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娜白眼道:“一個弱女子,夜里有人摸進閨房,你覺得她會是怎么個反應?”
“我沒聽錯吧,你是弱女子?”
武瑤沒有多說,他腿上的血窟窿是嬌娜逞兇的鐵證。
沒有哪個弱女子會不置一詞,用含劇毒的尾刺傷人。
武瑤都沒想到,嬌娜不肯輕易退讓,與他拉開架勢理論起來。
舌辯期間,武瑤巧舌如簧、唇槍舌劍、油嘴滑舌、唇干舌燥、張口結舌。
時長了,嬌娜覺出了武瑤的硬氣,讓步道:“到此為止,對不住。”
武瑤指了大腿的傷,又捂臉,“你傷害了我,想一帶而過?”
“好吧……你劃下道兒,我看能不能接受。”嬌娜自知理虧。
鬼都敬了一尺,武瑤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兒。
心下拿定主意,大度道:“我這傷也不重,可以翻篇兒,我叫歐哆桑,我們交個朋友啦!”
嬌娜疑道:“你說的是真名假名?我活了八十年都沒聽過這類名。”
告之假名,是因為武瑤還拿不準嬌娜的門道。
嬌娜提出疑問,武瑤坦誠道:“真名兒還不好說,你以‘歐哆桑’稱呼我即可,又不是過分的要求?”
嬌娜一想也是,調頭返回秭歸樓,調侃道:“歐哆桑,你要早說你是為打聽消息來,興許話都已經問過了……”
“世事如棋,不打不相識,也算緣分吧。”
“你倒是豁達,傷勢如何?”
武瑤幻化補了衣褲的破洞,笑道:“區區一寸的傷,都結痂了,不礙,我生來傷愈快。”
畫皮鬼的手藝好,體質更好,湊近了看,武瑤沒在嬌娜臉上看到任何換皮的雪泥鴻爪,由衷夸了嬌娜兩句。
通過與畫皮鬼實斗,他愈發的意識到自身嚴重的缺陷。
前次與虺,要不是虺低估了他的實力,恐怕出生在以暗殺為人所稱道的秘影族的虺,不難置他死地。
他施用御空靈再快,也快不過嬌娜貼身的速度,要是嬌娜有心挑他要害刺,武瑤多半吹燈拔蠟,蹬腿玩完。
武瑤也想修體術,做一個拳腳為王的硬漢,怎奈他對體術半點悟性沒有,心有余力,行無力。
虛驚一場的嬌娜回屋招待了武瑤。
容忍不來凌亂屋室的她,是收拾過房間,才落座,收拾房間時將一個陳天倫遺落的魂珠給了武瑤。
“據陳天倫吐露,一定量的魂珠能夠用在陣法上,以人為介,快速達到覺悟的目的。”嬌娜解釋。
不難想,武瑤接下來要問她實言相告的原因,嬌娜一并道:“看得出你是有身份的人,我是想賣你人情,將來還需你代為幫持。”
一報還一報,武瑤以為很公允。
相比善意良心,武瑤更相信彼此達成的利益關系。
“答應你不妨事,可要是我沒想岔,秭歸樓你待不下去了。”
嬌娜沒有質疑武瑤,她也有危機意識,像山雨欲來,悶濕的空氣能讓蛇鼠有預感。
嬌娜再一次想收拾東西預備跑路,武瑤提議將東西都推進時空域,省時省力。
“什么域?有你說的那么好?”
“試試不就知道——”
眼看武瑤隨手一劃,割裂時空,內里的大空間顛覆了嬌娜對術法的認知。
武瑤小有得意,道:“沒目睹、沒接觸的事,往后謙虛些,我說了我是術修!”
嬌娜沒道理矮武瑤一頭,當即回懟:“術修又怎樣?還不是要給打得灰頭土臉?”
“學不會體術,能怨我嗎?”
“我修為不高,能怨我嗎?奇怪了,你學不會,又沒人攪合,這話說的忒不老實了。”
嬌娜的皮囊是個青瓜身材,胸頂奶鴿,小臀瘦腰。
武瑤面對她,老是有直面一個仙顏蘿莉的視感,嬌娜開口還與她的皮囊應有的性子不符,拼湊來的一個人果然……
好刺激!
武瑤沒在意嬌娜的嘴不饒人,輕輕撞了下她肩膀,笑問:“你能換個工口點的姿勢嗎?”
嬌娜費解:“工口是什么,我為什么聽你的?”
武瑤認識到他的唐突,改口道:“我想看你換張天然系,軟萌少女的皮,有木有?”
“天然系,是指天真,不食人間煙火什么的?”
“對滴,你大概找一個演示即可,沒什么意思,只是想見識你們畫皮鬼族的仙術!”
嬌娜糾正道:“仙術可不敢當,我們畫皮鬼族聲名狼藉,你不嫌的話,瞧好了……”
嬌娜換皮的過程讓武瑤想到前世看過的幾部影視劇,沒有特別震撼的地方,好像換一件粘附力強的衣裳,嬌娜都沒費勁,皮囊已經貼合到她身上。
嬌娜也不愧“鬼”名,原體青皮嶙峋,有些下飯。
等嬌娜換過皮,眼前的嬌娜,拋開衣飾不談,凹凸有致,氣質沁人,雪膚凝露,肩窄背薄。
外表已具備天然系美少女的要素,只要不開口……
誰都不會發現一個理應生養在林野間的碧玉女子,內里是有些野蠻的鬼。
“怎樣,是否有感觸?”
武瑤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嬌娜允許,上手摸摸。
他們結識不多時,武瑤沒有試探,只是道:“好的很,你們畫皮鬼族我覺得不該不受歡迎,你還是不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人家討厭我們,我們有辦法?”
武瑤剛要反駁,房間的禁制遭到猛力沖擊,屋外“咚咚”的敲門聲短促,聽起來有不下五人。
武瑤不由分說,將嬌娜拉進了時空域。
待屋外的人闖入,不見室內有人,連嬌娜熱衷的皮衣都沒發現,可他們才見武瑤、嬌娜先后返回秭歸樓……
“搜,別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
透過裂隙,武瑤赫然看到了一個籠在斗篷里的亡靈法師。
無實體,斗篷裹身,身上綠焰熊熊,手里還拎了一支一人高的法杖。
這一身兒扮相唯有法杖不是武瑤臆想的骷髏頭,它并沒有很上眼,像一耙子,骨質光澤,還有細微的磨損。
有那么一個沖動,武瑤想數數他的法杖是不是有九個齒。
“大人,活見鬼了,人不在,屋里的東西也都沒了!”
盧殷帶來的人搜遍了嬌娜不大的居所,一根毛都沒發現。
“難道又是他,他究竟是如何逃離封閉空間?”
搜尋未果,給盧殷帶來的焦躁不亞于摩羯石丟失的那一次。
他想不通,王府府庫有靈陣,嬌娜的房間有禁制,尋個秘影族的人來都不見得能跑,對方真要能在此種境地溜的無影無蹤,何故不敢正面來戰?
“公子,點燭諸事都已經安排妥,一次性交一百兩金,還送時雨茶臼三套,紅牌任挑!”
老鴇子的話打斷了盧殷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