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泡在木桶中,燥熱難忍,痛苦并快樂著。
在持續性的高溫下,他感覺自己幾乎要被泡暈了,可陸師兄說了他如果不想短命就要泡夠兩個小時。
陸晨讓副校長準備的藥浴,除了用了一點他以前“泡澡”剩下的殘渣外,還加入了許多補藥,是他給出的配方,可以有效的緩解身體的透支。
前世他們在軍營中的訓練也很艱苦,對于一般秘血武者而言,秘藥的使用是只有一次的,因為每一次使用秘藥都存在著風險,陸晨現在感覺那有點像是這世界混血種的臨界血限。
他所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他和將自己帶回去的教官的契合度比較高,多次使用秘藥強化沒有喪失自我。
重復性的使用秘藥,按他現在的理解就相當于使用血統道具,只要能承受住,當然會變得很強。
對他有恩的那位教官曾經就是東方最強的幾位戰士,可教官比較短命,十九歲就“老死”了。
所以普通秘血武者,使用秘藥后想要繼續變強仍舊是要靠基礎訓練。
但高強度超負荷的訓練,即使人能夠突破極限,激發所謂的潛力,也是會透支潛在的生命的。
秘血武者們本來就命短,一味的消耗,就會活得更短,所以必須配合藥浴來彌補被透支的部分。
陸晨感覺他的壽命上限下降,就是因為暴血透支了自己的潛能,他也用了前世藥浴的配方試過,但可能是如今的他作為生命個體太強,被透支的部分很難用這個世界的藥物補回來,他泡了幾次感覺沒作用,就放棄了。
路明非的言靈是很不錯,但一味的透支潛能,不可能沒有代價,超速再生和他暴血狀態下的快速恢復也有相同之處,絕對折壽。
他想讓這個隊伍中可能要用到的奶媽快速成長起來,起碼要在戰場外圍別被余波弄死,但也不是毫不顧忌師弟的將來,所以藥浴是必須的。
“泡夠兩個小時,洗完澡自己回來,如果你想短命的話,也可以偷偷出來。”
陸晨沒興趣在這看路明非泡澡,提醒過對方后就準備返回宿舍。
當路明非回到宿舍時,已經是十點以后了,陸師兄和芬格爾師兄在打著魔獸,這倒是他以往了解的常規大學生活。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會興沖沖的說加我一個,但今天他感覺自己累成了死狗。
和師兄們打了招呼后,路明非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
這就是他期盼的大學生活嗎,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只不過是噩夢。
夏末的太陽依舊不遺余力的散發著熱力,跑道上的身影跑動的姿態是那么矯健,矯健到本人都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
路明非穿著刷學生卡透支信用買來的新運動服,跑完了最后一圈,一旁的米蘭拉學姐按下了計時器。
“九分四十二秒三七,比昨天又快了一秒,恭喜師弟又有進步。”
米蘭拉看著從跑到走下來的路明非,這個曾經的衰仔此時運動短褲短袖外露出的是線條分明而又堅實的肌肉群。
路明非擰開一瓶裝備部特供的能量飲料,喝了一口,喘了口氣,“多虧師兄師姐的督促。”
五千米長跑的世界紀錄是13分05秒,而他跑到了9分42秒,短短兩個月,他從要跑二十五分鐘,縮短了一多半的時間!
