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縣出現靈異事件,并沒有出乎陳立等人的意料。
他們本就是受到羅陽姐姐的囑托,專門過來找人的。
這要沒有靈異事件,恐怕才是一件怪事。
所以,在大爺說完以后,陳立三人只是相互看了看。
臉色卻是絲毫沒有變化。
倒是問話的敏姐眼中顯出慌亂,心頭的好奇煙消云散。
“敏姐…”
這時,舟舟偷偷扯了一下敏姐衣角,投去一個焦急的眼神。
敏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想說什么。
頓時,敏姐也沒顧得上再和大爺虛與委蛇。
轉過頭,對陳立說道:
“帥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了。”
敏姐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見陳立如是說道。
后續的話不禁再也說不出口。
她抬手攏了攏臉側的頭發,掩飾自己的尷尬。
敏姐想說什么,陳立用屁股想也知道。
不外乎是害怕再一次撞詭,想讓他改道先送她們三人去別的地方。
可這可能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里距離永寧縣只有二十多不到三十公里。
開車過去,也就幾十分鐘的事情。
但如果改道先送她們去另外的地方再回來。
里外里起碼要耽誤大半天時間。
若說敏姐三人是相熟的朋友倒還罷了。
可陳立認識她們仨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幾個小時。
憑什么要放著“自己人”不找,去討好她們。
他又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舔狗。
這時候,一旁的沈太平突然開口說道:
“你們是不是不想跟我們去永寧?”
敏姐偷偷看了陳立一眼。
見他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才輕咬嘴唇,點了點頭。
“嗯…”
頓時,沈太平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朝旁邊的大爺呶了呶嘴,說道:
“你不想和我們去的話,不是還有這位老哥在這里嗎?”
“你們正好可以跟他走,順帶也能把午飯解決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老沈這話說得對。”
陳立這時也開口了。
“說實在的,咱們也不熟,能把你們帶到這里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地主我也不和你們斗了。”
“反正這老哥邀請你們去他家吃飯,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分道揚鑣吧。”
說著,陳立就朝羅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開車。
羅陽可憐地看了看臉色如同便秘的敏姐三人。
沒有說什么,利索地朝貨車走去。
旁邊。
大爺本就有意“邀請”敏姐三人去共進午餐。
現在見陳立和沈太平都極力促成這事,不禁樂了。
咧嘴一笑,露出大黃牙。
“嘿嘿!”
“大妹子,你這兩位朋友說得沒錯,大哥也是真心為你們好,這個時候可去不得城里。”
“你們就跟大哥回家吃個飯,完了大哥下午就送你們去隔壁縣城。”
一邊說,大爺一邊搓手。
再配合那滿是褶皺的老臉,說不出的辣眼睛。
舟舟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打了個寒顫。
趕緊躲到敏姐身后,著急地說道:
“敏姐,要不咱們還是去城里吧。”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如此模樣的大爺,舟舟突然感覺面對詭,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其實,不用舟舟說,敏姐也有這個想法。
別看這“大哥”現在說得好,只是去吃個飯,下午就送她們去隔壁縣城。
可誰知道到時候情況是怎么樣的。
敏姐可是聽說過這么一個故事。
說的是有一個女大學生假期出去旅游。
在路邊外發現有人意外摔倒,好心去扶。
為表感謝,那人就邀請女大學生去家里做客。
女大學生欣然應允。
沒曾想,當她跟著那人回到村后才發現,這一切就是個陰謀。
那人是故意摔倒的。
為的就是引誘像她這種有愛心的年輕女性。
只要這些愛心泛濫的女人跟著去到村子里,就再也無法離開。
無一例外會成為全村男人發泄和生育的工具。
一直被關在村子里。
這個故事看上去雖然有很多不合邏輯的地方,經不起推敲。
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知道故事里的事情會不會真的發生。
真要是故事成真了。
別看她們有三個人,人數是故事里孤身一人的女大學生的三倍。
