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亙古漆黑的中,點燃了一絲光芒,那赤色照亮周圍,可光輝卻延伸不到盡頭。
這里空無一物,連塵埃都沒有漂浮,光線的照射不知終點,所及之處連光都無法給予反饋。
陸晨的感知延伸開來,寂靜和黑暗包裹自身,比那無垠的宇宙深處還要孤寂。
他全力運轉武帝經,吸收著體內儲存的多份神使級怪異本源,以求讓他的武帝經更上一個臺階。
背后的壓力如影隨形,那猩紅且不明名狀的生靈降臨,追殺至永夜星海中。
在稀薄的氣體環境內,精神與物理的攻擊交織,爆出絢爛刺目的光,映照雙方的身形。
他們宛若這片空間內唯一能夠被映照的東西,雙方不知此處邊界,上來就是生死的廝殺。。
陸晨收到了空間的提示,他進入了隱雪區域,永夜星海,難度上限同樣不高,說明這里之前是沒有舊神居住的。
可他身后跟著一名掌握舊神身軀的違規者,對方顯然有著魄力和決心,務必要在自己進一步成長前斬殺自己。
陸晨體外撐開的陰陽圓被打成<型,那強大的力量透過陰陽圓,攜著精神污染的恐懼力量,穿過血煞戰魂的護體,直抵自己的仙臺。
當他仙臺中的神魂被染上猩紅,便有赤金色的神焰焚燒,無敵的意護持己身神魂,者字秘運轉,修復傷體與靈魂,在卸力分開的剎那,就將傷體愈合。
魂寄者不斷的對陸晨進行猛攻,心中的煩躁感卻開始積累,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難纏。
對方掌握了高深的防御性技能,并且卸力專精可能達到了宗師級,此時陸晨和他交手,每次撤退拉開距離,都不是他本身的速度,而是借著自己攻擊的力量進行撤退。
他一次性的攻擊無法完全擊潰陸晨,想要用技能包圍陸晨,一次性碾壓至死,對方卻絲毫不給自己機會。
他不知道陸晨以往有沒有對戰過類似哈奎斯爾特這種軀體的古神,但他感覺對方的應對手法天衣無縫。
明明魂寄者才是目前的獵人,但他卻感受到了一絲壓力,對面的男人太過沉著了,即便每一次交手都是在生死間游走,他的目光依然在平靜中帶著高漲的戰意,仿佛是在宣讀最終的勝利。
魂寄者有序的對陸晨進行輸出,他不相信陸晨的耐力是無限的,每次修復傷體,即便他掌握了遮天的者字秘,也不是沒有代價,只要耗干對方的源血即可。
他調整心態,將陸晨可能會晉升的事拋到腦后,他的一系列行動絕非沒有意義。
魂寄者盯著在永夜星海中如輾轉騰挪的陸晨,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撐到晉升?
神棄之地,羅蘭行省,省會外郊區,地下宮殿。
身披漆黑斗篷的人影在地宮內前行,狹長的走廊兩邊亮著電力驅動的燈泡,似乎在天地能量的波動下有些不穩定,時明時暗。
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走廊中回響,直至盡頭那扇漆黑的門扉。
女人身形站定,身上的斗篷滑落,露出她那妖嬈的曲線,一根根黑色的絲帶纏繞在那妙曼的軀體上,幾無遮擋。
漆黑的長發如瀑般隨意披散,垂至末端那凸起的山丘,美艷的臉頰面無表情,一雙眸子帶著微冷的寒意。
她輕抬素手,拿著一塊黑鐵的令牌,放在那扇門扉上,怪異的力量涌動,大門隆隆開啟。
這是永夜教會內部的禁地,藏著永夜的真理,也是他們最大的秘密。
穿過陳列室的部分,色欲大罪司教,蘇柳兒再次推開一扇黑鐵門,怪異的力量涌動,她以特殊方式,進入了常人無法進入的另一個房間。
就像是穿透了一層透明的水面,第二間陳列室內的物品靜靜的擺放,卻無她的身影。
當蘇柳兒的視野重新開朗,她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這是一處寬闊的房間,唯有一座祭壇在中央,祭壇上方漂浮著一對漆黑如墨的寶石,氣息內斂。
房間四周,包括穹頂和地面,都是大師繪制的壁畫,訴說著他們記載的真相。
當永夜來臨,星光無影,日月無蹤,紀元終焉之始。
而黑夜也代表新生,那是女神的庇佑,他們作為永夜的代行者,將在黑夜中永生。
帶著人類的火種,前往下一紀元。
當真正的災難降臨,神的代行者將手持女神的雙眸,再次關懷世間,驅逐一切苦痛,迎接人類的新生。
他們永夜教會自然有著自己的圣器,所以才千年不朽,與晨擁教會對峙千年,盡管潛伏于黑暗,卻沒有頹勢。
晨擁女神的虛影現身,驅散黑暗,給世人帶來光明,無數民眾頂禮膜拜,而他們也有著相應的圣器,黑夜女神的眸子。
這是教宗才知道使用方法的,神之代行者才可以使用的,終極圣器。
而在這樣的圣器前,正有一道身影站在旁邊,蘇柳兒的面色當即陰沉了下來。
“維魯斯,你在這里做什么?”