盡管這個成績在精英滿地走天才不如狗的卡塞爾學院,并不算是十分優異,但也勉強達到了a級混血種應有的水準。
路明非每每成就感剛升起時,看到隔壁宿舍的零,就慢慢熄火了。
零那嬌小的身軀可以跑進六分四十秒的成績,百米八秒的速度沖刺可以跑完五千米,讓路明非特別好奇對方的身體構造。
但不管怎么說,他的改變是巨大的,從連d級混血種都不如的廢物,勉強有了a級混血種的體能。
在跑完步后,他后面要繼續進修徒手格斗課、冷兵器近戰課、槍械精通射擊課,當然,這些課程就不是陸師兄教他了。
陸師兄很忙,最近除了偶爾來督促下他外,都是在后山對更優秀的人進行地獄特訓。
而另一邊,卡塞爾學院后山。
繪梨衣剛剛用審判擊中一架五倍音速的高超音速無人機,這可憐的無人機落點不太好,被楚子航遠程釋放的君焰給熔化了。
如果阿卡杜拉部長看到這一幕,定是心疼不已,畢竟審判切開無人機是很齊整的,里面有很多零件,甚至發動機都還能用,可以節約新的生產成本。
在叢林中,一高一低兩道身影起落交錯,在陽關下閃爍的是同樣耀眼的金發。
凱撒最近有點懷疑人生,不如說自從他加入這場特訓后,就有點犯迷糊了。
原本他是個十分自信的人,在戰斗方面,陸兄他肯定是比不了了,但他覺得自己和楚子航算是一個檔位的。
他之前是想先完全戰勝楚子航這個競爭對手后,再向陸兄看齊,可他加入特訓后,發現有些事情不對勁。
比如楚子航為什么能拿著陸兄那沉重的弒君做刀法練習,他什么時候力氣這么大了?
比如楚子航,為什么能在超遠距離釋放君焰了,而且那個威力和規模讓他有點看不懂。
閑來無事,訓練結束后他還跟楚子航切磋過一次。
懷疑人生……
尤其是楚子航把他一刀劈飛后,眼中一閃而逝露出的“失誤,暴露了!”的情緒,更是讓凱撒不能接受。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楚子航身上發生了什么?
這是a級混血種嗎?
楚子航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見陸兄戰斗的時候,好像……就跟自己不是一個物種似的。
“楚兄,怎么回事?”
最終凱撒還是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
他知道楚子航一開始絕不是這樣的,不然那次在日本,他們不會打的那么辛苦。
楚子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大家關系還不錯,但陸兄說了他血統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陸晨走過來,給凱撒了一個模糊的解釋:“凱撒兄你不是看過我們的武俠嗎,那你應該知道什么叫機緣,楚兄上次跟我一起去北極屠龍時,在諾頓的尼伯龍根中有了點小機緣,就變成這樣了,畢竟他從血統上來說也是火系的。”
凱撒不疑有他,初代種的尼伯龍根中有點機緣很正常嘛,武俠里跳個崖還能碰見傳功老爺爺呢。
只是他暗暗記在了心中,琢磨著如果以后天空與風之王出現,他一定要跟陸兄去走一遭。
“對了,陸兄,明天開學,自由一日的準確章程你看了嗎?”
訓練完后,凱撒跟陸晨聊起了公務。
“不是隨便打嗎?”
陸晨沒看,反正他覺得最后是自己贏。
“當然不是隨便打,不然就算是校長也不會通過我們的提案。”
凱撒解釋道:“首先,守夜人的戒律依舊會籠罩全校,所以言靈是禁制使用的……”
他頓了下,目光看向陸晨、楚子航、還有正在出神發呆的繪梨衣,又補充道:“陸兄你們也一樣。”
在他看來,守夜人的言靈未必壓制得住現在這幾個小怪物,玩游戲嘛,大家就要遵守游戲規則。
雖然……凱撒還是感覺游戲體驗極差,就算大家都不用言靈,陸兄也是實打實的怪物,他目前還沒想好學生會的制勝策略。
“只能用槍嗎?”
