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灑下,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少女臉上映出斑駁的影子。
氤氳的微光投在清泉的水面上,一雙玉足在其中輕盈的蕩漾,晶瑩粉嫩的玉趾俏皮的動彈,讓平靜的水潭蕩起水波。
少女身披白色的輕絲連衣裙,酒紅色的長發上帶著鮮艷的花環,裙擺下露出的小腿骨肉勻停、溫如玉脂。
繪梨衣抬起素手,輕輕擋在朱唇前,打了個哈欠。
午后的慵懶時光,總是令人犯困。
剛剛接到空間的提示,說所有存活探索者均已通過主線任務第一環,開放了世界頻道,她便很感興趣的打開看看。
發現竟然還有吐槽自己的人,繪梨衣并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好玩。
大家貌似不知道自己是探索者,以為自己是純粹的劇情人物,女孩兒的成熟后漸漸養成的一絲俏皮惡趣味漸漸升起。
不過她也沒準備坑那些來自己這兒領任務的探索者,畢竟大家都是一個空間的嘛,現在又不是她的敵人。
她的主線任務第一環是覲見精靈女皇,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就完成了。
看得出來,精靈女皇還是很愛自己的這個女兒的,否則也不會把她保護起來,覲見時也是對自己一陣噓寒問暖。
在聊天的過程中,繪梨衣也算進一步的了解了這個世界,了解艾希爾大森林。
艾希爾大森林是艾卡大陸上,最美麗豐饒的地方,有著各種其他種族夢寐以求的寶物。
就比如她腳下的生命之泉,聽說就是好東西,不說生死人肉白骨,但估計隨便裝一瓶,就和傳說品質的恢復藥差不多了。
但繪梨衣沒什么實感,因為她平時就被軟禁在這兒,這是她洗浴的地方,你會喝自己的洗澡水嗎?
繪梨衣當然不會,她又不是什么特殊愛好者,覺得這里的生命之泉,實在磕磣的很……
因為除了她來這里洗浴,精靈女皇有時也會來,聯想到精靈族皇室的傳統,這指不定有多少人洗過澡呢。
雖然是活水在不斷循環流動,但想想也有點膈應。
應該不會有那么心大的人,想要這里的生命之泉吧?
叮——
繪梨衣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收到了郵件,而只有好友間才能在世界中互發郵件,是Godzilla聯系自己了。
“繪梨衣,你身邊有生命之泉!?啥都別說了,先給我裝幾桶、不……裝十桶!”
繪梨衣:……
她剛剛還想著,應該沒人會想要這么磕磣的生命之泉,但沒想到馬上就有人來要了,還是自己的丈夫……
這給她一時間整的,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了。
想了想,她還是回信道:“這里的水很臟的,我泡過腳洗過澡的……”
叮——
“沒事,我不在意。”
另一邊的陸晨險些打出“這豈不是更好”六個字,不過他也確實不在意。
對他來說生命之泉是良好的恢復品,是戰斗物資,是起源幣!
未經認證的東西不能帶出世界,但他在這里用生命之泉,把他自己的藥省下來,那不就是賺了嗎?
不就是老婆泡過澡的生命之泉嘛,就算是丈母娘(這個世界)泡過的,他也不在意。
生死間廝殺之人,怎能因為嫌棄就放棄這么好的省藥機會呢?
“那……好吧,等出去的時候,給Godzilla帶上。”
畢竟同床這么久,繪梨衣有些明白陸晨的心思,完全就是財迷之心發作了。
這也沒什么,反正這里的生命之泉很多,她裝一部分,大家也看不出來。
通過團隊公共空間隔空傳送物品這種操作,并不是不可以,但團隊空間只能存放空間認證過的物品,這里的生命之泉她可以裝到自己的儲物空間中自用隨身攜帶,但不能收進團隊空間。
離開世界時,如果儲物空間內還有生命之泉,就會被分離出去,除非她有認證資格,花起源幣認證。
“繪梨衣真靠譜!”
