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靈族 “這——”
肖虓還覺得武瑤不會聽得明白泰天的話,誰知武瑤不疑不惑,沒有絲毫他想的狀況出現。
“你肯定,這些藏品不少都是曹瞞瞞姘頭處來的?”
泰天拱手道:“回王爺,小人拿項上人頭擔保,此二人定有勾結!”
“你又知道了?”
“大人,若無意外,有些東西上,還同時有他二人的氣味,”泰天詳解道:“裝裱精細,算是無意中延緩了小衣上氣息的彌散過程。”
武瑤樂呵道:“不會有錯了,想法子去查店家、肖隱常接觸的人,我想主動權也該是落回我們手中了……”
泰天的事辦過,正相機退離,讓武瑤叫住了。
“在長安城內,你門兒清嗎?”
泰天看了眼肖虓,武瑤溫笑道:“本王有事要辦,得用到些市里坊間的人物兒,辦得好了,大有好處!”
泰天應承道:“小人起小在坊間摸爬滾打,熟的不能再熟了。”
“好,等晚些,本王交代你具體做些什么。”
肖虓示意泰天可以退下,人一走,肖虓低聲道:“此前致力于讓成王重生的成王舊部已經有異動,他們的位置距大荒近,不排除有叛國的可能!”
“提的好啊,虺在嘗試分化成王舊部,也不知道她的進展如何,在此之前,我們還得等。”
肖虓人在暗衛,能接觸到不少要上達天聽的消息,位置不同,肖虓自有個人想法兒。
聽武瑤的意思是要先等虺的消息,肖虓遲疑過,還是直言道:“王爺,相比地處邊陲的重鎮,戰時,內地包括南域、京畿道在內,朝廷能直接掌握的疆土更為關鍵,要是能將京畿的隱患摘除——”
“想法好,實施起來牽涉卻大。”
武瑤托腮,喃喃道:“要是能直接將京畿的國賊都拿了,也不是不能行!”
參考武瑤在李念蕓、武瞾等人口中得來的觀點,她們與佞黨都在等對方的紕漏。
中州人遇事多是守成應變,他們的沉淀與厚重的歷史讓他們不敢輕易暴露自身。
他們寧肯將有限的資源用來固守,也不會想去聚集一點,搏個機會出來。
也許他不合中州的思路正能是以動制靜的關鍵,像肖虓提到的一般,將大義民心裹挾進事件當中,強行把佞黨推到風口浪尖。
內斗能忍,叛國不能忍。
他們忍氣吞聲,武派吃香;他們揭竿而起,也是武派吃香。
看肖虓還在等,武瑤勉勵道:“你說的我回去想想,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不破不立——”
“你也知道,大事要商量著來,咱不興專斷這一套。”
肖虓欣然道:“臣也是隨口說起,能對王爺有用,臣不甚榮幸!”
中正勤思,能勞能熬。
不經意,肖虓身上已有朝中群臣多數不及的閃光點,在武瑤眼里,肖虓如能磨煉些年頭,外放做個封疆大吏也不是不成。
黔靈宮。
易子叡翻來翻去的看手頭李念蕓給她寫的些個話,都是關乎時事、武瑤遇魚龍王的細枝末節。
她覺著冥冥中有什么東西錯過了,差之毫厘。
武瑤、墨凌墨、武瞾,都是像是局中人,她顯然還是局外,一個分羹局,心癢難耐又不知道他們在謀什么。
“玫玫,你說成王原是中州人,有沒有可能我們查到他的前世?”
苦想不得,易子叡萌生寄希望于外力的念頭。
“夫人,隱居的大修為者沒什么聲名藉甚的,像王爺,連暗衛都沒獲知消息,我們恐怕也無能為力。”易玫玫淺淺笑道。
易子叡的愁思易玫玫看在眼里,她亦無計可施。
易子叡不掌管圣靈族的情報,不知道消息獲取需要歷經良多周折。
像魔族柚果網、暗衛情報網,自有的情報機構足夠使用,圣靈族要做的僅是滿足自需。
建立自有情報網大材小用,出資購買是他們最常用的做法。
在類似的消息獲取途徑中,事關各勢力、族、國的風云人物的消息五花八門,散盡金山,也不見得能拿到想要的。
再看易子叡,還沒有放棄心底好不容易有的苗頭,取來一張白紙,將已知消息寫到紙上,人事區分,加以標注。
笨法子,死馬當是活馬醫。
在易子叡標出的事件中,多是圍繞成王身死、武瑤接替成王,還有些關乎暴亂之源的傳聞灼見。
易玫玫注意到,易子叡將御空靈與“暴亂之源生還”兩者相連,還有些武瑤術法上的特征。
窗外的陽光投進沉寂的殿宇,易玫玫足背上,壓過易玫玫肌膚底的嫩粉,暖暖的舒適。
“玫玫,要是我沒想錯,他在姬虞鎮講過學,我們的成王妃還識出了他!”