陸晨反問道,槍法是他唯一沒有練過的,雖然借著超高速反射神經他應該也能打的很準。
“當然不是,那多沒意思,cs里大家還能拼刀呢。”
凱撒搖了搖頭,“近戰課上滿分的學員也可以使用近戰類冷兵器,而除了被弗里嘉子彈打到昏迷外,每個人都會根據學號發一個代表自己的貼片,可以粘在衣服上,貼片受到一定壓力會被激活亮紅,代表被淘汰。”
使用近戰冷兵器是有要求的,這是為了避免“學藝不精”的人下手不知輕重,而實際加上貼片的規則后,近戰分出勝負的最終手段基本還是徒手格斗。
冷兵器的對戰分出勝負就基本只看默契了,要么你的兵器被打飛,要么你感覺技不如人,就自覺點認輸,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這個素質還是有的。
否則拼到最后,沒人能保證在打敗對手的同時不傷到對方。
“還挺合理的,放心,我們不會用言靈的。”
陸晨點點頭,但其實已經在想著第二環節的對戰了。
學生會……好像沒什么能打的。
九月十六號,天氣晴朗,微風清涼,是難得不那么熱的時段,作為舉辦大型活動,確實是個好日子。
清晨,芝加哥火車站,不少人都往大廳的一個方向聚集目光。
那是一個拉著手提箱的中國少女,一頭烏黑的秀發隨意的披散,素潔無暇的臉,美的令人窒息,就像是只會出現在大師刻刀下的完美藝術品。
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衫,下方是淺咖色的熱褲,修長筆直的腿線條優雅,骨肉勻停,雪白滑膩。
少女一雙靈動的眸子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當她轉到一個方向時,臉上露出笑容,拉著手提箱飛奔了過去。
“你來晚了。”
楚子航淡淡開口,世界之蟒已經準備發車了,而這個要入學的師妹才剛剛抵達火車站。
“嘻嘻,這不是還沒遲到嘛,師兄,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夏彌左看右看,沒有再看到其他新生了,只有楚子航在這。
“其他人已經上車了,如果你再晚兩分鐘,就不會有人接你,要等下午的車。”
楚子航是帶著任務來接新生的,這是獅心會和學生會的例行活動。
而今天是最后一批新生,明天就要開學了。
學生會也有派人來,是凱撒兄的蕾絲舞蹈團團長,那個叫塞拉芙爾的師姐。
學院內的競爭就是這么緊張,獅心會和學生會的新生爭奪戰,總是在接新生這一步就開始競爭了。
目前看來,貌似是凱撒兄的戰術更有效。
也許楚子航本人沒有自覺,但和冷酷殺手系的師兄比起來,美麗溫柔愛跳舞的師姐好像更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哇哦,學院好有錢啊,這算是私人火車嗎?”
夏彌上了車,坐在位置上還不安生,扒著窗口往外看。
“這是學院的公有財產,為大家服務,不是私人列車。”
楚子航淡淡解釋道,這間車廂內已經坐滿了,所以他只能跟夏彌坐在一起。
在這間車廂的,基本都是世界各地的預科生,他們不需要入學培訓,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了龍族世界的真相,只需要在入學后3e考試再準確測評一下。
“可是我聽說,陸師兄出行不都是臨時為他調動的嗎?”
夏彌一臉天真的樣子,讓楚子航沉默了幾秒,“陸兄他……任務一般都比較緊急,你是從哪聽說的這些?”
“守夜人論壇嘍,收到入學通知書后,我就花錢買了新手機,為了和師兄師姐們提前打好關系,最近可是一直在勤奮的水貼哦。”
夏彌說著,還一臉肉疼的樣子,“花光了我所有的補助金。”
“師妹的家里很辛苦?”
楚子航轉問道。
“當然辛苦啦,沒爹沒娘,還要照顧我弟弟,入學卡塞爾,就是我改變人生的第一步!”
夏彌握緊粉拳,一臉努力向上的樣子。
楚子航有些疑惑,“可我在你的簡歷上看到,你有在仕蘭高中上過學,那里的學費很貴。”
不是楚子航八卦或者疑心病重,而是他一開始看到夏彌的簡歷就感到有矛盾的地方。
按說只靠社會福利度日的夏彌,是負擔不起仕蘭中學學費的。
而他一開始覺得夏彌有些熟悉,后來看到對方上過仕蘭中學,就更覺得奇怪,他們的確可能會有產生交集的地方。
但他不記得這個師妹,如果自己見過,應該會記得很清楚,畢竟……對方還蠻漂亮的。
夏彌嘆了口氣,“師兄,你這一看就是不懂民間疾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