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聲水球爆裂般的聲音響起,紅白之物在陳列室內濺了一地,陸晨側身躲避,沒有被濺到不干凈的東西。
他有點尷尬,甩了甩手上殘留的液體,看向格拉大主教,“它……它不喊疼啊。”
格拉大主教有點愣神,幾滴紅白相見的液體在它的灰色長袍上格外顯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就連一直如同雕像的安德森神父,此時也微微側目,看陸晨的目光多了幾分好奇。
捏爆咒殺娃娃這種事,他也能做到,但他已經是頂尖的高危級守夜人了,神父的服裝只是他的個人信仰愛好。
陸晨即便是超越者,怎么可能輕易的捏爆咒殺娃娃?
那需要至少高危級的實力,而他看陸晨剛剛好像沒用多大力的樣子,他的手臂肌肉基本沒什么起伏,代表他沒盡全力。
這就是說,起碼在力量領域,陸晨絕對達到了高危級。
“沒、沒事,它可能剛剛喊累了。”
格拉大主教打圓場,想要緩解尷尬,朝外面喊了一聲,“阿月,來打掃一下。”
冷月進入房內,看了眼地上的一灘血肉,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心說你們測試這位大佬,不是在玩火嗎。
不過她也很疑惑,就連自己都選擇到了一個不錯的開局身份,直接成為了省教區的守夜人,怎么大佬才剛開始上崗?
“還需要測試其他的嗎?”
陸晨問道,他只想先嫖到高危級的薪資,等摸清了教會的秘密,就搞個特級身份玩玩。
格拉大主教本想說就你這股蠻力,加上是超越者,天賦對古神污染抗性就高,就足以被評為高危級守夜人了,但他也難得的升起了好奇心,想多測試一下。
“安德森,你去第二間,把那件東西取出來。”
格拉大主教遞給安德森一塊銅牌,安德森沒有言語,接過后就走向陳列室內部的大門。
當第二扇們開啟后,那股不詳的氣息更加濃烈了,安德森進入后很快返回,并謹慎的關上了大門。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個透明的瓶子,瓶子內部充塞著黃色的溶液,中央漂浮著一根褐色的肉須,像是某種深海生物的觸手,但這只二十多西分的觸手像是獨立的個體,上端較為粗壯的部分上,還有一只滴溜溜轉動的眼睛。
盡管用于保存它的瓶子經過特殊處理,但那種殘虐、瘋狂的氣息,還是在空間內激蕩。
安德森十分慎重小心的拿著瓶子走過陳列室,所過的地方,原本柜子內收容的怪異或物品都十分寂靜。
“這是一件很特殊的高危物品,自裁之觸,凡是直視它的人,都會升起難以抗拒的自殺想法,唯有高危級的心智才可以抵抗不受影響。”
格拉大主教介紹道,“其被一名特級守夜人捕捉到,經由他特殊的超凡力量封印,如今自裁之觸的力量不向外顯化,但按下瓶頂的開關,可以讓那股力量外溢,我們可以控制那股力量逸散的量級,通常用于高危級守夜人的測試。”
“哦,挺有意思嘛。”
陸晨微微俯身,看向被安德森神父托在手上的瓶子內觸手。
觸手上端原本正滴溜溜轉的大眼珠子忽然不動了,直勾勾的看向陸晨,和他對視。
但不到半秒,在格拉大主教和安德森詫異的目光中,自裁之觸,居然閉眼了!
自裁之觸是沒有眼皮這種東西的,它似乎在很努力的擠著自己的“軀體”,把眼睛閉合,整個觸手蜷縮起來,看著皺巴巴的。
陸晨:……
他站直身軀,用干凈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因為他剛剛看到,這根觸手居然也存在魅力值這種東西,特么的有3點!