但實際上這點差距除了讓施暴者更加興奮以外,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相反,比起跟這位“大哥”去吃便飯,和陳立一行去縣城里反而要安全不少。
至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陳立幾人雖然性格不怎么好。
不太容易接觸。
可至少不會是什么變態。
而且,陳立幾人可是有辦法對付那些妖魔詭怪的。
相信只要在他們身邊,即便真的有詭,也不用太過擔心。
當即,敏姐就擠出一個笑容,對大爺說道:
“大哥,車子的事真的謝謝你了。”
“我突然想起我們三個還有件事必須到城里去處理一下,飯可能就沒辦法吃了。”
“不過,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到XX市來玩,到時候我們三個做東,一定請你好好搓一頓。”
一聽這話,大爺臉上的笑容不禁緩緩斂了下去。
他瞅了瞅面前“溫柔笑著”的敏姐。
又看了看“害羞”的舟舟和另一個女生。
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那好吧,大哥有空了就去找你們,不過可得說好了,你們到時候一定要請大哥吃好吃的。”
“一定,一定。”
敏姐一邊笑著答應下來,一邊背過手,給舟舟和另一個女生打手勢。
示意她們去車里。
旁邊。
陳立將他們的對話聽個一清二楚。
對于敏姐三人還想跟著一起去永寧,他只是撇撇嘴,倒是沒有拒絕。
當他聽到羅陽說可以上車了,就轉過身朝車子走去。
隨著一陣熟悉的哐哐哐的聲音響起。
那輛破舊的紅色貨車又一次開動起來。
駕駛室內。
陳立卻是沒有再待在后邊貨廂。
坐在原來位置上的他正望著車窗外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羅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大佬,其實我覺得咱們沒必要再去找人了。”
“嗯?”
陳立回過神來,詫異地看了過去。
“我說羅胖子,你可真夠可以的,連你‘姐夫’都不管了?你也不怕哪天回去了,被你姐問起,交不了差?”
沈太平出聲打趣道。
羅陽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
聽到沈太平這話,他也只是笑了笑,說道:
“什么‘姐夫’,我姐壓根就還沒結婚。”
“而且,也不是我不管他。”
“算算時間,他失蹤都這么久了,很可能已經死了,咱們也沒必要為了一個死人去犯險。”
“再說了,咱們這不是又宰了地府那什么勾魂使嗎?”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想必這‘勾魂使’對地府來說非常重要。”
“我覺得地府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羅胖子,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已經毀了地府的一處分部,早就和那群瘋子勢不兩立了。”
“再殺幾個勾魂使又算得了什么。”
對于羅陽的話,沈太平有些不以為意。
這時候,陳立開口了。
“我覺得胖子說的沒錯。”
一聽這話,沈太平不禁抖了抖胡須,詫異地看了過去。
“怎么個意思?你們難不成認為,那什么‘勾魂使’對于地府來說,比一處分部還重要吧?”
陳立微微皺起眉頭,點了點頭。
“很可能是這樣。”
“這怎么可能!”
沈太平想也不想就否定道:
“你們別忘了,地府的分部里除了有上百名詭差外,可是還有一名判官的。”
“‘判官’意味著什么還用我說嗎?”
“那就是地府在這一區域的負責人,是地府的臉面。”
“咱們把他殺了,那就等于是把地府的臉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會認為勾魂使比判官還重要。”
說到這里,沈太平掃了陳立和羅陽兩眼,試探著說道:
“話又說回來,就算你們說得沒錯,對于地府來說,勾魂使真的比判官重要。”
“那你們認為,地府得知這件事后會怎么樣?”
“通緝咱們?”
“追捕咱們?”
“還是說,不顧一切追殺咱們?”
“你們覺得現實嗎?”
“怎么不現實?”
沈太平話音未落,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一聽這聲音,駕駛室內的三人全都一愣。
陳立猛地轉頭看向后方,試探著說道:
“孟孟?”
“老板,是我在說話。”
孟婆的聲音再次響起。
確認真的是孟婆,陳立暗暗松了口氣。
說實在的,剛才聲音響起的剎那,陳立都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們在駕駛室里說話,待在車廂里的孟婆怎么會聽見。
并且還開口回答。
怕不是又有靈異事件吧。
現在想來,一定是孟婆又使用了某種能力。
陳立本想問問孟婆,是不是又覺醒了什么東西。
可沒等他開口,沈太平卻搶先說道:
“聽你這意思,你好像知道點什么?”
