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源氏重工大樓,頂層。
這里是輝夜姬機房所在的地點,卻出奇的沒多少守衛。
因為輝夜姬是世界上最先進的人工智能之一,它原本就有著最嚴格的安保系統,超過一米后的合金電子門,連著同樣合金制造的墻壁。
而一旦察覺有人強攻,輝夜姬將會啟動火控系統,源氏重工大樓的頂層將變成硝煙的戰場。
能夠出入輝夜姬機房的只有大家長源稚生和蛇岐八家的其他七位家主,他們每人手中都有一張權限卡。
在經歷了橘政宗的事情后,蛇岐八家也進行了大清查,事后發現其他家主都沒什么問題,罪惡之源只是那個本命為赫爾佐格的男人罷了。
安全得到保證,源氏重工的頂樓自然也就沒那么森嚴了,安排幾位a級混血種,還不如輝夜姬的自我防衛系統。
頂樓入口處的電梯上面的數字在勻速的跳動,就像來者內心的悠閑,不快不慢。
有一名風魔家的守衛察覺到電梯已經來到了極高的樓層,但沒有減速的意思,他就明白應該是有人要來頂樓了。
可這個時間點會是誰來這里呢?
大家長受了重傷,會是其他家主得到大家長的命令,前來輝夜姬機房查一些權限資料?
電梯門開了,幾名守衛都愣了下,走進來的是一個圓臉的男人,長相看起來十分憨厚,穿著得體的西裝,臉上掛著令人感到親和的憨笑。
就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日本上班族,還是老好人,很容易相處的那種。
但風魔家的幾位成員仍舊感到疑惑,他們沒有見過這個人,對方是怎么進入源氏重工,又來到頂層的?
前往頂層的電梯,可是需要很高的權限,刷卡后才能解鎖樓層的。
“幾位今天辛苦了,我有大家長的授權,來這里查些資料。”
憨厚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黑卡,上面印著蛇岐八家的族徽,那是家主才有的最高權限卡,能夠打開輝夜姬的機房,進行任何資料的讀取。
一位風魔家的族人警惕的問道:“請問您是?”
其實按照章程,他一開始見到上來的是個陌生人,就該直接發起進攻的。
但對方的長相看起來人畜無害,笑容也很有親和力,他們才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當看到對方手中拿著的黑卡,有人慶幸沒有誤傷自己人,這張卡的確是只有家主才能持有的。
長相憨厚的男人自我介紹道:“藤原信之介,家族的外交顧問,平時不怎么和執行局的大家打交道,幾位老哥不認識我也很正常。”
藤原信之介神態放松的朝前走去,“那么,幾位可以讓讓嗎,有件事需要急著確認。”
站在前方的兩位風魔族人又站回了走廊兩側,但此時最后那名風魔族人猶豫的開口,“藤原先生請理解一下,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需要聯系大家長再確認下。”
雖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入侵者,手中還有著家主才有的黑卡,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現在家族都在追查那兩個“混血君主”的下落,大家長重傷基本處于昏睡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有什么要急著查的資料?
