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撲來時,武瑤下意識伸手去擋,肖翊憐已經反應快他一步,將來人摔出去。
肖翊憐出手的時候用了不到一成的力,對方只是撞在榻沿。
是一面容清朗的少年,呲出他尖尖的犬齒,一雙虎目死盯住武瑤。
倚在武瑤懷里的肖翊憐,有些無奈的看著少年,“王爺,這便是我弟弟肖容了。”
“勇氣可嘉,不錯的小伙子!”
武瑤好不自在的在肖翊憐白皙的臉蛋兒上種下一顆草莓,得意的模樣,看的肖容火冒三丈。
肖翊憐以不容置疑的語調道:“容兒,還不來向成王賠罪?”
肖容聽到武瑤的來路沒有畏懼,哼道:“姐,你找的什么人啊?我覺得他做不了我姐夫,他不夠格!”
“閉嘴!”
肖翊憐瞠目道:“黃毛小子,你懂什么?”
肖容別過頭不去看肖翊憐,嘴頭不服軟:“他反應還沒你快,出手的力道也那么弱,遇事連你都摁不住……”
“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姐,你就向王爺告罪,不然我立即搬到玉宸宮與王爺住了。”
肖容是個倔脾氣,初生牛犢還不怕虎呢,初生虎崽更不用說。
在肖翊憐的威脅下,肖容一臉不快的向武瑤拱手,硬從牙縫兒里憋:“肖容無禮……肖容冒犯……成王。”
武瑤隨手取來一只茶杯,將茶杯位處的空間揉動,在肉眼得見的立方小塊中,有薄膜切裂茶杯,茶杯開始出現錯位。ωωω.⑨⑨⑨xs.co(m)
武瑤一松手,已經讓切成數十個小片兒的茶杯落了一地,切口平整,切面光滑,看得肖容口干。
他聽說成王是劍修,認為成王的體術不會差,武瑤出手擋他的時候肖容還覺得武瑤名不符實,這時候看來,他好像是個大術修。
武瑤指了指肖容背后,肖容詫異,回頭看時人已經讓大量的水裹覆。
沒水能變水出來,武瑤的水法又一次顛覆了肖容的認知。
他沒有注意到有水涌出的裂隙,他只是看到極大量的水灌滿了肖翊憐的臥房。
在肖容一口氣用盡,臉還憋青了,武瑤將水收掉,一滴不留。
“年輕人么,你要是一定與我這個術修比體術,我還真沒辦法!”
虎族崇敬強者,肖容對待武瑤的態度逆天大翻轉,直接撲到近前,笑道:“姐夫,我姐待人接物是兇悍些,可你別擔心,你還有個待長成的小姨子,走的是小家碧玉風……”
肖翊憐抱之白眼,她是有一小家碧玉的妹妹,還只二十歲。
“不錯,還是怪機靈的樣子,早前聽說你是在閉關,不知道我與你姐的事也正常。”
“姐夫說笑了,是我有眼不識姐夫!”
肖容不清楚成王怎么從一個蜚聲內外的劍修變成大術修,但術修在合適條件下的實力比劍修只高不低,都是大腿,抱就對了。
“嗯,你坐吧。”
肖容擺手,笑著將一個儲物袋放到武瑤手邊,“里邊都是貓薄荷,你們慢慢玩兒。”
在時空域中武瑤還存有一麻袋貓薄荷,還沒告知肖容,肖容已經跑出去。
“姐夫你拿去玩兒,儲物袋我有的是!”
武瑤看肖翊憐有些忍俊不禁,也沒忍笑,道:“肖容的做法與肖虓出奇的相似,看起來你的事得到了肖府中人的一致推動!”
肖翊憐眼里水霧朦朧,低聲問:“不好嗎王爺?”
“怪讓人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覺得”
吊足了肖翊憐胃口,武瑤詭笑道:“覺得我們的翊憐,已經學得有模有樣,是時候驗收呢。”
“討厭”
肖翊憐幽怨又嬌羞,膩味了會兒,虛遮面孔道:“王爺,人家覺得還是不太早的便宜你。”
“好失望呢翊憐,是翊憐不相信王爺我嗎?”
“話都還沒說完,都是王爺心急……”
武瑤軟語溫言道:“好啦,不管怎么樣,你喜歡我便高興,別太放在心上,我們去找找肖隱身亡的真相吧!”
