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晨之前看到楚子航被撞在走廊的盡頭,這條道路是死路!
現在和祭壇相交的青銅墻合璧,巨大的齒輪轉動聲響起,陸晨知道楚子航幾人所在的走道兩側的墻壁在收攏,諾頓是要直接擠死幾人!
陸晨在空中與諾頓對了一刀,借力上升,踩在一邊的墻面上,反復橫跳,想要進入另一邊的走道將楚子航幾人帶出來。
這些青銅墻有六七米厚,就算楚子航狀態完好也不一定燒的穿,更何況現在他和諾頓對了一刀后半死不活。
陸晨的身影交錯上升,但有一道身影更快,龍翼的陰影遮蔽上方,勢大力沉的一刀自上而下,陸晨不得不揮刀抵擋。
轟——
沉重的轟鳴聲如同世紀末的洪鐘,陸晨腳下的青銅地面凹陷崩碎,震動聲帶著不遠處兩柄插在地面的煉金刀具嗡鳴。
他身體前沖,躲開了諾頓又一次凌空劈砍,左手空出,從地上拔出另一柄刀。
校董會上伊麗莎白的介紹他還記得,是貪婪,不如說這柄刀他不陌生,他在游戲里用過。
神血三度暴血,龍血一度暴血,三階金剛的狀態下,他手持兩柄巨刃不費吹灰之力。
他心中焦急,但卻不能露出破綻,因為眼前的諾頓明顯不顧身體負擔進一步提升了青銅御座,像是有某種執念,仍舊壓他一分。
他也沒有說什么“擋我者死。”之類的話。
那只是無用的中二,在力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對方有制空權的優勢,他不可能輕易的殺掉諾頓。
諾頓低頭俯視著少年,心中在計算著結束這場戰斗的方式,祂失策了。
如果祂一開始就不顧龍軀崩壞,將青銅御座提升至現在這個強度,在最初的交手中,這個混血種少年根本沒有機會和他戰至這一步。
現在仍舊是他在身體素質上強上一分,但強的有限。
可祂也無需焦急,貿然向下進攻,如果被少年抓住破綻是有風險的,祂只需立于空中,靜靜的等待墻那邊傳來死亡的哀嚎,少年的敗局就注定了。
混血種畢竟是混血種,他身上加持再多狀態,也終究會有耗盡力量的一刻,只要戒律的力量繼續維持,最終的勝者仍會是他。
而陸晨也沒有在莽撞的踩著墻面向上沖刺,在諾頓掌控制空權的情況下,這么做是找死,反復橫跳的過程中,被對方自上而下的來一刀,之后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連擊。
他集中精神,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嘗試激活左手中的貪婪,一度暴血的情況下,他的血統應該相當于一位A級混血種的佼佼者了,但好似無法激活這柄刀。
既然如此……
陸晨手心后挪,在劍鍔的龍頭處劃破了手掌,故技重施。
黑玄的案例應該不是巧合,說明了他的神血的確還蠻受這些頂尖刀具活靈歡迎的。
果然,這柄雙手大劍被激活了,曾經在楚子航手中出現的形態再次顯化,他手持雙刀,揮動間在兩側的青銅墻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抬首和空中的君王對視,將怒氣和擔憂等雜亂的心思摒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呼——”
呼出這口雜氣,仿佛是吐出了雜亂的思緒,少年眼中只剩純粹的戰意,和那冷如極北凍土的殺機。
另一邊,青銅墻內,芬格爾扶起咳嗽著的楚子航,看著周邊逐漸靠攏的青銅墻,“Fuck!這狗龍王要擠死我們!”
他扶楚子航站穩,“師弟你這會兒還能用言靈嗎?”
楚子航恍惚的搖了搖頭,他在之前的交擊中被震碎了雙臂的骨骼,胸腔受到力量的傳導壓迫內臟受損,但對他影響最大的還是以極速飛出去后,撞在墻壁上的那一下,他撞到了頭,此時有些腦震蕩,世界都是天旋地轉的。
別說發動言靈了,他站都站不穩。
芬格爾左看右看,上天有路,下地無門,可他們不會飛,左右橫跳上去這種操作也只有陸師弟才能玩得轉。
他實在忍不住了,扛著楚子航往前走了兩步,抓住酒德麻衣的肩膀,“有什么手段該用了,不然馬上都變肉醬!”