不管怎么說,他的用語也還算禮貌,確認一下也耽誤不了一分鐘,保險起見,他相信對方也能理……
宛若時間被剪輯了一般,藤原信之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空氣中劃出三道猩紅的飄帶。
那位準備打電話確認的風魔家a級精英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脖頸,但他用的力再大,也無法阻止生命在指尖流逝。
另外兩位風魔族人捂著脖子,無力的靠著墻壁滑落。
藤原信之介與幾人錯身而過,滴血不沾,甩了下手中的折刀,在右側的墻壁上畫下血色的圓弧。
那名手拿手機的風魔族人,想要用最后的力氣撥出那個號碼,但另一只手從他手中緩慢有力的奪走了他的手機。
藤原信之介俯身于風魔族人面前,依舊掛著那標準親和的憨笑,“就不要打攪大家長了吧,他現在需要休息。”
說著,他手中折刀轉動,將手機斬成兩半,又在對方面前用腳踩住,緩緩的磨擦踩踏,就像是踐踏對手的希望。
那名風魔族人奮力的想爬起來去按墻上的警報裝置,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站在靠墻處的兩位族人被瞬殺,而他站在中間,有一定距離。
“真是忠誠啊……”
藤原信之介左手從胸前抽出一張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剛剛因為拿手機粘上的血,扔到風魔族人的臉上,那高昂的定制皮鞋踩在對方頭上,用力大而兇猛。
他臉上依舊帶著那親和的憨笑,絲毫不像是一個殘忍的施暴者。
直到風魔族人徹底沒了聲息,他才繼續前進,步伐不緊不慢,口中哼著意大利小夜曲,宛若是在赴一場晚宴。
走至機房門前,他抽出黑卡在上面刷了下,輝夜姬的女聲響起。
檢測到最高權限,現在為您開啟機房。
如果有蛇岐八家的人在這里,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就算是八家家主的黑卡,在開門時,也需要確認再次確認聲紋。
所以之前那位風魔族人的要求是合理的,若是源稚生的卡,怎么也要源稚生二次確認才行。
也因此,藤原信之介一開始就準備殺死這幾個人,他跟對方聊幾句,只是為了讓對手放松警惕,再加上他有這個習慣。
他喜歡看敵人反差的那種錯愕表情,這種用時間零殺死對手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手握著暴權。
他只是個小角色,但他有著和那位傳奇屠龍者一樣的言靈,而他還很年輕。
他手中的這張卡是凌駕于八家家主之上的權限,是在輝夜姬被設計出來時就在底層留下的命令,所以不需要任何二次確認。
持有這張卡的人,就是輝夜姬的主人。
“真是麻煩啊,還要讓我來幫忙擦屁股,混血君主也只是廢物而已。”
藤原信之介低聲自語,走入了機房。
那個組織的計劃失敗了,被輝夜姬和諾瑪聯合圍剿,本來和他是沒關系的,他在日本潛伏的很好,甚至混到了不錯的位置。
但上面卻讓他配合這次行動,顯然嗅到了機會,對那個女孩兒的血統動了心,或許能分一杯羹。
也是,混血君主的技術,誰不眼饞呢?
如果他能成功進化的話,應該會是最強的混血種吧,時間零就是有這么強的潛力。
他走到機房中的一處操作臺,插入黑卡,激活主控板,在上面悠然的敲動代碼,并用蛇岐八家的身份發布了新的通緝令。
這會讓東京亂起來,但亂起來好,他喜歡亂起來的感覺。
漫畫店內,繪梨衣扯了扯陸晨的衣角,意思是他們不應該光看著。
陸晨站起身來,不遠處的野田壽瞬間感受到了壓力,如果不是因為陸晨的穿著很得體,看起來又年輕,他甚至以為對方是某個黑道家族年輕有為的少主。
“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說,可別多管閑事,這里的規矩就是這樣的,都要交保護費。”
野田壽色厲內斂,曾經以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足以橫行街頭,但如今被這個少年盯住,卻感覺有些腿軟。
“野田先生……別,不要在店里鬧事。”
麻生真懇求道,如果在她值班的時間,在店里發生械斗的話,她一定會被辭職的。
而她也有些擔心陸晨,對方看起來像是個好學生,而她聽說野田壽出了名的好勇斗狠,雖然年輕,但可能打了。
陸晨本想稍微教訓下野田壽,但聽了麻生真的話,又頓住了,看向野田壽,“你們在夜總會之類的地方收保費也就算了,這里是賣玩具和漫畫的店,也要收?”