肖翊憐摁住武瑤,迅速下地將門窗都關好,幔帳都放下。
數層重疊的幔帳投下肖翊憐綽約的身姿,坐在床上的武瑤已經得不到明亮的視野,在將明不明的狀態,武瑤注意到肖翊憐已經幻出一套輕薄妖裊的舞裙在身。
當武瑤看到肖翊憐棕黃摻白的長發凌亂的披開,他知道肖翊憐的用意不簡單。
“壞人,別動哦”
院外的豆莢在熾熱的陽光下爆開,豆粒崩飛。
剛出莢的豆粒會萌發新的芽苗,可能有的會掉的遠些,但誰多否認不來,總是有好命的豆粒不需要努力,它會落在肥沃的土壤中,茁壯成長。
像武瑤。
肖虓根據氣味遺留,確定了肖隱的行動軌跡。
虎族有對氣味的敏感,正如墨凌墨能通過武瑤身上的細微體香判斷出誰接觸過武瑤,亦或武瑤碰觸過誰。
墨凌墨曾告訴過武瑤,辨識氣味是比看臉更容易的事兒,即使武瑤只是與什么人同居一室,沒有肢體接觸。
武瑤沒法給虎族、虎族等嗅覺靈敏的族群下定義。
他只要知道,他沾花惹草逃不過墨凌墨,肖虓得出的肖隱行動軌跡不會有錯就對了。
依據肖虓的結論可知,肖隱不是在他常住的小館出事,他去過肖翊憐妹妹肖翊鴛的桃園,無恥偷竊了肖翊鴛的一條雪紡蠶絲襪。
受害人肖翊鴛稱,色胚肖隱曾多次言道她的腿形美,希望她能穿蠶絲襪。
肖隱的觍顏讓肖翊鴛都不敢穿蠶絲襪出門,在肖翊鴛要侍女將新買得的蠶絲襪過頭水晾在院兒里,讓人不勝防備的肖隱還是偷走了蠶絲襪。
具肖翊鴛目睹了肖隱惡行的侍女提到,肖隱走的時候還嫌棄蠶絲襪不是肖翊鴛穿過的。
罪惡的肖隱,憤懣的肖翊鴛,還有侍女甲……
足能夠說明肖隱離開桃園的路上受到了鬼哭蟲的攻擊,在肖隱住的別館外,步幅大而重的腳印是佐證。
“王爺,對方沒理由對二小姐下手!”
“我也覺得是,翊鴛還沒過來?”
在桃園的時候,肖翊鴛都沒現身,說是還沒打扮好見不了人。
肖虓輕笑道:“二小姐想來是覺得見王爺,要裝扮的鄭重些,王爺,我們不如先到表公子住的小館看看有沒有線索?”
“肖隱在路上出了狀況已經能肯定,別館的話……直接的證據恐怕不會有,也只能是去瞅一眼了。”
武瑤在考慮,鬼哭蟲有沒有可能出在肖翊鴛侍女買的蠶絲襪上,如若肖隱不是在桃園沾了鬼哭蟲,鬼哭蟲出現在蠶絲襪上,將會有暴露個陰謀。
小館近在眼前,有下人收拾的緣故,外邊看起來沒有異樣。
進入到內里,武瑤都已經能看到墻上掛滿了形形式式的肚兜、小衣等等和諧事物,將肖隱的癖好暴露無遺。
武瑤能想通肖隱對私密衣物的收集欲,看到肖隱將每一件小東西都細心的裝裱起來,還有些感激他。
這樣看來,他接受肖隱的藏品,都不要預備器皿儲存。
想到一屋子東西即將是他的禁臠,武瑤露出邪魅的微笑。
反觀肖虓,可能屋內雜味過多的原因,肖虓幻了個面罩將口鼻都捂了起來。
看到武瑤上手摘取了一件冰藍色抹胸,肖虓慶幸不是由他來檢查,自行去檢查小館是否有機關暗道之類的布置。
一盞茶后,肖虓轉回來,看到武瑤還自不泄的翻看小衣,敬佩不已 “幻化的衣物終究是缺了收集時來的滿足感,沒有原主遺留的痕跡,也不會造就它們如今的價值”
讓武瑤注意的肖虓尬笑道:“王爺,臣在肖隱床邊柜子的暗格里發現一袋貓薄荷,藥效比原先強了二十倍不止!”
武瑤將裝裱的框子連衣物都扔進時空域,邊動手邊問:“藥效強化二十倍的話,一個不留神,都已經能算玩兒命了吧?”
肖虓點頭,說起他在追查靈箭師一案時,拔除的曹瞞瞞。
“王爺,肖隱的貓薄荷,臣曾在曹瞞瞞的屋中嗅到過一星兒殘片,因當時反應劇烈,臣肯定兩者都是一路東西。”
“曹瞞瞞……肖隱。”
武瑤一拍腦門,笑道:“快幫我一塊兒將東西裝起來,我可能想到翊鴛的事兒是怎么個情形了!”
