陸晨的刀意配上斗字秘,破防能力簡直就離譜。
在他和哈奎斯爾特不協調的配合下,完全無法抵御這個腳踩行字秘的男人的攻勢。
陸晨在一次次出刀中,心中的火像是越燒越旺,他沒有回復楚子航他們的信息,因為他無法分神,要在魂寄者和哈奎斯爾特的身軀爭奪結束前,斬殺對手。
但他也明白,外面的大地正在發生著什么。
果然,所有人都錯了,那位一直在黑暗中的舊神,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克雷芒死的是否有意義,他不清楚,彼得和莫娜死的是否有意義,他也不知道。
阿薩切里斯玩弄了這片大地上所有的頂尖勢力,借刀要殺死所有的舊神,而自己此時也是在為其“打工”的一員。
可陸晨無法拒絕這場“打工”,這是他最大的機會。
這名代表黑暗,以光明顯化的舊神,玩弄了所有人,此時還要繼續蹂躪這片大地的生靈,以最殘忍的方式收割最后的價值。
諸神離開這片土地,舊神自域外降臨,誰也不會憐憫這個世界的生靈。
諸神或許拿到了祂們想要的,所以離開了,阿薩切里斯也得到了祂想要的,對于祂近乎永恒的生命來說,神棄之地或許只是其中一站。
祂以和其他舊神間的博弈為樂趣,以眾生的哀嚎為詞藻,譜寫祂古神路上的篇章。
陸晨心中有種無名之火,他內心深處對古神們其實沒多大意見,無非是自己任務世界中的一些目標罷了。
可他忽然很不爽,外面的那位神祇,似乎已經認為自己滿盤通吃,就連在榨干這個世界最后的價值時,也那么的“優雅”和從容。
不爽到,想砍死祂!
陸晨壓榨著身體的潛能,于永夜星海內大開大合的出刀,將哈奎斯爾特的軀體切成億萬段,刀意泯滅那些散開的肢體,將這位舊神的恢復力限制到最大。
噬魂效果觸發,目標將受到持續性的真實是傷害。
陸晨無視耳畔響起的戰斗提示,他噬神者戒指中的噬魂技能,有5的概率對敵人附加十秒的噬魂效果,每秒造成基于他力量屬性的真實傷害,持續十秒。
這個效果,他幾個月來就觸發了這一次,5的概率不是假的,或者說,他頭一次知道這個技能不是假的。
噬魂者有效削減著哈奎斯爾特的命源值,陸晨暴烈的出刀,無敵的意不斷的朝敵人的本源處猛攻。
在這個過程中,他似乎隱隱捕捉到了,那股寄生力量在哈奎斯爾特的軀體及本源內游蕩。
魂寄者的本體就在這兒,空間的獵殺地圖并沒有欺騙自己!
陸晨眼中帶著癲狂興奮的戰意,繼續著這場肢解性的屠戮,他的每一次進攻,都讓這位舊神恍惚間迷茫自己到底是代表什么的古神。
因為哈奎斯爾特恢復的感知中,發現這名男人身上的恐懼光環,似乎比自己還要強一絲,那種極具侵略性的意,像是要引發生靈內心深處最本源的恐懼。
魂寄者看著哈奎斯爾特的有序下降的命源值,終于開始慌了,眼下才過了三分鐘,可因為他分心和哈奎斯爾特協調應對陸晨的攻擊,重新徹底操控這具神軀的時間比他預算的要長。
可他感覺已經擋不住這個男人了,如果陸晨的屬性狀態不跌落,他絕對會在重新操控哈奎斯爾特前敗北。
怎么辦?要開始轉移嗎?
他在永夜星海外,還預備有一具神使級的軀體,只要和魂種通感,三十秒的時間就能完成轉移。
只是這種靈魂的轉移方式,透過永夜星海這種小空間的話,會對他本體造成嚴重的創傷,這個世界都別想再起了。
等回歸后,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收獲和提升的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魂寄者內心糾結,但看著男人戰神般的姿態,他內心有些發憷。
最終咬了咬牙,發動自己的能力,準備轉移到外界預備的身軀內。
哈奎斯爾特在狂暴狀態下,是全屬性加一的,因此命源值跌落的會比“上半場”要慢一些,魂寄者判斷自己有著充足的時間。
同時他因為即將轉移,也放松了對哈奎斯爾特軀體的操控爭奪,哈奎斯爾特逐漸掌控自主的能力,應對陸晨的攻擊更加穩妥。
陸晨察覺到哈奎斯爾特變得更加靈活,心中明了,要么是魂寄者已經快完全重新操控這位舊神了,要么就是魂寄者準備開溜,放松了對軀體使用權的爭奪。
他并不焦慮,反倒是被壓著打了兩個多月,如今狂攻釋放一番后,內心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嘴角帶著冰冷的嘲諷,并未因舊神的強勢反撲而后撤,完全摒棄了防守,一往無前的猛攻對方的核心。
即便他的軀體被打的即將崩潰,他也硬扛著將每一刀斬在最深處。
魂寄者還是太嫩了,或許是他的能力讓他對戰斗變得兒戲,早就喪失了那種你死我活的廝殺精神。
現在想撤?
當你心生退意的時候……就已經輸了啊!