姬虞鎮,大唐西北角的一個小鎮,位處魔族、冰族、大唐的三不管地帶,是馳名中州的極樂所在。
易玫玫聽得有些糊涂,姬虞鎮她有過耳聞,易子叡要是這么說,能肯定易子叡也聽過武瑤講學。
在姬虞鎮那等地方講學,需要的已經不只是勇氣,還有實力。
易子叡自顧自渡步,“姬虞鎮有過無名賢師講學兩場,我有幸聽過第二場,即最后一場,我沒能有機會看到賢師的面容,可是我肯定他與成王的聲音神似。”
“在那個時候我與墨凌墨結識,有過懇談,我清楚記得墨凌墨傾慕賢師——”
易子叡自嘲道:“我在得見墨凌墨與成王的恩愛以后還奇怪,一直沒好意思張口問過墨凌墨,也怨我揣測事實,誤會了她!”
易玫玫問:“夫人的意思是說,現在的王爺,正是當年在姬虞鎮講學的賢師?”
“你想啊,成王是在姬虞鎮講學的賢師,不正能解釋我的全部疑礙?他在暴亂之源的生還,還不是‘御空靈’的結果?”
暴亂之源內部人畜難活,巨型妖獸都要暴死的地方,武瑤一個術修,本是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假使武瑤有御空靈加持,靠御空靈的特性,還真能離開暴亂之源。
都知道武瑤讓墨凌墨、茯苓帶到玉宸宮時是失憶狀態,現在唯一的問題,即武瑤為何在出了暴亂之源之后丟失記憶。
相比前者,易子叡給出的可能已經能夠成為現實。
易子叡又盯圖紙看過一陣兒,喜色道:“你覺得圣上是不是聽取了墨凌墨給出的故事?”
“這樣的話……圣上在紫微宮不問政事,得以解釋了!”
易玫玫越想越覺得合理,武瞾執政多年,憑武瑤一時遛嘴的話,她豈敢將朝政推給武瑤?
墨凌墨是唯一一個對武瑤知解甚詳的人,姬虞鎮講學、暴亂之源外到玉宸宮、玉宸宮三月、出仕持政、直到今天,墨凌墨的耐性讓人嘆服。
易玫玫順武瞾的做法想到了她們也該跟風,便問:“夫人,我們是不是也多接觸王爺?”
“接觸?你想得太淺。”
易子叡將墨筆一劃,涂黑了字跡,易玫玫取過紙丟進紙簍。
“圣靈族擁立圣上是千百年來最為明智的舉動,你告知長老會,大權給我,否則也便不必讓我來做圣女。”
易玫玫未知一喜,道:“夫人,早當如此!”
擁戴易子叡的族人有近七成,易子叡在圣靈族也沒有獲得直接的大權。
遇事一旦長老會不通過,易子叡還要發起族會強行拿到單一事件的主導權,易玫玫等一早想要易子叡廢除拖累圣靈族的長老會,易子叡一直以上任圣女對她的教誨為念,沒有執行。
經武瑤一事拿定主意,為時未晚。
“都是同族,裁撤長老會的時候給他們些面子,肯做事、能做事的人能留則留……沒了長老會,可以照搬別族的模式,別耽誤了族人。”
“你陪我寫個細則出來,遣傅征回去辦,長安可是熱鬧,我們不能缺席!”
易玫玫相信易子叡是較早洞悉武瑤背后隱秘的人,以武瑤的現狀,追隨者將不計數,只要她們圣靈族肯下心血,保底吃香喝辣,上不封頂。
想想都腿軟。
“君炎,話說你行不行,指甲怪長的,別再給扣壞了。”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看尹君炎熱情高漲,武瑤不忍也不成,不搶姑娘家的手藝活兒,是爺們兒的紅線。
武瑤與尹君炎鉆研圣霖體,尹君炎說是要給武瑤搭個靈氣疏導裝置出來,眼看都要功成,一個機簧掉進了白水晶板的夾縫中。
尹君炎正趴在地上探身去掏,上半身都已經在水晶板底,自蠻腰起,緊實修長的一雙腿與長裙共同形成讓人移不開眼的風致。
“啊,我卡住了!”
