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麗絲一路小跑,想要跑到神城的另一端,因為天神的回歸,這片溫暖鄉上又有新的土地擴散了,那里有一片還未開墾的土地,她想把這朵花的種子種在那里。
她輕盈的奔跑在村落中,一頭半長的頭發飄舞,有些寬大的布衣揚的鼓蕩,小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
可她剛剛沖出村落,拐過冰屋的墻角,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隨后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人給拎了起來。
陸晨把這個因紐特族的小姑娘放在地面,露出自認為和煦的笑容,但小女孩兒后退了兩步緊貼著身后的冰屋。
陸晨有些無奈,看向楚子航,意思是換人,反正他也不會說因紐特語。
楚子航走上前來,用因紐特語說道:“你好,請問小妹妹,這里是什么地方?”
見小女孩兒驚恐的貼在冰屋墻上,楚子航也有些沒譜了,畢竟這里的居民是不知多少歲月前傳下來的,和外界的因紐特人用的語言很可能已經不同了。
“你、你們是什么人?”
菲麗絲聽到眼前帥氣的大哥哥說出語調怪異的因紐特語,半天才回神,弄懂了對方的意思。
楚子航和陸晨幾人對視一眼,見陸晨點了點頭,回頭道:“我們是在北極的冒險家,迷路后就來到這里了,所以想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他們是外來者的身份是不可能瞞得住的,因為這片村落規模雖然不小,但撐死也就一千多人,多了些外人一眼就能發現,何況陸晨幾人根本不懂因紐特語。
“北極?那是什么地方?”
菲麗絲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隨后看向這些奇裝異服的人,問道:“哥哥姐姐你們穿著這些衣服,不熱嗎?”
楚子航也愣了下,他們穿得確實很厚,只是因為體質原因,他和陸晨并不感覺熱,至于亞紀學姐,似乎本來穿得也不太暖和……芬格爾,他已經脫得只剩內襯了。
“這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也或許我們需要問一下這里的成年人。”
楚子航用中文對陸晨幾人說道。
隨后又回頭,對小女孩兒道:“我叫楚子航,是從外面來的人,北極就是指外面那座寒冷的冰原,不像你們這里如此溫暖。”
說著,他也勉強的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可真是難為他了。
“外面!?”
菲麗絲聽了楚子航的話后,驚恐的瞪大雙眼,一溜煙的跑回村子,邊跑還邊喊:“外面的惡魔來吃人啦!”
陸晨幾人面面相覷。
“楚師弟,你好像嚇到她了,你和陸師弟回去后應該練習下笑容。”
芬格爾聽不懂對話,還以為小女孩兒是被楚子航的笑容嚇到的,他從側面看來,那簡直是冷面殺手的“殘忍一笑”,接下來就要動刀子了。
“芬格爾師兄,我覺得我的笑容很有親和力,我不接受你的這個評論。”
陸晨反駁道。
“可惜我不會因紐特語,否則應該我來的。”
酒德麻衣嘆息道。
楚子航看著幾人,“這都不是問題的重點,問題是我們現在或許有麻煩了……”
說著他又看了下陸兄,“……也或許是他們有麻煩了。”
只見村落中在小女孩兒喊過后,涌出了大量的因紐特人,手持鐵鍬,鋤頭等東西沖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都是混血種,血統有高有低,還有你們應該也發現了……”
酒德麻衣看著這群圍著自己一行人揮舞著“武器”喊叫的因紐特人,神情有些凝重,但不是因為這些沒什么戰斗力的村民。
“接近青銅城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看來龍王的安保工作做的很好。”
陸晨聳了聳肩。
“在這里無法動用言靈,效果比學院副校長在煉金陣法下加持的戒律還要強。”
楚子航也嘗試了下,言靈的力量被封禁了,要知道他如今的血統應該比三代種的純血龍族還高,在學院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受限。
“所以……師弟,我和你的亞紀學姐可不是戰斗人員啊,交給你和楚師弟了。”
芬格爾后退一步,和‘亞紀學妹’站在一起,表示自己現在沒有言靈是廢狗。
“先別急著打,他們也只是在虛張聲勢,楚師弟,他們在說些什么?”