陸晨周身肌肉虬結,呼吸間吞吐空間內的能量,帶血的牙縫見噴涌出赤紅的氣息,爆鳴聲回響。
他面對哈奎斯爾特的攻擊,不閃不躲,破曉、斷魂、生死,三刀而過,自己的胸膛塌陷,胃部還出現了巨大的空洞,左腿被打的橫飛出去。
而他那嗜血的笑,卻讓魂寄者心中感到強烈的不安。
陸晨開聲吐氣,寂寥的雪,伴著無敵的意,他以殘軀斬出最后一刀。
“殺!”
冷漠的戰吼聲在空間內炸響。
漆黑的巨蟒猛然膨脹,連那舊神的軀體在它面前都顯得孱弱,黑水玄蛇的巨口張開,吐著猩紅的蛇信,沖向哈奎斯爾特的核心本源。
近乎渾身赤果的男人與這位代表恐懼的舊神錯身,漆黑的巨蟒與空間內沉浮,拱衛著主人的王座。
陸晨揮刀血振,身后是開始潰散的古神軀體。
他說過,魂寄者的基礎事情做的一塌糊涂,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斬殺線。
陸晨轉身時,無敵的意鎖定空間內的每個角落,武道天眼張開,那雙赤紅的眸子,像是有巖漿在沸騰,掃視哈奎斯爾特的每一寸正在消散的神軀。
魂寄者此時已經完全懵了,從他開始轉移,到戰斗結束,一共還不到十秒,而在轉移過程中,他自身的存在是最明顯的。
陸晨的武道天眼定格,重新生長出的雙腿踩著行字秘,沖向一個方位。
他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大日,如仙王臨塵,單手伸出,斗字秘演化的囚籠封鎖這片空間,無形的意困鎖靈魂的本質,身上的道印飛出九枚,鎮在囚籠的各角落。
大手落下,他將一只墨綠色的,像是草履蟲一般的生物攥在了手中,低頭俯視。
魂寄者仰望著陸晨,看著那一口帶著血絲的白牙,對方的微笑令他膽寒,他的轉移根本就來不及,永夜星海的屏障,異空間的轉移成了他致命的原因。
他本以為這里是自己的獵場,卻不想切斷了自己的退路。
他想要發聲勸說陸晨,和他一同離開神棄之地,帶對方見識真正的自由。
但黑暗中,在那赤紅的大日前,只發出的輕微的噗嗤聲。
陸晨松開手,聽著起源空間的任務完成提示,淡淡道:“真丑陋啊……”
神棄之地,星海中,楚子航駕駛著暴政王,一次次和天交手。
明月是祂的眼睛,星河是祂的手臂,黑暗是祂的身軀。
暴政王像是被揉捏的玩具,被那絕對的暴權碾壓著。
或許它根本不配這個名字,亦或者在神的面前,王也要地下高傲的頭顱。
大地上還維持清醒的人們,看著人間的亂象,聆聽著那哀嚎的聲音,抬頭看那最后的反抗者。
那黑紅色的魔鬼簡直像是嬰兒在向巨人發起挑戰,它的每一次上升和沖鋒都給人們以希望,每一次被擊退,被打的機體變形,都給人們以絕望。
繪梨衣幾人已經返回王都的聚集地,她們不放心陸琳的狀況,繪梨衣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內心感情細膩的人,即便是任務世界內虛假的姐姐,他也不會想看到慘劇的發生。
在安置地的核心區域,繪梨衣攬著陸琳的手臂,一同仰望星空,看到的卻是反復的絕望。
“這舊神根本就是在玩!”
夏彌怒聲道,在團隊頻道內大喊:“木頭,回來!祂玩夠了你會死的!”
她本身就做過“神”一般的位置,完全明曉阿薩切里斯此時的心態,這狗東西只是想不斷的蹂躪世界內人的精神,吞噬情緒的力量,讓祂的神軀變得更強。
陸琳站在這座臨時宮殿的高臺上,看著遠方街區內互相傷害的民眾,那里面也有她曾經認識的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她聆聽眾生的哀嚎,手捧一本曾經最愛的經義,滿臉的迷茫。
晨擁女神,原來是假的嗎?
那些經義中的美好和善良,也都是假的嗎?
莪的神啊,如果在星空內,在這高天之上的,真的是您,您為何要那么無情和殘忍?
就在剛剛,和自己關系親近的那名侍女,想要從后面勒死自己,被繪梨衣小姐阻止后,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在治療過程中,她的靈魂又陷入了沉寂。
大地上尸橫遍野,血液浸染鋪的厚厚一層,入目皆是瘡痍,入耳皆是哀嚎。
就連守夜人們都開始不能自主,將刀鋒指向自己曾經最重視的隊友,唯有特級以上的守夜人能勉強自制,在那操控自我的意志降臨時,強行穩住。
繪梨衣看著這一幕,起初是不忍的閉上眼,后續是拉著夏彌的手,挽緊陸琳的手臂,看這逐漸崩潰的世界和眾生,眼神變得冰冷起來,甚至少見的帶上了殺意。
她很憤怒,這對于她而言是少有的情緒,可她強烈的想要讓那九天之上的古神墜落,匍匐玉眾生的腳下,懺悔祂的罪。
“楚兄,優先保障自身安全,大家等我,我馬上出來。”
陸晨的聲音在團隊公頻內響起,而他本人在暴力的轟擊著永夜星海的壁障,他不是古神,無法以神性意志開門,那么他就暴力的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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