她冷聲開口,同時身上的黑色絲帶開始延伸,靈活如蛇,像是張開的巨網,堵死了這處房間的出口。
漆黑的絲帶自她身上如蛇般流動,劃向地面,在精密的操控下,蓄勢待發,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貪婪大罪司教,維魯斯緩緩轉身,身上的銀色光輝漸漸消散,露出他那年輕且清秀的面龐,穿著一身灰白色的西裝。
這是個很有東方氣質的男性,可以看出其身上混血的痕跡,黑色的短發打理整齊,面孔沒有白人的棱角分明,帶著些柔和,他淡淡的笑著,看向蘇柳兒。
面對這位大罪司教中最強的存在,莫娜教宗的絕對心腹的質問,維魯斯很平靜。
“蘇小姐,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維魯斯行了個紳士禮節,挺直身軀,面帶微笑的反問。
蘇柳兒面色冷然,抬手時身上的怪異波動更加猛烈,“回答我的問題,視情況而定,你今天走不出這里。”
維魯斯繞著祭壇行走,就像是看不到蘇柳兒逐漸靠近他的那些黑色絲帶,雙眼注視著祭壇上方漂浮的那兩顆寶石。
“蘇柳兒,你知道嗎,你的個人興趣我們都很清楚,教宗陛下也很清楚。”
維魯斯開口時,忽然提起了毫不相干的話題。
蘇柳兒愣了下,隨后眸子更加陰沉,“你在說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她只是把我們當做最好用的工具。”
維魯斯抬手指向一個方位,“外面的情況你應該也看到了,晨擁教會真的有那件東西,而功能也是屬實的,那么真理往往只有一邊是對的,你說是誰錯了呢?”
蘇柳兒冷笑,“你想說什么?我們的理念錯了嗎?我們的信仰是錯誤的嗎?亦或者是想勸我,今天放你走?”
漆黑的絲帶在地上蔓延,抬伸時,被四周長明的燭火拉出細長的影子。
猛然間,那些絲帶像是穿梭了空間,在四面墻壁上投出一張噬人的巨口,將維魯斯包裹在其內,只有頭顱露在外面。
“少跟我扯那些話,你應該明白,我和你們的差距。”
蘇柳兒輕抬素手,手掌緩緩收縮,到一定程度下停止,她有必要聽對方的解釋,這畢竟是一位大罪司教。
她只是覺得維魯斯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處禁地太過可疑。
“真是令人傷心呢,這里對于我們大罪司教來說,并不是禁地吧,每個人都有權限來這里,我們日常還會在這邊值守,蘇小姐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嗎?”
維魯斯語氣輕松,還恰時的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我可是幫教會取得了第二件守護者套裝,為此徹底判出了晨擁教會,目前可是頭號通緝犯呢。”
“值守任務是常規的輪換,教宗冕下沒有下令的話,這周應該是王彪那個死胖子來,你越界了。”
蘇柳兒冷聲道,手上的力量收緊幾分,“而你親口說自己擊殺了帝國之盾,確認了他的死亡,如今他回來了。”
維魯斯似乎是想要聳聳肩,但被困得太過嚴實,根本動不了,“世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一片混亂,我來查看下物品的安危,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就像蘇小姐你一樣,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是教宗冕下讓我來的,因為突發狀況無人值守,我來查看圣物的安全,考慮將其帶走,教宗冕下已經準備使用。”
蘇柳兒封鎖了唯一的出口,邁步向前,走到維魯斯身前三米處,“我再問一遍,你來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維魯斯忽然發出笑聲,起初輕且短促,到后面變成了大笑乃至狂笑。
他看著秀眉微皺的蘇柳兒,咧嘴道:“我和你的目的有一半是一樣的。”
蘇柳兒繼續發力,她心中有股無名的怒火,想要將這個人絞殺,但處置一位大罪司教,理應由莫娜來進行審判。
“如果你還有解釋,就注意你的下一句話。”
蘇柳兒冷聲道。
維魯斯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陽光燦爛,“我自始至終,都是彼得的人啊!”
話音落下,密室內漆黑的絲帶如柳絮般飄灑,近神使級的力量肆虐而出。
王都以南的奧恩行省外,一名金發少年腳步停頓,將手中的匕首歸鞘,一尊神使級怪異飄散無形,化作灰色的霧氣涌入匕首的末端。
潔白的光輝照耀在他身上,他遙望遠方那尊頂天立地的神祇,眼中的波動一閃而逝。
他在一塊兒大石上坐下,快速恢復著狀態。
自災難發生后,他已經竭盡自己的所能,清理特級以上怪異,自羅蘭省一路殺來,斬殺了也不知多少怪異。
在這個過程中,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在逐漸膨脹,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為他期間沒有再繼續吸收怪異本源了。
但他手中的這柄匕首仿佛有著魔鬼般的力量,每每斬殺怪異后,都會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滋養自己的身軀,讓他不斷的變強。
這是和他了解的守護者套裝不符的,永夜教會當然也了解守護者的情報,對于五件守護者套裝的功能有著記錄。
可在文獻中的記載,守護者們提升力量,依舊需要著吸收怪異本源,只是會比其他人的速度快很多。
但他成年后才不過幾個月,不僅完全吸收了那份永夜教會典藏的神使級怪異本源,在不斷的歷練廝殺中,實力還有著額外的提升。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正常的,也不清楚自己的姐姐如今是什么樣子,看到這尊純白的神祇現身后,更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確,什么才是錯誤。
所謂真理,他已經搞不懂了,所以他就不再多想,只做自己力量能做的事。
天空一道身影降下,克雷芒抬頭,看見莫娜火急火燎的走來,心中疑惑。
“教宗冕下,有什么事嗎?”
克雷芒的眼中的疑惑很明顯,讓莫娜的腳步一頓。
她遙望了眼之前王都所在的方位,又看向克雷芒,“我說了,你現在前往王都還太早。”
“我沒有要去王都啊。”
克雷芒呆呆道,他只是選的方向如此,并不是刻意要去王都找人的,他對自己的姐姐沒多少感情,家人也不是他在意的,如今只是想完成自己作為守護者的使命。
莫娜聞言臉色一變,“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