陸晨發來了回信,繪梨衣都可以想象得到陸晨此時歡快的樣子。
她雙腿微微晃悠,看著清澈的生命之泉。
這段時間因為她經常在這里洗澡,體質屬性居然加了兩點,十分神奇,但好像因為泡的多了,產生了“抗藥性”,如今已經沒有效果了。
她是被軟禁在這兒的,平時除了精靈女皇傳召,是不能自由行動的,但禁地的范圍也不小,風景又十分優美,曾經有過長時間被關小屋子經歷的繪梨衣,并不覺得難受。
而且在禁地邊緣,她還能見到其他精靈,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那些探索者接到的任務,多半就是這種。
比如她想吃什么東西,就告訴對方,對方幫自己拿來。
嗯……就這么簡單。
估計對方探索者也沒多少獎勵,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沒什么風險,于是最近兩天她一往邊緣走,就能看見三四個探索者往這邊殷勤的湊。
這段時間她也已經完全理清了自己的劇情身份,期間發現了幾個有趣的點,甚至哥斯拉公爵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原來的精靈公主其實……懷孕了。
當知道這件事后,繪梨衣還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曾經她是很想要個寶寶的,但進入空間后,就熄了這個心思。
Godzilla帶著自己一個人就很費力了,要是有寶寶,那在處處危機的任務世界,豈不是束手束腳。
繪梨衣查看了自己的個人詳情菜單,仔細的瀏覽過,并沒有出現諸如“身懷六甲”之類的狀態。
于是她就繼續循著精靈公主的記憶往下找,發現是精靈女皇用特殊的方法,將寶寶給變沒了。
不能說是人類世界的墮胎,畢竟精靈族是長生種,她們的孕期長達六十年,她剛剛懷上就回了大森林,硬要說的話……大概算是吃了藥。
知道這個消息的繪梨衣也不知該慶幸,還是為原來的精靈公主和哥斯拉公爵感到悲傷。
除了這件事,繪梨衣也對守護巨龍艾格想要殺精靈公主的原因有了推測。
精靈公主的存在確實有問題,這是全精靈族上下,乃至整個世界原先只有一個人知道真相的事。
精靈公主她……并不是前代精靈王和如今精靈女王的孩子。
而前代精靈王理論上還有三千年的壽元,但卻早早的去世了,也存在著問題。
只不過繪梨衣因為個人身份的信息有限,所能推論的事情并不多,只能在精靈族慢慢探查摸索。
她的主線任務第二環,雖然復雜了些,但也并不難。
任務內容是修煉精靈女王傳授給她的一種自然法術,沒有額外的任務獎勵,但只要學會了,用Godzilla的話說,那不就是白嫖技能嗎?
繪梨衣發現這些法術理解和學習起來并不難,這段日子她已經學會大半了,估計再過一星期就能完全掌握。
在任務世界目前她沒發現什么危險,但繪梨衣也不會感覺無聊,畢竟每天吃著艾希爾大森林特產的果子,泡著生命之泉,無憂無慮,還有技能可以學,貌似……也不賴?
她準備安心在這兒待著,幫Godzilla搜集點好東西,從精靈女王那把能學的東西都學了,然后再找機會偷偷出去找Godzilla(▽)
寬闊的驛道上,沉默的隊伍緩緩前行,而不遠處城門前,已經有儀仗隊擺開,領主帶著笑迎接。
這是陸晨帶著老兵們南下途徑的第七個城市了,上個城市也遇到的相同的狀況。
偏內地的一些城市,并非都是由國家派遣的執政官管理,也有些是貴族領主管理,算是他們祖上打下的基業,只在必要時刻接受君王的征召。
“公爵大人,旅途勞頓,我已備好酒席,請您賞臉一聚。”
萊歐伯爵陪著笑,請陸晨等人入城。
陸晨也沒有拒絕,和對方并肩,偶爾回應一下寒暄。
他如今在人類陣營的聲望已經回升到三千以上,全憑前些日子臨北城的那一出。
路過帝國直接派遣執政官的城市,那些執政官戰戰兢兢,向見瘟神一般,想盡快把他送走。
但途經貴族領主管理的城市時,態度就各異了,比如他在上一個霍谷城,當地的領主就殷勤的接待了他們。
這里的萊歐伯爵也一樣,這些都是對帝國君王心存不滿,又敏銳的看出哥斯拉公爵仍有復辟潛力的貴族。
那他們接待自己,不怕君王報復嗎?
