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漫天,皎月西懸。
寂靜漆黑的高速路上,一輛貨車帶著一陣哐哐聲疾馳而過。
駕駛室內。
坐在副駕駛的沈太平正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手握方向盤的羅陽則瞪著銅鈴大的雙眼盯著前方。
時不時還會拿起水杯架上的咖啡喝上一口提神。
這時,羅陽側頭看了看手機上的導航。
就見上面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差不多兩小時的車程。
他琢磨著,是不是等下找個服務區先休息一下。
喝咖啡雖然勉強能起到點提神的作用。
可效果卻是極為有限。
現在的他已經感覺到陣陣困意襲來。
打定主意,羅陽加緊踩了踩油門,想著快點趕到服務區。
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響聲突然從前方傳來。
有些迷糊的羅陽陡然一驚。
以為是前面發生車禍了,下意識踩下剎車。
貨車被慣性帶著向前滑行數米,才堪堪停下。
可旁邊的沈太平卻沒有這么好命。
腦袋一下子就撞到控制臺上。
他當即就叫出聲來。
“哎喲…”
羅陽驚魂未定,沒有理他。
借著車燈向前一看,想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情況。
可在車燈籠罩范圍內并沒有任何異常。
他不禁松了口氣。
看這樣子,鬧出動靜的地方應該還在更遠一點的位置。
一旁。
沈太平腦袋上撞了這么一下,瞌睡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他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對羅陽怒目而視。
“羅胖子,你會不會開車,高速路上急剎車,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搞死人的。”
羅陽瞥他一眼,撇撇嘴,說道:
“你真當我沒事做踩剎車玩啊?剛才那么大的響動,我要是不剎車,那才有可能搞死人。”
沈太平一聽這話,愣了一下。
“響動?什么響動?我怎么沒聽見?”
他一邊說,一邊朝車外看去。
卻見四周黑茫茫一片。
除了車燈范圍內的道路,根本看不見其他東西。
見狀,羅陽沒好氣地說道:
“別看了,我已經看過了,出事的位置不在我們附近,應該還在更前面。”
一聽這話,沈太平頓時就不滿了。
好家伙,既然你都知道鬧出動靜的地方還在更遠處。
那剎車踩這么急干什么?
沈太平眼睛一瞪,立馬就想出言懟羅陽。
可就在這時,兩道敲門聲突然響起。
咚咚...
沈太平和羅陽不禁寒毛一豎。
相視一眼,也沒了斗嘴的欲望,全都向車門看去。
這里可是在高速路上。
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哪里來的人敲門?
莫非,是靈異事件不成。
羅陽咽了口口水,準備呼喚車廂里的陳立。
但不等他把話喊出口,又是兩道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砰砰…
同時,陳立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胖子,沈老頭,你們搞什么呢,趕緊給我開門。”
聽到這話,沈太平和羅陽不禁一愣,趕緊把門打開。
就見陳立抖如篩糠地站在車外。
見車門開了,陳立立馬哆哆嗦嗦鉆了進去。
一邊奪過沈太平那件破舊的大衣裹在身上。
一邊怒視二人,說道:
“你們倆搞什么呢,這么久才開門,差點沒把尿都給我凍出來。”
說著,陳立連著打了好幾個顫。
也不知道究竟是冷顫,還是尿顫。
羅陽尷尬地說道:
“大佬,這可不怪我,這種地方,突然有人敲門,我拿不準是不是有詭。”
陳立重重吸了一口鼻涕,沒好氣瞪他一眼。
又轉頭看向沈太平。
“胖子怕有詭,那你呢?你一個詭道傳人,不會也怕吧?”
沈太平抖了抖胡須,將臉轉向一邊,小聲嘟囔道:
“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怕。”
頓時,陳立氣結。
他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居然同意和這兩個貨組隊。
還相信沈太平說的“面帶豬像,心中嘹亮”、“經驗豐富,詭道傳人”這種詭話。
那簡直就是在欺負他這個“涉世未深的青蔥少年”不懂社會險惡。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單干。
陳立在心頭好一陣吐槽,總算勉強平復下心中那股深深的怨念。
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深吸一口氣,說道:
“怕不怕詭咱們先不說了,胖子,你先告訴我,你干嘛把車停下?”
從后邊車廂下來到駕駛室的途中,他可是注意看了下周圍的情況。
并沒有發現異常。
他想不通羅陽這貨怎么突然就把車給停下了。
羅陽詫異地看了看陳立,說道:
“大佬,剛才那么大的響動,你也沒聽見?”
“響動?”
陳立狐疑地看了看羅陽。
又將臉轉向一邊,瞥了一眼偷笑的沈太平,說道:
“什么響動,我沒聽見。”
當即,羅陽就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陳立微微皺起眉頭。
剛才他正在后邊車廂里睡得正香。
忽然車子陡然停下,就把他給弄醒了。
響動什么的,是真的沒聽見。
陳立想了想,說道:
“胖子,你繼續開車,咱們到前邊去看看再說。”
羅陽點頭,擰動鑰匙,準備重新發動貨車。
可誰知道,發動機只是不停傳來哐哐哐的聲音。
卻沒有發動的跡象。
頓時,羅陽想到了什么,臉色不由得難看了幾分。
他不信邪地又擰了幾次,車子依然發動不起來。
見狀,陳立皺起眉頭,問道:
“怎么,車子壞了?”
羅陽撓撓后腦勺,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弱弱地說道:
“不知道,我去檢查一下。”
怎料,這話剛才說完,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就從車后傳來。
貨車也隨之劇烈晃動了一下。
這可把還未跳下車的羅陽給嚇了一跳。
借著后視鏡一看。
就看見有一輛白色的面包車正停在貨車后邊。
羅陽腦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追尾了!
想也沒想,他立馬跳下車。
可就在下車之后,他竟意外地發現,四周居然起霧了。
看了看兩眼漸濃的霧氣,他才直直朝面包車跑去。
與此同時,陳立和沈太平也從另一側下了車。
三人一齊來到面包車旁。
就見車里坐滿了人。
連著駕駛員,四女五男,一共九人。
除了坐在前排的兩人額頭磕破流血以外。
后面七人都沒有什么明顯的外傷。
這九人明顯被嚇得不輕。
一個個呆滯地坐在座位上,既不說話,也不叫喚。
就連陳立三人走到車邊,也沒有發現。
咚咚…
羅陽輕輕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