預料中的,有四兩胸脯在,尹君炎不可能不卡在板底。
尹君炎腿長,兩腿撲騰,長裙順光滑的腿肚兒滑到絕對領域,讓武瑤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前世,窗架、床底、洗衣機、壞掉的門板都是能卡人的地方。
一旦有身材火熱的女子卡住了,少不得有人助其脫困。
尹君炎正求幫助,還要武瑤避免破壞已經放好位置的白水晶板,武瑤連連伸手,都沒好意思抓上去。
“王爺,是不是不好拉啊?”
武瑤抹了下口水,忍痛將尹君炎長裙拉直,蓋了讓他分神的地帶,將人一把拖出。
脫身的尹君炎好奇問:“王爺,你怎么知道直接拉我出來能不頂翻水晶版啊?”
遇事不決,萌子力學。
武瑤胡扯道:“當你出手的速度快到足以讓白水晶板反應不過來,即可避免碰倒水晶版。”
“同理,當一輛疾馳的馬車輾過你臉的速度比你臉的反應速度都要快時,你將無法發覺馬車的存在,我稱之為‘馬車理論’!”
尹君炎撓頭問:“馬車好重的,不會有車轍留在臉上?”
武瑤搖頭笑道:“等閑馬車不可能沒有車轍,可你要注意,我說的馬車的速度是要‘比你臉的反應速度都快’,簡單來說,只要輾的快,車轍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王爺過去經常輾人?”
“是啊,我開得快的,輾了他們,他們都不知道,結果還一個個在那兒齜牙咧嘴的傻笑,別提多可樂了!”
尹君炎讓逗得笑出聲來,長腿少女高興起來也是高熱狀態,給武瑤烤的冒了一身汗。
言歸正傳,尹君炎聽武瑤說過圣霖體的修法,她認同了紅蓮之軀與圣霖體的相通性,提出給武瑤制一個能承載魚龍王妖丹中海量水靈氣的裝置。
聽起來復雜的東西,做起來沒有很困難。
它是通過高強度的白水晶板代替導流過程,在水晶版上施加陣術,源源不斷的將水靈氣灌向武瑤。
穩定結構,控制妖丹放靈額值都不算完。
尹君炎還憑武瑤的提議,在導流通道中設置了曲弧加速的結構,直接提高了五成的輸氣量。
在加裝了制動擋板,保證了武瑤的安全后,初試開始。
妖丹懸浮在熔鑄成形的球形氣瓶中,受頂部靈陣催發,純粹的水靈氣沿導流通道直至氣室——一個半封閉小室。
武瑤身處氣室,吸收水靈氣構筑圣霖體。
開始水靈氣微薄,尹君炎加快了靈陣運行,氣室內充裕的水靈氣凝做湛藍的氣團,開始灌向用來緩沖多余水靈氣的副室。
在這種情況下尹君炎需要放慢靈陣的運作,將水靈氣的吸收與傳輸速度人為控制在一個等比狀態。
高效不知疲倦,穩定不會起伏。
尹君炎都為她的聰明才智感到欣慰,看氣室內武瑤正以水靈氣淬煉骨肉,尹君炎行至密室外,笑對眾人道:“王爺已經開始修圣霖體,萬無一失!”
“這便好,在王爺沒出關的日子里,還要多多勞煩君炎你了。”
墨凌墨注意到尹君炎的體溫,烤得石門都冒由內至外,有石裂的細響。
尹君炎回頭看了眼密室,試問:“不進來看看?”
除花信走到武瑤面前,墨凌墨、李念蕓、劉鑰都只是探頭看去,實在是尹君炎沒有注意控制體溫,密室內出奇酷熱。
氣室中的武瑤有水靈氣調控,尹君炎體溫再升十倍都不會有事,另當別說。
“王爺托付給你我們都放心,若無需要,還勞你照看到王爺出關,暗衛會加派值守,防禍未然。”
“我會的……王爺事前說,他提過的事得加緊辦過,圣霖體不一定要一口氣修成,有拿不定的大事,中止也不妨。”
尹君炎已經壓下體溫,歉道:“剛剛有些高興過頭了,對不住大家!”
“好說,高興是應該的么。”
武瑤入關前給了李念蕓兩本奏折,李念蕓還惦念大事,擺手道:“本宮先走一步,姐妹們回見——”
目送了李念蕓,花信、墨凌墨也先后告辭,她們不是不想留了多說幾句,是想尹君炎能不分心誤了里邊的武瑤。
只剩劉鑰一個,呆望密室,尹君炎笑問:“鑰姐?”
劉鑰回神兒,失笑道:“想起些事來,失禮了!”
“鑰姐,是與王爺相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