由于他和陸琳賣魚賺到了錢,他自然借著買衣服的由頭,把殺戮公爵重新穿上了,至于噬神者,起源空間的飾品類裝備,是可以選擇隱藏的。
不是單是視覺性的隱藏,物理上也能隱入血肉,這是為了防止近戰類探索者帶著戒指,影響戰斗發揮。
所以他的魅力實實在在的處于0點,在個人詳情菜單欄中,可以看到魅力那一欄是紅色的,還在一閃一閃。
“咦,怎么回事?”
格拉大主教不解,他從安德森神父手中接過瓶子,輕輕晃了晃,又拍了拍瓶身,但自裁之觸就是不睜眼了。
格拉大主教看了眼陸晨,心中有了些猜想,但不太確定,伸手在瓶頂的開關擰了擰,讓自裁之觸得以釋放那股侵蝕人內心的力量。
可自裁之觸并未因封印的松動而感到開心,反而整根觸手蜷縮的更緊了,像是一條打成麻花的蛇,牢牢的護住自己眼睛的部分,那是它散發怪異之力的核心。
格拉大主教沉默了片刻,又把開關重新擰緊,不打算讓陸晨試了,他感覺會試出問題。
自裁之觸不比咒殺娃娃,算是諾亞省教區的重要收容物,不能被玩壞了。
“好吧,陸先生,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你是一個天才,超越者中的超越者。”
格拉大主教將自裁之觸遞給安德森,示意他放回原處,而他本人則是看了眼陸晨臟兮兮的右手,笑道:“我們或許應該回去洗漱一下。”
陸晨也覺得手上黏巴巴的不舒服,他可以用靈力沖刷干凈,但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容易被問東問西。
剛剛接觸晨擁教會,他不想表現的太異常,這也是楚子航的建議。
面對上限難度超越自身實力的世界,對這些龐大勢力的底蘊不清楚的時候,還是不要太過高調。
目前楚子航在蒸汽與機械之國發展的很好,據說已經和夏彌匯合,而繪梨衣在王都研究歷史,這都是他們團隊搞大動作之前的鋪墊。
而他作為主戰人員,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徹底搞清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以及晨擁教會的高層力量究竟有多么強大。
在此過程中,如果能鎖定一批探索者名單,就再好不過了。
陳列室的大門關閉,冷月重新站在門前守衛,沒有和陸晨交換眼神,但意思已經傳達到了。
對冷月和陸晨來說,想做一些小動作瞞過格拉大主教和安德森不算難事,因為他們都比這兩名土著要強。
沿著通道回到格拉大主教的辦公室,陸晨在室內的盥洗室洗了下手,格拉大主教則是換了一身新衣服,他有一些潔癖,無法忍受袍子上沾染的液體。
最后雙方再次坐在沙發面對面,格拉大主教開口道:“陸先生,初步判斷,你至少有著高危級的實力,我可以特批高危級守夜人的補貼對你發放,這是我的最大權限。”
他親自沖泡新茶,“但流程還是要走的,即便是我,也不能將剛加入教會的人,提拔為高危級守夜人,畢竟這涉及到爵位,要經由王都那邊的審核和批準。”
“流程是什么呢?”
陸晨品了口茶,不咸不淡的道。
“守夜人正規的晉升流程,是在教會內部認證過各方面素質后,發布與要進階等階相關級別的任務,完成后即可晉升,我以省區大主教的特權,可以直接提拔你為危險級守夜人,陸先生只要完成一次高危級的任務,處理好事件,有了記錄,我就能向王都正式發起申請。”
格拉大主教解釋道,表示他的權限有限,并非是不想幫陸晨一步到位。
“規矩可以理解,那補貼方面?”
陸晨點頭道。
“先按照高危級發放,宅邸和爵位將會在你正式晉升后獲得。”
格拉大主教笑著道,他此時心情很好。
為自己的決斷感到滿意,發掘出了良才,將會是一筆很大的功績,而陸晨的起點很高,將來成為特級,或許只差一些時間罷了。
在對方被上面調走之前,會是諾亞省教區強力的守護者。
“可以。”
陸晨爽快的答應。
格拉大主教笑問道:“你難道就不怕與那些黑夜里的存在作戰嗎?”
