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了點頭,反身準備去搜刮剛剛商場對面那棟第二高的樓。
可她心中也帶著疑惑,老板大費周章的讓陸晨下來,難道就是為了殺利維坦?
而且利維坦已經被陸晨斬殺了,但為什么陸晨看起來很迷惑?
在零離開后,陸晨坐在廣場一塊斷裂的石柱上看著利維坦的遺體,百思不得其解。
“godzilla?不開心嗎?”
繪梨衣坐在陸晨身邊,素手放在陸晨的腿上。
陸晨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感覺利維坦不是初代種,這件事還沒完,龍族有些可能沒有那么高智慧,但不能把利維坦當傻子。”
他沒感覺利維坦很聰明,但對方大老遠跑過來,總不可能是為了送死的。
忽然,陸晨站起身來,渾身的肌肉繃緊,伸手讓繪梨衣后退。
他聽到了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
那陣心跳聲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巨大的戰鼓敲響,而聲音的來源是……利維坦!?
怎么可能!?
他明明收到了起源空間支線任務的獎勵,利維坦確實死了。
“繪梨衣。”
陸晨開口間,周身的肌肉再次膨脹,言靈開啟,臉上出現細密的龍鱗紋路。
“嗯~”
繪梨衣點了點頭,乖巧的后退。
在繪梨衣撤出一定距離后,陸晨的雙腳猛地踩踏大地,氣流與碎石狂舞,黑色的巨刃舞動,橫切向利維坦的遺體。
骨肉分離滲人的聲音響起,在巨刃推進的盡頭,卻爆出了金鐵交割的聲響。
利維坦上百米的龐大軀體在這一霎猛然鼓脹,自祂腹部兩側,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從里面撐起,將祂堅韌的皮肉撐到了極限。
祂的背部隆起根根尖銳的包,鼓包破裂,一根根深藍的骨刺穿出,這具最大次代種的軀體被來自內部的壓力撐的支離破碎。
于此同時,百慕大海域上烏云密布,籠罩了方圓上百公里的海域,雷聲炸響,伴著呼嘯的狂風,像是滅世的號角聲。
本世紀從未有過的暴雨傾盆而下,海面卷起上八百米以上的海嘯,比史上最大的印度洋海嘯還要高三百米。
風與云起涌,海與潮奔騰,閃電照亮天空,雷鳴奏響樂曲。
自上而下的洋流紊亂,所有的海洋生物都發自靈魂的顫栗,想要四散逃逸,卻被無情的狂潮所裹挾。
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總指揮室所有大屏幕亮紅,諾瑪的警示音一遍又一遍的提示,讓指揮室內的專員們驚恐不已。
他們看著衛星的航拍圖,畫面上那巨大的海嘯,是近代史上從未有過的天災。
這并非是自然的現象,而是至尊蘇醒后的天災!
“諾瑪,預測海嘯災難范圍。”
施耐德還算冷靜的開口。
按照海嘯推進速度,將在十五分鐘內抵達陸地,首先是古巴、以及美國南部亞特蘭大等地區受災,半小時后將推進至墨西哥南部的尤卡坦半島。
施耐德聽了諾瑪的回答,喃喃道:“十五分鐘嗎……”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利維坦真的是往陸晨所在的方向趕的,那片區域會發生這種事情,只有陸晨遭遇龍王才能解釋得通。
“可以疏散人群嗎?”
施耐德問道。
十五分鐘只能做到極少部分疏散,以這次海嘯的高度,除非元素亂流在三分鐘內平息,否則古巴將會被整個過境。
諾瑪作為人工智能,在這種時候從不會委婉,她說是極少,那就是極少。
在海嘯直接過境的情況下,古巴人民除非乘著飛機提前逃往國外,將無一幸免。
“三分鐘嗎……這對我們的s級王牌來說會不會有些苛刻?”
施耐德身后響起一個磁性的男聲,是昂熱來了。
“的確太苛刻了,我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環境下遭遇的龍王,如果是在百慕大海域下方,那可真是糟透了的作戰環境,別說限時,在海里與水系的至尊對決,他的生還概率都是問題。”
施耐德面具下的眉頭緊皺,未知是他最大的不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學生處于什么樣的環境。
雖然他很希望陸晨幫他砍死利維坦,為他當年的那些學生報仇,但也不希望自己新的學生出事。
這時,諾瑪的聲音忽然響起。
重新修正情報,古巴人民早在十八個小時前就開始避難,預計海嘯過境只會造成少量的人民死傷,和大量的建筑破壞。
“怎么回事!?”