肖虓還是要過手,不情愿,也只得屏息照辦,好在武瑤的動作快,已經有數百件讓武瑤推進了他的時空域中。
武瑤、肖虓二人是在桃園外看到肖翊憐。
睡醒不多時,還處在余困中的肖翊憐眼帶淚花,伏在石桌上緩解。
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
狀態不佳,神態美極。
“王爺,你們是來尋翊鴛的?”
“是啊,早前來過了,她說是要裝扮,到現在都不見出來。”
武瑤坐到肖翊憐身側,任由肖翊憐改爬他懷里,像是一只貓兒。
肖翊憐甜甜一笑:“她是想表現一二,你看吧,現在人指定還在屋里猶豫該穿什么……”
選擇恐懼癥嗎?聽起來有點兒嚴重的樣子。
良辰苦短,等待過程并不無聊,肖虓沒有當燈泡,搬了凳子坐在院里舉石鎖。
對肖翊鴛,武瑤只知道她是肖翊憐的妹妹,年歲小,有嚴重的選擇恐懼癥,這些是能直接獲知的東西。
又根據中州人普遍的高顏值、肖翊憐的天生麗質推想,不難猜到肖翊鴛也是個美人胚子。
當肖翊鴛羞答答的自里屋挪出來,武瑤看到的是個小小只,身著赤金盤螭瓔珞裙的赤足小姑娘。
肖翊鴛是像肖翊憐般棕黃少白的發色,脾性使然,頭低靠在癟瓜似的胸脯上,一副奶虎氣質。
人都要到近前,肖翊鴛終是抬了頭,嬰兒肥的鵝蛋臉,明珠般的眸子一躲一躲的偷瞥武瑤。
閨閣春深,不食煙火,肖翊鴛有些怯生。
肖翊憐起身將肖翊鴛扯著衣角的手拿開,摸摸頭,笑道:“可以喊王爺姐夫,你選哪個?”
“嗯……翊鴛見過姐夫!”
武瑤柔笑道:“別太在意身份什么的,姐夫我還是十分喜歡和翊鴛這樣的漂亮姑娘開玩笑的!”
武瑤清楚,肖翊鴛具備一個超品小姨子的潛質,能不能讓小姨子摒棄怯生的屬性,要看他是不是真誠的允以幫助。
肖翊鴛頷首的弧度都近乎不可查,果然簡單的熱情不會有收效。
武瑤與肖翊憐眼神交流,大致內容是不需要指出肖翊鴛待人上存在的小問題。
肖翊憐過去有試過幫肖翊鴛打開心扉,因她自身都沒法出府,計劃流產,武瑤有想法的話,將肖翊鴛交給他也是好的。
“翊鴛,能告訴姐夫,你買蠶絲襪的原因嗎?”
肖翊鴛小臉露了遐紅,低聲道:“我是聽說,姐姐有買不少東西回府……我也想買……也不是我說給侍女買蠶絲襪啦,都是店家介紹給她的。”
喚來肖翊鴛的侍女,問了同樣的問題,侍女甲肯定道:“大小姐買了東西回府,二小姐也想買東西回府,遂奴婢告知店家的是肖小姐要購新奇的衣物。”
“肖小姐?”
武瑤解釋道:“無非是店家誤認了翊鴛、翊憐,蠶絲襪若無意外,是用來害翊憐的!”
武瑤的結論與早前肖虓的擔憂不謀而合,為了讓肖翊憐防備,肖虓還曾親赴玉宸宮告誡。
看來對方沒有放棄在肖翊憐身上著手,達到讓武瑤自亂陣腳的目的。
“肖虓,你還記得你處死曹瞞瞞,有個怪癖?”
肖虓稍假思索,道:“是,曹瞞瞞愛他人妻,非人妻不沾。”
武瑤提醒道:“你將暗衛的那個編外找來,讓他嗅過肖隱的藏品,我懷疑肖隱的藏品與曹瞞瞞的怪癖存在關聯!”
兩個不走尋常路的人,分別愛物、愛人,要說聯系 只能是肖隱的藏品有部分來自曹瞞瞞攻略的婦人。
肖虓在泰天處學到不少讓人穢不忍聞的事,肖隱、曹瞞瞞已經不足以惡心到他。
肖虓遣人喚了泰天,期間武瑤想與小姨子肖翊鴛攀談兩句,他發現肖翊鴛拉了肖翊憐說悄悄話,他并沒有插嘴的機會。
插不上嘴,武瑤尋思擇日也好。
也沒放在心上。
“咻咻”
“拐子巷,徐寡婦的肚兜。”
肖虓也湊上去嗅了嗅,“能肯定是徐寡婦?”
“寡婦的味道我知道!”
泰天賣了一關子,想起還有武瑤在場,忙又補充:“相比尋常婦人,徐寡婦身上的味兒繁雜些,有金湯味、汗味兒、腳臭味、口臭味、水蘿卜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