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人,在明知自己已經身處一起靈異事件中。
但凡身邊出現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不自覺地把動靜帶入到“詭來了”之中。
普通人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是陳立這種“專業人士”了。
如今他身體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無疑是在表示厲詭來襲。
陳立下意識就想向孟婆和其他紙人求救。
只可惜,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將他團團困住。
別說是轉頭了,就連動一動眼珠子都做不到。
不僅如此,聲帶也是同樣失去原有的作用,無法發出聲音。
這一刻,陳立深刻體會到了眼鏡男臨死前的那種感受。
不過,比起眼鏡男來,陳立卻是沒有那么恐懼。
畢竟有底牌在身,死是不可能死得了。
大不了重生之后,茍一段時間。
等“復活術”cd過去,再出來浪。
有了底氣,陳立在發現自己除了意識以外,就沒有其他可以“動”的部位之后。
就慢慢絕了掙扎的念想。
反而專心致志地感受自己身體里產生的詭異變化。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詭侵入身體。
感覺一切都很稀奇。
還別說,這一感受卻是讓他發現了之前未曾發現過的東西。
之前,身處濃濃白霧之中的時候,孟婆只是感覺到附近有一只厲詭。
但是無法確定那只詭具體在什么位置。
可現在,陳立居然能完全能夠確認厲詭在哪里。
如果此時他能說話,肯定會告訴孟婆他們。
不是附近有一只詭,而是他們就在那只詭的“體內”。
換句話來說就是,這一整片白霧就是那只詭!
這也正是為什么孟婆之前將眼鏡男拖入詭域中,無法察覺到那只詭的存在了。
因為當時在眼鏡男身體里作祟的,可以說是那只詭。
又可以說是那只詭的一部分。
在將觸發殺人規則的眼鏡男給宰掉后,這一部分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真正化作一團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而真正的那只詭,依然存在于現實世界里。
在這之后,孟婆用詭域籠罩舟舟附近那一大片空間,卻依然無法抓住那只詭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現在,陳立作為那只詭的下一個目標。
或者說是正在襲殺的目標。
自身已經和這只詭擁有了一種若即若離的聯系。
陳立能清晰地感知到,無論是自己身體中正在醞釀的白色霧氣。
還是身體外那些早就存在的霧氣,都對自己構成一種致命的威脅。
直到此時,陳立才恍然產生一種明悟——或許,詭物的分級并不是完全正確的。
s級的厲詭固然恐怖厲害。
但c級的也不一定表示是弱雞。
就拿眼前這只詭為例。
根據孟婆所感知到的情況來看,這就是一只b級厲詭。
按道理來講,不說已經解除掉限制的孟婆和小白小黑。…
就算是紙人軍團中隨便來一個都能處理掉這玩意兒。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
包括小黑小白在內的一眾紙人,都拿這只詭沒辦法。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只因為這只詭是一片霧。
對于他們來說,這種類型的詭是最難搞定的。
唯一有可能對付這只詭的孟婆,也要看看自身具有詭域的能不能完全將這片濃霧籠罩。
才說得清楚搞不搞得定。
而今,陳立在發現這一點后,原本心底深處還抱有的那一點僥幸心理,也蕩然無存。
看這樣子,只要是不完全制住這只詭。
恐怕這次襲殺即便是孟婆也無法阻止。
這也就是說,這一次,復活術會被用掉。
想到這里,陳立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厲詭作祟的第二種詭異現象也出現了——陳立身體里開始彌漫出白霧。
之前的眼鏡男正是隨著身體里不斷冒出白霧才慢慢死掉的。
陳立在看到自己眼前突然多出許多白霧,心頭便已然明了。
或許再過不久,他就會“眼前一黑”,在棺材中醒來。
從陳立停下來到冒出白霧,這一切看似過了很久。
但對外界而言,也就過了不到十秒鐘。
在眾人看來,陳立只是奚落完那兩個男生,準備朝車廂深處走。
剛走出一步,便停了下來而已。
當時,不遠處的孟婆看到陳立突然停了下來,只是稍稍有些詫異。
可過了三秒,陳立還是保持同樣的姿勢。
她心頭便起了疑,準備上前詢問。
只是,不等她開口,陳立身上就涌現出大量白霧。
到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陳立真的出事了。
孟婆想也沒想,果斷用出詭域,將陳立籠罩進去。
只可惜,陳立的情況卻是和之前的眼鏡男一樣。
詭域同樣無法阻止白霧從他身體里彌漫而出。
很快,陳立的身體就開始縮水變小,皮膚上也出現深深的皺紋。
而就站在陳立面前的孟婆卻是束手無策,一點也幫不上忙。
“老板…”
孟婆凝視著已經變得不成人形的陳立,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色。
不知道是知道陳立不會真的死去的緣故。
她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并沒有上前。
直到陳立變得干癟,徹底失去動靜,她才長長嘆了口氣,將詭域撤去。
車廂中。
已經見識過一次的敏姐三人見陳立和孟婆突然消失在眼前,也不如何驚詫。
三人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做到的。
但卻明白,這肯定是出自那個叫孟婆的女人之手。
她作為陳立的擁躉,決計是不會傷害陳立的。
會這樣做,反而是為了救陳立。
然而。
幾分鐘之后,當孟婆再一次出現,卻沒有陳立的身影。
有的只是地上那一團如同臘肉一樣的東西。
敏姐三人頓時徹底愣住了。
目光呆滯地望著那玩意兒。
喉嚨上像堵了什么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還在車廂外徘徊的兩個男生看到這一幕,不禁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陳立,胖子讓我來問問你,搞定沒有,是不是可以走了?”
這時候,沈太平懶散的聲音突然從車廂外傳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車廂門邊。
他詫異地看了看一副大仇得報模樣的兩個男生,轉過身,準備看看陳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剛才他和羅陽在車廂里都聽見后面傳來的聲音了。
沒曾想,都這么久了,陳立還沒處理完。
這可不太像他的作風。
“我說陳立,就處理那兩個小崽子你都搞這么久,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沈太平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臉看向車廂里。
可是,一眼望去,卻是沒有陳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