施耐德抬頭,有人先知了這件事!?
算算時間,利維坦昨天開始南下,就是十八個小時前,是誰?
昂熱也有些意外,“古巴如此大的動作,你卻沒有進行異常匯報?”
我的底層系統判斷之前并不該匯報這件事。
諾瑪答道。
“那你為什么又匯報了?”
施耐德心中有些不安,諾瑪作為他們學院依賴的最強人工智能,現在看起來卻好像被他們不知道的人掌控了,甚至寫入了底層命令。
……我的底層系統剛剛通過了新的命令,修正情報,可以讓大家安心。
諾瑪的女聲停頓了下,說道。
昂熱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并不說話。
此時此刻,在卡塞爾學院地下,一處僻靜的空間。
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打開了一瓶香檳,將其倒進面前的酒杯。
“你看上去很高興。”
虛幻的女孩兒身影出現在他身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
“我當然高興。”
男人笑了笑,舉起杯子虛空遙敬,“敬陸師弟。”
“可你其實并不那么開心,對嗎?”
eva將手放在男人手背上,兩人卻感受不到彼此的溫度。
男人不開口,eva嘆了口氣,“你想親自來的,是吧。”
見男人沉默,她素手撫摸男人有些毛糙的發絲,“那你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
良久,芬格爾終于開口了,有些自嘲的笑道:“我還不想那么早畢業,和他去一趟北極已經是極限了。”
“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eva繞到芬格爾面前,看著對方的那雙黃金瞳。
“……真心話嗎?”
芬格爾飲盡杯中的酒,“真心話就是,我幫不到他,還會惹他分心,而有些事……終究是要他親自經歷,才能明白。”
他嘆了口氣,“我跟師弟講了故事,但他只聽懂了一半。”
“你第一次戰爭實踐課時候的事嗎?”
eva好奇的問道。
芬格爾點頭,看向eva,那時……他們還在一起。
之后兩人都不說話了,芬格爾看著前方屏幕上那滔天的海嘯,在這處幽靜的空間,感到一陣離塵的寂寥。
他的手伸向eva,卻從對方的身體內穿了過去。
復仇了嗎……
可真是……空虛啊。
就算我親手斬落利維坦的頭顱,也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溫度。
整座尼伯龍根都在顫抖,潮汐的聲音回蕩,像是王蘇醒的禮贊。
那矯嬈的龍軀破開利維坦的身體,扶搖直上,一雙龍翼張開,遮天蔽日。
人造太陽的光芒照在深藍色的龍鱗上反射出紅與藍的光輝,赤紅的雨幕垂天而下,像是血腥的禮花。
自龍首至尾,體長過六十米,一雙龍翼張開更是遠超百米。
魔鬼的胎兒降生了,并非呱呱墜地,而是逆襲蒼天,像是地獄的魔嬰要反攻向天國!
吼——
威嚴、宏大,宛若外界海嘯一般的龍吼聲如狂潮般涌向整片空間,向世間宣誓祂的歸來。
這才是海洋與水之王之一的真面目,真正的至尊,從來都是龍的姿態!
利維坦并不是初代種,而是至尊的繭!
祂在人類的神話中曾被稱為赫勒爾、貝希摩斯……他既是兇狂的巨獸,也是海洋的主宰!
龍口張開,至尊的威嚴籠罩這古老的帝國,“,.(永別了,牢籠)”
即使是陸晨聽不懂的龍文,他也感受到了這位初代種的狂喜。
陸晨在地面將龍化完成,看著在天空中飛舞,并沒有第一時間向自己發起攻擊的初代種表示疑惑,不知道這位初代種究竟是在高興些什么。
“godzilla,祂好像再說,祂之前是被囚禁的。”
繪梨衣因為極高的血統,和對龍文天生的共鳴,聽懂了這位初代種所說的話。
“囚禁?”