酒德麻衣秀眉微皺,看向楚子航。
“他們說我們是背叛者,是忤逆了天神的罪人,居然還有臉返回溫暖鄉,其他的叫罵聲也有很多我就不一一翻譯了,大意就是讓我們滾出去。”
楚子航翻譯道。
“有辦法解釋清楚嗎?”
陸晨問道,實際已經將手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我盡量。”
楚子航說罷,看向那些因紐特人,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大家不要驚慌,我們并非冰原上的居民,你們自己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雖然我們都是黃種人,但明顯不是一個人種,我們是從東南方遙遠的大國來冰原探險的,只是誤入了這里。”
因紐特人群散開,有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了出來,開口對楚子航說道:“東南方的大國?你們難道是從東勝的神土來的?”
楚子航聽了老人的話思索了下,感覺信息量有些大,他將老者的話翻譯給陸兄他們。
其他幾人也是愣了下,由于翻譯的原因,老人的話也可以理解為——東勝神洲。
一時間幾人都回想起了中國古老的神話,難道神話有很多都是真的?
“那請問,這位老爺爺,你們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的那片冰原,又是什么地方?”
在陸晨的示意下,楚子航向老者問道。
老者抬手,先讓周圍的因紐特人放下了武器,道:“這里是查理德村,從族內的記載來說,外面這片地域,處于北極蘆洲內,是在天神庇佑下的溫暖鄉。”
楚子航細細品味老者的話,翻譯是件很累的事,因為外語種和中文的轉換措辭有微小的差異,可能意思就天差地別。
但聯想到老者之前所說的話,或許有些東西真的對上了,他轉頭對陸兄幾人道:“他說這里是天神庇佑的溫暖鄉,而冰原所處的地界,在以前被稱為——北俱蘆洲。”
“極”這個字在因紐特語中是少有與中文相通的發音,音譯的話,翻譯為北俱蘆洲也是可以的。
“老人家,我們確實是從東勝神洲來的旅客,誤入此地,無意打擾,只是我們想請教下,該如何回家?”
楚子航繼續問道,他們總不能說,“我們就是來殺你們天神的”,為了獲取更多情報,還是先將對方安撫好。
“雖然很遺憾,但你們可能回不去了,自古史記載以來,在那場叛亂之后,溫暖鄉就永遠的封閉了,老朽不知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但出去是不可能的。”
老者說著,又對身邊的村民們說道:“該干活的干活,該吃飯的吃飯,別都圍在這里了。”
隨后轉頭看向楚子航幾人,“遠來是客,不如幾位先到老朽所在的居處小坐。”
楚子航感覺有些怪異,他的因紐特語也只能算是勉強能跟人溝通,但他還是感覺老者說話文縐縐的,像是個古代的文人,沒想到在這種封閉的地區,還能有這種“文化人”
他將老者的話翻譯給陸兄幾人后,陸晨朝老者露出一個微笑,“感謝老爺爺的款待。”
老者目光怪異的看了眼陸晨,雖然語言不通,但大致明白了對方應該是在表示感謝。
隨后人群散去,在村口的因紐特人只剩老者和菲麗絲,菲麗絲此時聽聞對方原來不是冰原上的惡魔后,此時也是露出好奇的目光,賴著不走。
老者帶著陸晨幾人走入村內,“還未來得及介紹,老朽的名字是鄂吶咖,是這里現任的村長。”
說著,他指了指身邊的女孩兒,“菲麗絲,我的小孫女。”
楚子航也再次介紹自己一行人,“我是楚子航,身邊的這位是陸晨,個子高一點的是芬格爾,這位是亞紀。”
由于因紐特人重視名字超過姓氏,他也就沒有過多贅述。
“大哥哥,你們是從東方的溫暖鄉來的嗎?那里有花嗎?”
菲麗絲繞著幾人跑動,好奇的問道。
楚子航回道:“有的,我們那里地大物博,山川河流風景秀麗,現在正是鳥語花香的季節,你們這里的花很少嗎?”