日本的黑道文化他不想做評論,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有蛇岐八家的管理治安已經好很多了,但總有些事讓人看不過眼。
陸晨的話說出了麻生真的心聲,其實就算是黑道也不會來這種店收保護費的,她也說過好幾次了。
“現在這條街的七家店都歸我管,我說要收……就要收。”
野田壽強撐著表現硬氣,以前這里并不是漫畫店,而是一家成人用品店,但因為店主經營不利倒閉了,他失去了最大的保護費來源。
新來的開了這家店,他覺得應該也收一些,才能彰顯他的威風,而且……他每天來這家店還有別的目的。
麻生真看著場中“劍拔弩張”的氛圍,急的不行,忽然想起來,拿出手機撥動了一個之前存在通訊錄中的號碼,“野田先生你走吧,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野田壽愣了下,看向麻生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在說什么,“報警也沒用的。”
他又沒有破壞公物,在玩具店玩球棒是不犯法的。
麻生真狠了狠心,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以她高中沒畢業的學歷,是找不到什么很好的打工地點的,這家店工作還比較輕松,時薪也不錯,如果她努力攢錢,明年說不定就能去上大學了。
她在那個大叔跟她說了之后原本就想打電話求助的,但一直有點猶豫,因為她覺得野田壽并不是很壞,說要收保護費幾次,她好言好語的說了后,對方都不再為難,只是下次來還會提起這件事。
就是他會晚上賴在店里看漫畫,有點煩人,沒有客人看到有拿著球棒的黑道在店里還會光顧。
但她覺得今天必須要組織野田壽,她也是年輕人,很了解年輕人的心里。
那位陸先生是帶著女朋友出來的,男人在這種時候好面子極了,處理不當可能就會打起來,她必須避免這種事發生。
電話通了。
“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求助嗎?”
電話對面是個好聽的女聲,讓麻生真緊張的心情微微放松,原本她聽說這是管黑道的人,以為是什么很兇殘的組織,接電話的會是那種咆哮的大叔。
陸晨原本想要找源稚生妥善處理,但沒想到麻生真好像打了蛇岐八家的電話,也就暫時觀望了。
麻生真小心的看了眼野田壽,“我、我店里有黑道說要加收這條街的保護費,我們漫畫店也要收,已經來了很多次了。”
“是六丁目三番街10號嗎,我們會派人過去的,請稍等。”
電話對面的女聲輕易的報出了麻生真所處的準確位置,讓她忽然覺得自己把事前搞大了,她原以為只是類似咨詢部門的地方,結果對方連詳細都還沒問,就決定出動人手了?
這里等下不會爆發更大的械斗吧?她聽說野田組規模不算大,但也有上百號人。
“這么好說話?”
陸晨的聽力很好,也有些納悶,看向繪梨衣,但見對方一臉茫然,才想起這個“黑道公主”根本什么都不懂。
野田壽此時也不敢囂張了,他原本以為麻生真是要報警,但沒想到對方好像打了什么不得了的電話,難道……是傳說中的本家?
陸晨拉著繪梨衣的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無視了野田壽,繼續看漫畫。
野田壽進退兩難,他不知為何有點害怕那個少年,甚至不敢把余光延展向那個好看的紅發女孩兒,他想走,但又不想在麻生真面前墮了氣勢,灰溜溜的跑路。
店內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發出響聲,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店內空氣沉默的可怕。
麻生真感覺自己可能一時沖動闖了禍,還瘋狂的朝繪梨衣使眼色,讓對方趕緊走。
野田壽感覺他今天可能惹上了大麻煩,站在那里手足無措,額頭微微冒汗。
大概過了五分鐘,麻生真和野田壽驚異的抬頭,看到店外的道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換之則是一排身穿黑色風衣面色冷峻的男人。
從有幾個人手腕處露出的刺青可以看出,他們應該都是黑道。
即使是麻生真,也一眼就能判斷出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底層的黑道,和野田壽根本是天壤之別。
他們穿著得體,他們行動肅穆,與其說是黑道,簡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野田壽終于慌了,原來他曾經聽哥哥說過的事是真的,日本地下真的是存在皇帝的,他原本以為本家只是傳說,就像是漫畫中的最終boss,是日本黑道為了維持秩序而虛構出來的精神領袖。
可他今天見到了,這群腰間或是配刀,或是有凸起的男人全副武裝,根本不是他見過的任何黑道組織能比的。
而更令野田壽和麻生真驚惶的是,不知為何這些人只是封鎖了店面,并未有人進來。
那些男人挺直腰板,也不打傘,站在雨幕中,雨水從他們刀削般冷漠的面龐滑落,無動于衷,個個神情肅穆,沒有一個人敢往店里看。
就像是古代帝王的侍衛,站在宮廷外,卻無人敢覲見一窺圣顏,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夠。
麻生真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打了個電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來,嚴陣以待!?
