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戰魂包裹在陸晨的身軀上,那極致暴烈的一刀,帶著無所不破的刀意劃過那一根根猩紅的手臂。
面對舊神級別的敵人,陸晨自一開始就拿出全力,同時開啟了殺戮公爵的狂獵技能,一系列主屬性飆升至187點以上,最高的體質屬性更是達到了一個吉利的數字。
斗字秘的加持下,他這一刀已經完全能夠破開舊神的防御。
那卷著赤霄的漆黑刀芒,在黑夜中劃出如圓月般的曲線,覆蓋整座王都的上空。
但奇異的事情是,陸晨的這一刀并沒能落在實處,他獲得的反饋是揮空了。
除了他一開始踩在那張人臉上的一腳,自己后續的攻擊沒有傷害到眼前的敵人。
在猩紅手臂構筑出的巨樹中央,那張人臉換了個位置出現,是一個東方男人的臉,在遠方晨擁教會人們驚異的神情中,口吐人言。
“陸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陸晨這時才將他之前感到的那種違和的熟悉感和曾經的某個對手聯系起來,眼前的存在并非是那位代表恐懼的舊神,哈奎斯爾特,而是違規者!
他曾經在西斯汀帝國的那次礦區任務中,和這名違規者照過面,當時斬殺了對方的一道“化身”,但現在看來那可能不是化身,只是這名違規者通過特殊手段寄生的一種形態。
他不清楚對方能力的強度,以及發動條件,但從對方連古神的軀體都占據了來看,的確屬于違規者中最危險的一類。
也怪不得這名違規者能一直逃脫裁決者的追殺,因為他這種能力本身就意味著保命能力極強,很少會被逼入絕境,除非是碾壓式的,將其從根源斬殺。
陸晨抬手,這是在對彼得打招呼,意思是讓他們帶著王都的民眾和守夜人撤遠些。
否則以舊神級別的能力,爆發起來戰斗,即便是余波也能瞬間摧毀那些生靈。。
而他目前各方面屬性都落于下風,根本沒有余力去照顧其他人。
“能問下怎么做到的嗎?”
對方沒有直接動手,他當然樂得拖延些時間讓眾人撤退。
而在他和對方交流時,繪梨衣的神祝技能也降臨在了他身上,頓時幾項主屬性再次攀升。
遠方被楚子航和夏彌護在身后的繪梨衣,則是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神祝這個技能的確是輔助類神技,但對陸晨這個級別的強者使用,消耗太大了,繪梨衣有點吃不消。
跟在繪梨衣身邊的卡卡,很識趣的拿出一份魂源恢復道具:“繪梨衣小姐,用這個吧。”
繪梨衣接過拿瓶藥劑,感謝道:“等下給卡卡小姐轉。”
她說的自然是起源幣或傳承結晶,這是一份神話品質的恢復道具,是卡卡作為魔法師壓箱底的東西。
卡卡連連擺手,“陸大佬很罩我的,不要了不要了,大佬要是打不過,我都玩完。”
此時在楚子航的號召下,起源空間的探索者都在向他們團隊這邊靠攏,看見這一幕也都是若有所思。
卡卡說的話很實在,目前誰也無法回歸空間,如果陸晨戰敗,就意味著沒有人能擋住舊神級別的恐怖存在,那紀元的終焉清洗不可避免。
而且他們作為探索者,自然比土著能看得清更多的事,那就是這位代表恐懼的舊神明顯不對勁,哪有舊神說人話的?
從祂開口對陸晨說出的那句話來看,很多有見識的探索者都猜出來了,這絕對是一名空間的人,而且不會是正常的探索者。
如果是古神對世界進行清洗,從前兩個紀元的情況來看,或許還會有些人類能存活,舊神也不會趕盡殺絕。
但對方是空間的人就不一樣了,換位思考,在掌握了絕對的力量情況下,這種人絕對會將世界榨干到一分價值都不剩。
該死的是,對方即便作為違規者,但某種意義上還在“體制”內,他擊殺探索者,也是能掉落亡者寶箱的。
那么試問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屌人有可能會放過神棄之地的探索者嗎?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陸晨的存在,尤為重要。
陸晨和這名違規者處于對峙狀態,雙方誰都沒有再驅動力量,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你似乎很好奇,但即便是那些作品中的反派,也總是在成功前的臨門一腳才會對人進行解釋,而現在還不到那個階段呢。”
魂寄者浮現在手臂上的面孔扭曲的微笑,“我也不是那些反派,永遠不會對人解釋我的能力,你只需要知道,這和上次的情況不同了。”
陸晨穩定著體內神祝帶來的力量,面色沉著,側了側腦袋,“有什么不同?”
“陸先生,你應該清楚現在的狀況,我本想直接將你毀滅,但臨時又改注意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一次新生的機會。”
魂寄者淡淡道,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
他也的確有淡定的資本,因為他不是一般的寄生者,在取得身軀掌控權后,不僅能發揮原主的力量,還能加持自己的力量,此時的哈奎斯爾特絕對比之前要強一些。
拋開舊神的大BOSS模板不談,他此時的基礎屬性,也都達到了192點以上,陸晨即便有了輔助類探索者加的BUFF,目前也只有188點左右的主屬性,這是有天壤之別的。
他作為違規者,經歷過的惡戰很多,盡管在同屬性下他戰斗技巧被陸晨壓制,但他此時壓了對方四點,即便考慮到對方的另一件裝備技能,這個差距最多也就是在三十秒內被縮短至2點。
古神的技能特性模板,可不是神使級怪異能比的,這個基礎上,即便是陸晨這樣的戰斗猛男,也不可能跨兩點戰勝他。
當然,他也考慮到陸晨的抗壓能力,不覺得能輕易擊殺這位先驅者,所以才再次開口詢問,這其中也帶著其他目的。
“機會?你是指變成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陸晨嘲諷的笑道,繪梨衣他們已經撤遠了。
“人不人鬼不鬼?”