這是一直藏在他心中的疑惑,眼前的年輕人太淡定了,即便是超越者,也應該沒有實際經歷過與怪異的廝殺才對,為何一直都這么平靜呢。
他說話沒有遮遮掩掩,陸晨應該理解守夜人其實是一份高危職業才對,但對方沒有一絲猶豫,反而關注點一直在福利待遇上。
“我只是感覺很有趣,或許對我回想起當年的事有一定幫助。”
陸晨淡笑道。
格拉大主教對陸晨也不記得十年前的事并不意外,因為超越者在最初發瘋的階段,是處于半崩潰狀態的,時間過的太久,就很難回憶起最初遭遇了什么了。
兩人起身,格拉大主教和陸晨握了握手,“歡迎陸先生加入晨擁教會,希望我們的努力,能讓黑夜不再可怕,你現在可以回家了,聽說你有一位很愛你的姐姐,替我向她問好。”
“大主教的話我會帶到的,姐姐一定會很開心,她十分憧憬晨擁教會。”
陸晨笑道。
格拉大主教想了想,“你的姐姐曾經就讀于本市的公立神學院,如果她仍舊希望加入晨擁教會的話,我可以特批,讓她成為一名普通的修女,可以在教會的圖書館研究經義。”
“我要重新問一下姐姐的意思,感謝大主教的好意。”
陸晨沒有當場答應,即便這是陸琳渴望的好事,他也認為應該問過當事人在讓她決定,這是尊重。
臨走前,陸晨頓了下腳步,問道:“請問大主教,守夜人平時都做什么呢?需要考勤嗎?高危級的事件,是否要等很久才會有?”
最后一個問題,是他尤其關心的地方,如果要是半年才有一兩起,他就要改變策略了,謹慎是一方面,但他的耐心沒那么強。
然而格拉大主教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身后的蠟燭將這個老人的影子拉長,“陸先生,黑夜的危險,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他和陸晨并肩而行,送他出門,“安全級和危險級的守夜人平時需要來教會報到值守,分配一些基礎任務,高危級則不需要,待命即可,陸先生可以在家享受一段悠閑的日子,按照我的經驗,省區范圍內的話,兩周內你就會得到晉升任務的。”
此時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多,格拉大主教也準備“下班”了,而安德森神父則是留在了教堂內。
老人和陸晨一路走到教堂外,分別之前,回頭道:“對了,如果你不那么忙,明早可以再來教會一趟,安德森神父會幫你挑選一批裝備,相信我,即便你已經很強了,面對那些東西時,總會覺得不夠。”
陸晨道謝后和格拉大主教分別,這位大主教也不知是裝樣子,還是真的很“廉潔”,居然是徒步回家的。
路上碰見這個時間點少有的行人,都會笑著和對方打招呼,讓那些人受寵若驚。
陸晨循著記憶,來到他和陸琳的那棟房子,總算是初步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神秘側。
五天后的清晨,陸晨在屋內打坐冥想,只有一個人。
陸琳聽說了格拉大主教的話,表示很愿意成為一名修女,她很喜歡研讀經義,成為神職人員本就是她的夢想。
所以一大早,就跑到了奧卡蘭大教堂進行禱告,這幾天都是在教會的圖書館內待著,像是找回了她學生時代的青春。
陸晨在家里并不是懶散,除了和楚子航他們溝通交流外,就是在冥想中推演完善自己的武帝經。
來到神棄之地后,他才更堅信之前的想法,若天道不存,天地變了,法還能長存嗎?
他必須走出完全屬于自己的路,不受任何外界因素桎梏。
咚咚咚——
陸晨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老熟人,王濤。
王濤此時神情肅穆,向陸晨行禮后道:“陸先生,您需要出任務了。”
一時間,陸晨感覺這個場景有些許熟悉,他問道:“任務目標呢?”
“在諾亞行省北部的迪菲亞市,出現了高危級的詭秘物品,是教會曾經收容失敗的東西,因此有著記錄。”
王濤簡短的敘述,“其名為……死亡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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