答案是當然不怕。
首先不管庫斯拉王看自己的兄長再怎么不順眼,但哥斯拉仍舊是公爵,帝國如今沒有親王,公爵在貴族中就屬于頂層,貴族間的表面禮儀還是要有的。
而這些領主只是接待陸晨,沒有給予任何經濟、軍隊上的支持,又不算站隊,你庫斯拉王要是因為人家吃頓飯就開刀,全國的貴族都會離心。
這些貴族領主的想法也很簡單,接待下,不表態,算是盡到了貴族間的禮儀,誰也不得罪。
若是以后哥斯拉公爵萬一復辟了,甚至干翻了自己的弟弟,那這些禮儀,也可以變成雪中送炭的“情分”
正反都不吃虧,他們當然樂得接待。
陸晨也不拒絕,畢竟領主們安排的酒席都挺美味,跟著他的弟兄們也都滿意。
而且還有很好的住宿環境,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兒餐風露宿不在意,但雷澤還帶著閨女呢。
三日后,王都,宮殿內。
天邊大日漸漸滑落,為宮殿染上了一絲暖紅。
庫斯拉王慵懶的依靠在王座上,“到哪了?”
“回陛下,還是之前的行進速度,大概是一日一城,昨夜在科恩城,按照路線和他們的速度,他們今晚應該是抵達布達爾城,明晚或后日早晨抵達王都。”
老宦官恭敬的答道,按照王的要求,每天都匯報哥斯拉公爵前行的路線。
“還是老樣子嗎?”
庫斯拉王漫不經心的問道,心中在回味昨夜露絲身上的體香。
“回陛下,貴族們依舊只是接待公爵,并未給予任何支持,他們至今都還是徒步。”
庫斯拉王滿意的點頭,這些貴族們還是有腦子的。
他自王座起身,負手踱步于宮殿中,老宦官就低眉頷首的跟在他身旁。
“我坐上王位后,過了多少年了?”
庫斯拉王像是自語。
“回陛下,三十六年。”
老宦官回道。
“已經這么久了嗎?”
庫斯拉王看著大殿外帶著紅意的廣場,話音一轉,“可我卻覺得只當了不過二十年的王。”
老宦官噤若寒蟬,不敢接這句話。
顯然陛下對自己的兄長是有極大怨氣的,那股怨氣是又敬又怕衍生而出。
曾經的庫斯拉王在兄長面前就像是個永遠的孩子,所有事情都被壓著。
“你也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庫斯拉王看向老宦官。
老宦官連連搖頭,知道王指的是什么,“怎么會,天下豈有人能凌駕于王權之上?公爵顯然太越界了,臣感覺陛下已經很仁慈。”
庫斯拉王自嘲的笑了笑,“我確實仁慈。”
他不是沒機會殺自己的兄長,在對方入獄的后十年,他想動手有一百種方法殺對方。
可他除了恨意、畏懼、憎惡外,也對兄長不是沒有一絲感情,他真正想要的不是殺死對方,而是想讓對方承認,自己比他強!
只有這樣,他感覺才能走出自己內心深處的陰影,真正成為一個頭上無人的王。
正當他感慨之時,忽然一個中年宦官頭上冒汗的從廣場上奔過來,神情驚恐。
“陛下,陛下,不好了!”
他像是見到了什么令人驚恐的事,身軀微微顫抖。
庫斯拉王不滿的皺眉,“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受到王的呵斥,中年宦官連忙跪下,身體抖的如篩糠。
“什么事,快說!”