魂寄者冷聲笑道,“你太拘泥于形態了,而恕我直言,陸先生你只是外貌像人。”
陸晨額頭青筋暴露,他最近對這個有點敏感,很討厭別人這樣說。
“加入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呢?”
陸晨感知到彼得正安置王都的民眾,體內的靈力開始自蟄伏中復蘇。
“最直觀的好處,就是陸先生今天不用死,而我們還可以共享這個世界的資源,相信我,自由的感覺,你會愛上它的。”
魂寄者說話時,那虛實相間的身軀也開始噴發力量。
陸晨搖頭道,“我上次就說過了,你這不是自由,你只是放縱,失去了自我的原則,又何談真正的自由?”
魂寄者沉默一瞬,似乎沒能理解陸晨話中的含義。
而陸晨也不想再進行解釋,噬神者戒指開啟的一霎,他的力量等幾項主屬性瞬間攀升至了190點,魅力屬性更是跌到冰點。
他身后那血煞的虛影幾乎完全凝實,弒君向下斬出,寂寥的刀意掃過這顆掛滿蒼白人體的巨樹,由心而發,他要捕捉其根源。
蒼茫的飄雪蕭索而下,被那赤色的氣血映的如櫻花飄落,那一根根猩紅的舊神手臂斷裂,他斬到了。
或許是因為這名違規者的特殊能力,陸晨的武道天眼并不能看到其所有能力,只能模糊的看到其基礎屬性。
在他目前的巔峰狀態下,對方在屬性上仍舊全面壓制自己,但斗字秘加持下的一刀,斬虛也斬實,切實的對哈奎斯爾特的神軀造成了傷害。
魂寄者對陸晨突然的猛攻并不意外,也沒有露出憤怒的情緒,只是在那猩紅的恐懼氣息蔓延時,淡淡道:“我給過你機會的。”
陸晨再次出刀,將那些沖向自己的殷紅氣息劈開,于數不清如蛇般的手臂中穿梭攀升。
自遠方看去,就像是群龍追逐大日,但近觀著實不是什么可入眼的景象,那猩紅的手臂凝實后看起來皮膚即為粗糙,布滿了斑紋,蒼白的靈魂人體掛在上面,爆發出刺耳的哀鳴。
那是靈魂在恐懼的煉獄,經歷無盡的折磨,是幾個紀元來,死后歸于靈魂葬土的怨靈。
“偽善者,我就滿足你的偽善。”
魂寄者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他言談似乎沒有任何顧忌,真如他所說一般,通常對探索者來說禁忌的話語條條框框,已經無法束縛他。
但陸晨說話時仍舊謹慎,他不能透露任何空間的信息,盡管違規者和他的對話已經會令土著感到疑惑,可起源空間還沒有那么不解人意。
如果每個違規者都跑到裁決者或先驅者面前一頓嘴炮,讓土著懷疑,就算透露空間信息的話,那裁決者和先驅者也不用干活了,首先要應對自家空間的抹殺威脅。
只見那一根根猩紅的手臂不斷延伸,像是自大地升起的一根神柱,短短幾秒內就接近了神棄之地的大氣層,令整個世界的人都能看見。
而力量的延伸總是有極限的,過遠的距離總是會令力量衰弱,如果想要追殺陸晨,那魂寄者就必須選擇離開大地,追入星空。
他之所以說陸晨是偽善者,是因為他看出陸晨不想在大地上和自己開戰,因為那會令神棄之地生靈涂炭,所以陸晨才升空,想要域外一戰。
他可以選擇留下來橫掃整片大陸,但對于他而言,這個世界唯一有威脅的就是陸晨了,只要消滅了陸晨,后續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蹂躪、殺戮、榨干這個世界的所有價值,在眾生的哀嚎中,享受至高的快感。
他沒有對大陸的生靈開始虐殺,因為他不認為陸晨真的會回來保護這些游戲NPC,域外一戰,不過是偽善罷了。
“這特么到底是什么怪物,是違規者嗎!?”
下方的探索者在世界公頻內咆哮道。
在他們的視野中,王都的那片區域一陣顫動,那長近數百里的龐然大物自地面升起,中央是不可名狀的紅色霧氣,如流體般不斷轉動,而周圍如同毛發一般伸出的,是數不清的手臂。
在那團紅霧中央,有一只相對于其龐大體型來說,極小的眼珠。
這位舊神的軀體,是獨眼的,探索者們沒有人知道祂到底是只有一只眼睛,還是有什么原因才會獨眼。
當祂自大地升起,恐懼的意志在神棄之地肆虐,探索者們感到強烈的精神污染,要比之前哈奎斯爾特還在地下時強數倍。
那些王都原本撤出去的民眾,更是痛苦不堪,即便有著黑暗意志的依附作為緩沖,那種侵略性極強的恐懼古神意志,還是要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繪梨衣看著高空那如驕陽般的男人,雙手捧著真理之書,全力發動神祝技能。
她已經飲下卡卡給她的那瓶魂源恢復藥劑,因為她清楚,一旦陸晨全力以赴,正式開戰后,她的魂源會跌落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