酒德麻衣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確實還有些手段,但芬格爾的話像是在拆穿她。
“這都什么時候了,楚師弟暫時熄火,你也別裝了,酒德亞紀腿根本沒這么長,你以為我這卡塞爾第一狗仔王是白當的?師妹們的三維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好吧!”
芬格爾催促道。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酒德麻衣有些疑惑,她自認沒露出什么破綻。
“一開始就發現了,我們對執行部的報告中說了楚師弟中毒瀕危,但你只拿了血清,看到楚師弟活蹦亂跳的,居然一點沒表示疑惑,只有一直跟著我們的人,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芬格爾盯著對方,一雙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只是大家都有秘密,我也就不跟你計較,現在,趕緊的!”
酒德麻衣看了芬格爾一眼,心說七年畢不了業果然是騙鬼的。
她抽出身后兩柄短刃,光輝自刀上升起,原本看上去普通的兩柄煉金刀具,在延伸變長,轉眼間變成了流淌著赤紅色和熔金色光輝的長劍。
天羽羽斬,布都御魂,這是日本傳說神代時期三靈劍中的兩柄,可它們本應只是傳說。
那兩道金色的光輝自刀身蔓延至酒德麻衣那修長窈窕的身軀上,讓她像是籠罩在圣光中,她再次睜眼,那是一雙極具威嚴的黃金瞳,和之前判若兩人。
芬格爾在一旁吹了聲口哨,“不錯嘛,你這還帶變身的,這又是什么高端技術?”
酒德麻衣沒閑心跟芬格爾說爛話,走到青銅墻邊,金色的流光揮灑,劃出完美的圓弧,以圓弧為界,領域自然而生,灼眼的亮紫色電光游走,發出轟雷般的巨響。
沒有什么刀術技巧,這就是一記普通的平砍,然而恍惚間,芬格爾卻似乎聽到的青銅的悲鳴,那令人悚然的聲音。
先不說這些青銅元素本應已經被殺死了,就算青銅元素是活躍狀態,它們又怎么會發出哀鳴!?
利刃所過之處,青銅墻出現深深的切口,就像是熾熱的刀切開奶油,不,并不是刀切開了青銅,而是這些青銅在退避!
芬格爾瞪大雙眼,心說這娘們兒什么來頭!?
“別看了,這本來是準備用在諾頓身上的后手,沒想到現在卻要逃命用,后面只能寄希望于陸師弟能夠成功斬殺諾頓了。”
酒德麻衣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打穿通道后,兩柄刀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了,她催促芬格爾趕緊帶著楚子航通過。
芬格爾背著楚子航穿過后,還仰天大吼了一聲,“師弟,專心戰斗,我們沒事!”
也不知道陸晨聽不聽得到,隨后他們便奔跑前往下一處地點,戒律的削弱,就是他們沒死最好的證明。
正在壓低身形蓄力的陸晨忽然笑了,他聽到了,固體傳導聲音的效果很好,而他的耳朵又很靈。
他抬頭看向諾頓,現在,讓我們來……正面廝殺吧。
祭壇周圍的青銅墻是不能收攏的,這是在煉金機械最初的設計中的留白,即使能夠收攏諾頓也不會使用這種手段,收攏青銅墻對他并沒有好處。
兩側青銅墻的間距越短,就意味著陸晨攀爬上升越方便,向上突進時的破綻也就越小。
“呼——吸——”
陸晨平息自己的心境,耳邊青銅城的齒輪轉動聲,轟鳴聲,似乎都消失了,天地都仿佛安靜了下來,他眼中只有那立身于空中,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的諾頓。
“你知道嗎,我除了蛇,還一直都討厭……會飛的東西啊!”
陸晨淡淡道,一雙腿彎曲深蹲,小腿爆炸的肌肉簡直要突破戰斗服的束縛,左臂和右臂將兩柄巨刃向上微微舉起。
諾頓高空俯視著少年,忽然瞳孔一縮,渾身的肌肉繃緊,來了。
少年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地面的青銅碎末盤旋震蕩,訴說著沖出去身影方才爆發出的力量,兩側的地面留下深深的橫面刀痕,狂風在祭壇附近沖撞回旋,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少年上升的速度。
兩側的青銅墻上自下而上,有幾處,幾乎是同時的,爆出刺目的火花,那是利刃切開墻壁,又以暴力揮動借力,兩側距離大概有二十米,但這在雙刀的揮動范圍內。
諾頓計算著少年突進的速度,暴怒高舉過頭頂,龍翼扇動,力劈山河!