最后的一句才是楚子航的真實意圖,能獲取情報的機會他從不放過。
“以前沒有花,可以后就要有了。”
菲麗絲開心的舉起手中的花,又將其寶貝的擁入懷中,小心的呵護著花蕊。
楚子航看了眼,是罌粟花。
“菲麗絲!”
鄂吶咖呵斥,菲麗絲俏皮的吐了吐蛇頭,吊在后面不說話了。
幾人跟著村長走入了一間最大的冰屋中,關上了貌似是蘆葦編織的薄門,這里并沒有鎖這種東西,但也沒人會偷東西。
陸晨看著路上的因紐特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笑道:“這里貌似真的算是理想鄉,用我最近新學到的詞來說,算是烏托邦嗎?”
酒德麻衣回道:“看起來是挺好,但烏托邦嚴格來說是不存在的,因為那代表人欲的衰退。”
幾人落座后,一個年輕的婦人端上來一些食物,菲麗絲很自覺地坐上了冰凳子,準備開餐。
陸晨幾人看了下,有些吃驚,居然有大米和面食,只是沒有肉類,都是青菜。
雖然這里的氣候溫暖,但這些因紐特人有種子還是令人意外。
芬格爾取下身后巨大的背包,倒出一些罐頭,讓楚子航幫忙翻譯:“這是我們家鄉的食物,我們喜歡和朋友一起分享。”
“看不出來,師兄你挺會來事啊,搞好關系好套情報。”
陸晨夸獎道。
然而芬格爾卻道:“師弟你誤會了,我只是無肉不歡,我相信你也是的。”
酒德麻衣倒是不挑食,看著這片土地上未曾見過的一些蔬菜很感興趣。
“感謝諸位的熱情。”
村長本想拒絕,但這些外來者的食物看起來很其他,這些鐵罐子制作精美,上面還印著漂亮的圖案,難以想象究竟是何等的大師,才能在每一個罐子上都畫出一模一樣的畫作。
單是這食品的儲存包裝,就讓人感受到一股“奢靡”的氣息,這在東勝神洲一定也是只有最高等的貴族才能食用的,藝術品級的食物吧?
如果芬格爾知道老者的想法,恐怕會笑出聲來,然后恍然這里果然是古老的部落。
“菲麗絲,要懂禮貌。”
村長呵斥道,因為菲麗絲已經好奇的拿起了一個罐頭,她感覺這上面的圖案很漂亮,尤其是那個銀色的世界樹圖案。
“沒關系,既然拿出來,肯定是要與你們分享的。”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打圓場道,感覺怪怪的。
像是得了準許,菲麗絲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爺爺一眼,寶貝的將一個罐頭放在面前,她可舍不得吃,她要當品留著。
而下一刻,當芬格爾開啟了一個牛頭罐頭后,那誘人的味道從湯汁中飄蕩出來,彌漫在空氣中,頓時讓從未吃過肉食的菲麗絲眼都直了,就連村長也有些側目。
學院給專員配備的物資總是最好的,這罐頭是選自日本的神戶牛肉,又以頂尖的大廚烹飪,配合特制的醬汁,味道簡直一絕。
芬格爾挖了一口執行部特供醬汁牛肉罐頭,又扒拉了一口米,隨后抬頭發現氣氛變了,“你們都看著我干嘛,吃啊!”
就連陸晨有時也要佩服芬格爾的厚臉皮,這種情況不明的情況下,難道不應該謹慎的看看食物是否有毒嗎,而且主人還沒動,你這一口扒拉進小半碗。
咕嚕~
芬格爾咽下去后,有些尷尬的對陸晨道:“師弟放心,我幫你試過毒了,沒事。”
有了芬格爾牽頭,菲麗絲也忍不住了,流著口水學著壯實哥哥的動作,打開了罐頭,頓時食指大動。
村長也經不住誘惑,開啟罐頭吃了一口后,臉上都不自覺的帶上了笑,看著這幾個外來者更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