這樣大的架勢,恐怕野田先生也很難善了吧?
她原本只是想讓對方不再來店里騷擾,也沒有想致對方于死地的意思。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站在兩側的男人們又后退一步,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店前,主駕駛門開啟,首先伸出的是一柄黑傘,傘面撐開,一個身穿西裝的女人從里面走出。
她表情淡漠,氣勢凌厲,踩在積水中走了過來,那群全副武裝的男人都紛紛頷首表示恭敬。
麻生真心說這個姐姐可真威風,想必在黑道中的地位很高吧?
單馬尾的西裝女人推開店門,沒有與神情緊張的野田壽和麻生真錯身而過,并沒有和她們打招呼,而是走到店的里側,恭敬的行禮。
“陸君、小姐,很抱歉,打擾到你們的約會了。”
櫻開口歉意的道。
原本就像麻生真想的一樣,這只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從小黑道找事的方面來說,只是件蚊子大的事,但接線員找到了關鍵詞,聽說“有黑道加收保護費”,這可就是黑道的敏感點了。
在蛇岐八家的管理下,保護費這種東西是很嚴格的,決不能超出某些標準,一些不該收保護費的店,也禁制黑道去騷擾。
如果人人都亂收保護費,漫天要價,那就全亂套了,因此是件很嚴肅的事。
所以蛇岐八家就近派了些人來這家店,可有人在抵達時,通過透明的門看到了在里面看漫畫的陸晨和繪梨衣,瞬間就感覺這件事嚴肅起來了。
上杉家的大小姐誰都知道,是新家主的心頭肉,大家長很寵溺的妹妹,而另一位則是在混血種世界內威震寰宇的超級怪物,也是他們蛇岐八家的準女婿,最強助力。
結果此時在他們的地盤上,讓繪梨衣和陸晨看到了令人不愉快的事,這對蛇岐八家來說,可就是嚴肅的事件。
底層的族人不敢擅自處理,就通知上面、
而源稚生晚上用晚餐后又被櫻弄睡過去了,因此櫻只有自己來了,她覺得烏鴉和夜叉辦事太粗糙,不放心。
麻生真驚訝的捂嘴看著這一幕,她沒想到這對情侶居然是難以想象的大人物,繪梨衣真的是大家族中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野田壽更是感覺有些腿軟,他沒想到今天不僅碰上了傳說中的本家,還貌似沖撞了本家的尊貴人物。
陸晨坐在位置上,將剛剛看完的一卷漫畫合上,擺了擺手,“沒事,這也算是新奇的體驗。”
繪梨衣也乖巧道:“和godzilla一起在漫畫店看漫畫很開心,櫻小姐不用照顧哥哥嗎?”
櫻輕輕搖頭,“大家長已經休息了,有上杉家主在那里看護。”
源稚生都睡著了,她總不能再對源稚生做什么,她是個優秀的忍者、殺手、秘書,可在這種情況下,貌似只有照顧人拿得出手了。
陸晨點點頭,“妥善處理一下吧。”
櫻轉身走向僵住的男女,從腰間拔出蜘蛛切,在野田壽驚惶的目光下,將刀柄朝向他,“你或許沒見過,但應該聽說過這個徽記,我代表本家大家長來處理這次事件。”
櫻的面無表情被人理解為肅殺的冷若冰霜,野田壽剛剛有一瞬還以為自己要被砍了。
“你是野田組的吧,難道不知道,這種店面是不能收保護費的。”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麻生真,“還有你,這條街加收保護費的事情屬實嗎?”