短暫的時光里,在諾頓錯愕的目光中,祂看到少年上升的姿態忽然停滯了。
只見少年揮刀上升到距離諾頓還有三四十米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動作,左手用適當的力量一頂,身形微微朝右側偏移,發力間黑玄先是深入了青銅墻,隨后貪婪跟上,雙刀一先一后的劃出曲線,又在終點處閉合。
剛中帶柔的力量一拉一帶,一塊青銅被拉了出來,而這時灼熱的刀鋒剛剛自他頭頂劃過,少年微微壓低身形,抬頭一雙赤紅的眸子與君王對視。
諾頓一刀揮空,身體微微失去平衡,祂知道自己失誤了,連忙使用言靈想要操控那塊青銅挪開,可那為時已晚。
無需諾頓操控青銅塊下落,在陸晨極盡的暴力下,它如同一枚巨型炮彈向地面發射而出,于此同時刺耳的音爆聲裹挾著勁風,朝上繼續突進,兩柄收在身后的巨刃發出龍吟的嘶吼聲!
長達十六米的暴怒劈砍之勢已盡,收刀卻是慢了一步,幾乎是垂直的,少年和他持握的兩柄巨刃與暴怒擦肩而過。
在雙方距離不足十米時,諾頓看清了少年的眼神,無盡的戰意和殺機中,又帶有一絲嘲弄,似乎是在嘲諷祂在戰斗技巧上的不足。
區區凡人,爾敢!?
金色的護罩光芒亮起,金剛界!
銀白與漆黑的刀光自下而上升起,像是銀月與黑日升起,在音爆龍吟的呼嘯聲中,陸晨咬牙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伴隨著屏障破碎的聲音,赤色的鮮血沖天而起。
戰場流刀法.折翼!
他曾在高塔起跳斬落過低空轟炸機的雙翅,今日他也能斬斷龍王的雙翼。
中線很窄,又會被拉回的暴怒所抵擋,但兩側很寬,那一雙翼展八米的龍翼,無處可躲!
大約只有一米遠,陸晨在上升中淡漠的與諾頓對視,“墜落吧。”
隨后身形借著慣性拉高,看著那墜落而下的青銅君王,盯著那在空中翻轉回身后暴怒的黃金瞳。
一次突襲間,在力量微弱于對方的情況下,雙方立場瞬間轉換。
曾經高高在上的跌落在地,在地上仰視的騰空而上。
陸晨雙腳在墻面上踩踏,又再次揮動雙刀借助空氣和墻面加速,俯沖而下,他從不錯過任何戰機。
微弱的力量差距,完全可以用技巧彌補,對方失去了制空權,現在是他的優勢時間!
氣流、火花,環繞在那音爆聲中從天而降的少年身上,貪婪巨劍的刀身上原本漆黑的血槽此時流淌著灼熱的龍血,沐浴了君王的龍血,這柄兇兵發出狂歡的嘶吼聲,無需陸晨進一步灌注力量,這柄煉金刀具再次增長兩米,與另一邊怒吼的黑蛇一同落下,宛若狂龍天降!
與楚子航同樣的刀法,二天一流.二天曬日。
你剛剛面對這一式,不是很從容的將楚兄擊飛了嗎,接我這一刀……
如何?
“蟲子!”
諾頓爆出一聲怒吼,背后流血的雙翅傷口封閉,周身的龍鱗大量崩裂,青灰色的肌肉層突破了體表,龍血散落,骨骼悲鳴,換來的是極致的力量。
作為君主,祂絕無可能在卑賤的混血種面前狼狽閃躲!
轟——
黑玄與貪婪斬在暴怒的刀身上,火焰四散紛飛,諾頓七竅流血,但穩若泰山的力量加持于暴怒的刀身,逆斬而上,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再次蕩開。
而陸晨的攻勢并未結束,巨大的風暴升起,無數青銅碎末在空中飛舞,兩側的青銅墻壁上爆出刺目的火花,每一秒鐘都有數不清的刀光在上面劃過,在極盡的暴力和頂尖的屠龍兇兵下,青銅的堅硬不值一提。
極速、兇狠、暴力,絲毫不給敵人喘息之機!
曾經火光灼眼的暴怒,在雙刀如同風暴席卷般的攻擊中逐漸暗淡了,強烈的風壓驅散了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