庫斯拉王恨不得直接砍死這個宦官。
那人頭埋在地面,回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事和那個人,聲音顫抖不已,“公爵……公爵已至王都!”
庫斯拉王怔住了,耳邊回蕩著那四個字,隨后怒目看向自己的心腹老宦官,想要責問這是怎么回事。
可好像已經不需要問和證實事情的真實性了,作為不弱的斗氣修煉者,他耳目聰明,已經聽到了聲音。
那雷鳴般的……馬蹄聲。
“報——公爵已過雄獅門!”
又一名年輕的宦官前來報信,但被庫斯拉一腳踢開,“怎么沒人攔他!”
老宦官顫顫巍巍的道:“陛下……是您當年許諾,公爵出入王宮,可不下馬卸甲棄兵,可帶隨行侍衛,所有人不得阻攔……”
庫斯拉愣了下,他這才想起,他曾經的確這么說過。
他的確回收了兄長的軍權,但他總不可能表現的很沒氣量,專門對大臣和王都的人說,自己曾經許諾給兄長的特權和榮譽如今取消了。
他年幼時剛坐穩皇位,“賜予”過兄長這項榮譽,但兄長那時從未聲勢浩大的騎馬配刀入宮,表面上仍舊是個不那么高調的臣子。
但他似乎錯了,兄長曾經不用這項權力,并不代表永遠不會用。
而庫斯拉王現在很想怒罵,外圍的禁衛軍都是廢物嗎?就算他曾經這么說過,也請有點局勢的判斷好不?就不會揣測王意嗎!?
實際情況和庫斯拉王想象的并不同,也曾有支巡邏的禁衛軍“揣測上意”后想要在道路將公爵的隊伍攔下,但被哥斯拉公爵的煞氣給逼退了。
那哪是趕路,分明就是沖鋒的架勢!
因為哥斯拉公爵的確有這個特權,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揣測不清楚的上意有點不值,猶豫再三,他們就讓路了。
庫斯拉王耳邊那雷鳴般的馬蹄聲愈發響亮,他心中在詛咒叫罵,到底是誰給了兄長戰馬!?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在抖,還未見人,那股壓抑的氣勢就仿佛已經穿破空間來到他面前,讓他回想起往日被支配的時光。
夕陽已斜,血色的殘光鋪滿了宮殿前的廣場,那赤紅如利劍的隊伍直沖殿門前!
戰馬各個都是最頂級的卡萊茵馬,威武雄壯,身披赤色的鎧甲,在夕陽的映襯下像是兇光突現。
馬背上的人們無盔無甲,只是腰間配著制式的騎士劍,身上的衣衫各不相同,但整體的氣勢卻融合在一起。
最前方的男人身披漆黑的大氅,迎風飄揚,腰間配著一柄黑色的兇兵。
隊伍行進至宮殿的臺階前,精準的停下,隊伍整齊劃一。
男人端坐馬背之上,他的眼神默然,不喜不怒,但他的威嚴覆蓋了整片廣場,直逼宮殿之前!
禁衛軍南軍自宮殿后方潮水般涌出,列隊,各個將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神情緊張的看著這位公爵,如果對方亂來,他們會讓對方知道皇城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
庫斯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輕微發顫,站在臺階上平視著男人,聲音有些干澀:“哥哥……”
陸晨審視著這位“想念已久”的弟弟,咧嘴笑了,“王弟,好久不見。”
夕陽沉沒,黑暗如同潮水倒灌般降臨,就如同那股血煞之氣自男人身上鋪天蓋地般的向前擴散。
當黑暗完全吞噬最后一絲日光,宮殿之前,卡萊茵馬那一雙雙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眸子,顯得愈發明亮。
但此時庫斯拉眼中根本看不到那些,只有他記憶中那雙威嚴的、冷漠的、璀璨至極的……赤金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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