麻生真被櫻直視,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一時間竟然開不了口。
櫻繼續道:“本家的人力時間是很寶貴的,如果你撒了謊,也要受到處罰。”
蛇岐八家的確在某些層面很親民,不如說在日本很多時候黑道確實比警方效率高,在災難時也是他們救災最積極。
而遇到底層人民上報黑道不合理的壓榨,他們都會第一時間處理,派出人力。
但如果情況不屬實,這種性質就和“報假警”沒什么區別,警方會對人進行批評教育,黑道自然不會那么溫和。
野田壽率先搞清了狀況,他內心驚惶不安,但意識到自己原來犯了大錯,嚇到了真小姐不說,或許還要牽連到對方。
不知從何處升起的勇氣,讓他再次挺直了腰板,“是,真小姐說的沒錯,是我說要加收這片的保護費的!”
麻生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野田壽,沒想到對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變相為自己解了圍。
“野田組是這兩年新生的小組織,但規矩你們應該還是懂得,壞了規矩該怎么辦,你應該也清楚。”
櫻淡淡的道,從西褲口袋中抽出一把折刀,遞給野田壽。
野田壽滿頭大汗,但還是咬咬牙道:“我懂,我會切一根手指謝罪,保證……保證再也不來這家店騷擾!”
說著,他走到一旁的柜臺,折刀放在小指上。
哥哥說過,男人只要有大拇指和幾根手指就能握緊球棒和刀子,失去一根小指不算什么,他還是個能打拼的漢子。
而今天他犯了錯,牽連到了真小姐,他必須謝罪。
可當那冰冷鋒銳的刀鋒觸碰到小指,劃開皮膚,又讓他不住的顫抖,要切嗎!?
“也、也不用這么嚴厲的處罰吧?”
麻生真心軟了,實際上野田壽也沒對她做過什么,只是因為多次來催收保護費,就要切掉一根手指嗎?
她原本只是想趕走野田壽,讓對方不再騷擾這家店而已。
然而櫻依舊神情冷漠,“他自己知道該怎么做。”
繪梨衣也有些不適的轉過了頭,她感覺這樣好殘忍,但櫻小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她不知道應不應該阻止櫻小姐。
野田壽的刀子僵持了十幾秒,余光看到了真小姐焦急緊張的表情,狠了狠心,就準備切下去。
但當他往下發力的一瞬,手中的刀子卻不見了。
他抬頭有些茫然的看向那個西裝女人,對方奪走了折刀。
櫻淡淡道:“你為什么總是來騷擾這家店,你并沒有去其他店催加保護費。”
野田壽被忽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他看向麻生真,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最后咬牙道:“是我喜歡真小姐,所以才總來這里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都是我的錯,真小姐只是普通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牽連到她。”
說完這些他感覺心里暢快多了,哥哥說得對,男人就該堂堂正正,大大方方,是他之前太“猥瑣”了,還在用上學時壞小子的那一套。
麻生真聽了野田壽的話驚的捂住小口,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表情應對。
她剛剛是被表白了嗎?她需要回復些什么嗎?
“走吧,以后不要再隨意對店家說要加收保護費的事,這是規矩。”
櫻收起折刀,開口道。
野田壽有些不可置信,今天如此大的排場,他竟然沒事?