頓時,陳立也反應過來。
對啊,孟婆會這么說,一定是有原因的。
難不成她真的知道點什么。
當即,他就將原本想問的話咽了回去。
生怕孟婆針對沈太平,不回答。
陳立也開口問道:
“孟孟,你是不是在那些人身體里感受到了什么?”
孟婆沉默數秒,才說道:
“老板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在那些人身上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一聽這話,陳立不禁心頭一動。
地府分部是孟婆滅掉的,判官也是她殺掉的。
她會這么說,肯定是那幾個勾魂使身上的“東西”即使是那名判官也沒有。
假如對于地府來說,勾魂使真的比判官重要。
想必原因就在這種“東西”上面。
陳立立馬問道:
“是什么東西?”
就聽孟婆說道:
“具體是什么東西我說不上來。”
“不過我有一種感覺,這種‘東西’我非常熟悉,似乎之前在哪里感覺到過…”
陳立挑了挑眉。
孟婆居然說這種“東西”居然在哪里感覺到過。
這意思不就是在說,具有這種“東西”的人或者物品他也見過。
畢竟,孟婆可是一直待在他身邊沒有分開過的。
想到這里,陳立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見過哪些人。
可思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
索性,他也不再多想,開口說道:
“對了孟孟,你能感覺得到這種‘東西’在解決靈異事件的時候能有什么幫助或者影響嗎?”
這一次,孟婆沒再猶豫,很快就說道:
“可以。”
“我能感覺得到,這種‘東西’對于詭只有一種作用…”
頓時,陳立三人都豎起了耳朵。
就聽兩個字緩緩從后邊貨廂傳來。
“…壓制!”
咚……!
“壓制”二字響起的一瞬間,陳立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一下子漏跳了一拍。
壓制!
居然是壓制!
勾魂使身上居然有能對詭產生壓制作用的東西。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不是就和紙人一樣了嗎?
等等,紙人?!
陳立一激靈,腦中猛然閃過一道靈光。
孟婆說在勾魂使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東西”。
這種“東西”是她曾經感受過的。
并且,這“東西”還能對詭產生壓制作用。
結合這幾點來看,這不就表示這種“東西”就存在于紙人身上。
再往細了想,孟婆應該就是在那次進化過程中感受到的這種“東西。”
當時的她正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記得不是太牢。
要不然,她肯定能馬上就想起來的。
陳立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將激蕩的情緒平復下來,說道:
“孟孟,我想我知道你是在哪里感受到過那種‘東西’了。”
一聽這話,孟婆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
“哪里?”
言語間,充滿了期待和迷惑。
與此同時,沈太平和羅陽也頻頻側目,看向陳立。
就聽陳立緩緩說出兩個字來——“紙人”!
“什么!”
“天吶!”
頓時,沈太平和羅陽同時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來。
兩人非常震撼,勾魂使居然擁有和紙人一樣的東西。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太難以置信了!
這不就表示,勾魂使如果再進一步加以利用和發掘這種“東西”。
就有可能達到和紙人一樣的效果——無限制地使用厲詭的能力。
要知道,馭詭者可和紙人不一樣。
他們是有七情六欲,執念欲望的。
若是某一天真的有了可以無限制使用厲詭能力的馭詭者。
那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對于所有的普通人來說,恐怕將會比遭遇S級靈異事件都要來的恐怖。
作為混跡這個圈子這么多年的老油條,沈太平深深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么。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萬分凝重,艱難地說道:
“陳立,這件事你能確定嗎?”
能確定嗎?
恐怕不能,至少陳立不能。
畢竟這還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真正能確認的人還得是孟婆。
陳立不禁將沈太平的問題又丟給孟婆。
可是,三人左等右等,就是沒等來孟婆的回答。
此時的孟婆就像是掉線一樣。
遲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