陸晨看著利維坦的遺體,這既是初代種的繭,也是束縛祂的魔咒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到底是誰把祂“關”在利維坦體內的?
最后他搖了搖頭,這都不重要了,反正他會砍死這只龍。
遠處,大樓后方,路明非幾人從墻后探出,也看到了空中的巨龍。
“那才是……真正的初代種。”
零恍然驚覺,在空中巨龍的威壓下,就連她也不自覺的想要顫抖。
嘟嘟趴在伊希切爾懷中瑟瑟發抖,頭埋進去不敢看外界。
路明非看了眼嘟嘟,才知道這只貓剛剛為什么要跑,貓的直感很敏銳,它察覺到了危險,被上等生物的威壓嚇得逃竄,可就算是很害怕,跑的路上還記得回頭喊伊希切爾一起跑。
伊希切爾看著空中的巨龍,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雙腿癱軟,坐在地上,抱著嘟嘟,低著頭發抖。
城市在晃動,無盡的洪流自尼伯龍根外洶涌的滲入,纏繞在至尊的身邊,供祂驅使。
祂仰天咆哮,為自己的自由而歌頌。
就在此時,空氣中劃過黑色的光影,幾棟大樓的表面紛紛碎裂塌陷,強勁的氣流分割開了環繞赫勒爾的水幕。
身披黑藍鎧甲的少年目光中帶著沸騰的戰意,手中的弒君刀柄被握持發出嘎吱的悲鳴聲,黑龍的虛影仰頭咆哮,隔著水幕與真正的巨龍對視,同樣帶著嗜血的兇殘。
剛剛獲得自由的赫勒爾一雙威嚴的龍目看向那沖破水幕的少年,龍翼揮動,數不清的水流纏繞在祂虬結的肌肉上,線條分明,宛若外置的肌體和骨骼,祂那攜著龍軀和自然偉力的龍爪揮下,與少年自下而上的一刀相交。
轟——
纏繞于龍臂上的水流在極致的暴力下被震散,上下兩立的振波沖擊傳導,讓水幕在空中懸停一瞬,又在下一剎化為水霧。
那是荒誕而又怪異的一幕,自下而上的渺小人類像是要不自量力的向天伐神,他理應被神從高天拍落在地。
可事實上卻是神靈退卻了,水流逆卷,弒君與龍爪交接處爆出刺目的火花,但這只是霎時間的事,僵持只存在不到0.01秒,那龐然的龍軀在少年數千噸的發力下,瞬間被擊向更高的天空。
在空中飛灑的不止有雨幕,還有那斷裂的龍爪以及赤紅的龍血。
少年的身形因為反作用力而下降,帶著赤金色的霧氣,落入雨幕,幾滴飛濺的龍血粘在他那漆黑的面甲上,與那雙如熔巖在流淌的赤金眸子交相輝映。
赫勒爾的眼中露出驚怒和不可置信,祂擁有著完整的龍軀,祂是掌控力量的那一位!
可祂借著元素偉力加持肉身的情況下,居然被一個渺小如蟲子般的人類……擊退了!
祂揮動龍翼,下意識的繼續攀升,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龍爪,又看向那個人類少年……不,這真的是人類!?
這幅姿態……
他難道是……
不、不可能!
還不到那個時間,祂不可能歸來!
稍微冷靜了些,赫勒爾發現這個混血種少年并沒有龍翼,這幅姿態應該是那條禁忌道路的結果,而對方身上的黑鱗……是祂留下的后手,對我們的復仇嗎?
不管怎么說,祂擁有著絕對的制空權,這里是祂的主場,自己可以借著海洋將這個少年吞噬。
但下一刻,赫勒爾刺目的黃金瞳中露出震驚的神情,因為那個人類少年在穿過水幕時停了下來,就像腳踩在地面一般,再次獲得了借力點。
是那身鎧甲!
那是什么鎧甲!?
在我被囚禁的日子里,你竊取了海洋之心嗎!?
就為了鍛造這身鎧甲?
可為什么此時會穿在一個混血種身上?
赫勒爾已經來不及思考這些了,因為少年身后的水幕徹底被震碎,刺耳的音爆聲響徹樓宇之間,那沾染君主亡魂的死亡黑刃再次向祂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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