他猶豫的看了眼呆滯的麻生真,在櫻的注視下,提起球棒推開門走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讓他切手指。”
陸晨笑著開口,對于櫻的處理他感覺都沒什么,不管怎么說,野田壽確實給店家帶來了麻煩,還揚言要加收這片的保護費,這確實是壞了規矩。
而且陸晨本身就很討厭這種行為,這和他國家以前的宗門不一樣,宗門也會收保護費。
但宗門收保護費,真的是百姓們自愿的,就算不交,宗門也不會騷擾威脅百姓,與其說那是保護費,不如說是“費”,得了“費”的宗門,會庇佑百姓,幫百姓處理些強盜之類的事件,農忙時甚至還會有“少俠”下山幫忙。
所以陸晨覺得野田壽切一根手指懲戒一下也沒什么,畢竟現在醫學很發達,他出門就可以去醫院接上,長長記性也好。
但櫻最后的處理讓他更滿意一些,畢竟這種畫面還是有些小殘忍的,他不想讓繪梨衣看。
“他也還未成年,小孩子罷了,沒必要那么嚴厲,嚇嚇他,這回應該就漲記性了。”
櫻解釋道,她也不可能在繪梨衣面前讓人表演切手指謝罪,源稚生知道了肯定會“處罰”她的,上杉老爺子肯定也會很生氣。
但就像陸晨想的那樣,因為源稚生重傷她其實心情很不好,如果今天不是陸晨和繪梨衣在,野田壽絕對是要切一根手指謝罪的。
“陸、陸先生,你、你們也是黑道嗎?”
麻生真聲音顫抖的問道,她沒想到這對看起來如此優秀的男女,居然和黑道有這么大關聯。
櫻開口替陸晨解釋道:“陸君不是我們的人,小姐也從未涉及家族事物,你不用感到后怕,現在也不用感到害怕,另外,以后沒有真正嚴肅的事,不要再打那個電話。”
麻生真聽了連連點頭,不用櫻說,她也不會再打那個電話了。
繪梨衣忽然扯了下陸晨的衣角,抬頭看向上方。
“怎么了?”
陸晨有些疑惑,轉頭看到繪梨衣的神情,頓時警惕了起來,繪梨衣在某些方面的感知比自己敏銳。
“有很多水元素在這附近聚集。”
繪梨衣說著,指向店外,雨下的更大了,之前還只是中雨的程度,短短幾十秒內,就變成了罕見的暴雨。
繪梨衣話音剛落,忽然店內陷入了一片黑暗,望向店外,也是一片漆黑,這附近都停電了。
柜臺前的麻生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在停電前她看到了陸先生臉上的警惕,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此時店門被推開,男人拿著的手機提供了些光亮,照亮了他自己的臉,他臉上帶著震驚,“櫻小姐,本家剛剛向所有黑道發出了最新的通緝令!”
他將手機翻轉,一臉見鬼的樣子,“通緝對象是……上杉小姐和陸校董。”
櫻臉上也罕見的露出驚容,快步上前奪過對方手機看了眼,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了輝夜姬發出的信息。
這是以本家名義發出的通緝令,陸晨被懸賞一百億日元,而繪梨衣則是……兩百億日元!
她不敢想象此時接到這條消息的黑道會亂成什么樣,這是能讓人發瘋的數字!
而除了本家的高層和下面的少數人,基本沒人認識陸晨和繪梨衣!
麻生真驚惶的看了眼黑暗的深處,她已經完全搞不懂了,這對情侶難道不是蛇岐八家的人和貴賓嗎,怎么會被懸賞通緝,還是如此高額的數字?
這是日本黑道從未出現過的高額懸賞,足以讓任何一個組織改變發展現狀。
外面雷霆炸響,讓這個出神的女孩兒被嚇了個激靈。
“陸君,這不是我們發布的。”
櫻回頭對坐在里面的陸晨解釋道。
陸晨在黑暗中咧嘴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只是看來,你們家族中還有大老鼠,沒有被抓出來啊。”
蛇岐八家的高層除非瘋了才會發出這樣的懸賞通緝,不僅是因為他和繪梨衣都是絕對的自己人,也因為蛇岐八家上面的人深知自己和繪梨衣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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