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云還在皺著眉頭思索,似乎是在回憶些什么。
也許是想要從記憶中那些被忽略的時刻,尋找圣位的下落。
鎮元子好像想起了什么,眉頭一皺,焦急道:“會不會是如來已經抽走了你的圣位?”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紅云的實力雖弱,但靈魂強度卻是前世準圣圓滿的強度,比如來要強不少。
如來能勝他,也只是他轉世重修,重修來的實力暫時沒有如來實力強大而已。
所以,以如來當初的實力,應該做不到讓紅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丟掉圣位。
陸天眼前一亮,忽然喊道:“圣位絕對在如來那里!”
幾人略顯迷茫地看向他,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這個結論。
陸天分析道:“我和師父在靈山的時候,哪怕我師父差點殺掉燃燈,如來也沒有出手。”
“姑且算我師父實力強大,如來不敢出手,但如來再加上燃燈,他們兩人的實力絕對可以留下我師父,再不濟,也可以留下我或者邪月。”
“可是如來并沒有出手,可能是怕受傷,也可能是怕中斷某個過程,你們覺得什么事情會這么重要呢?”
鎮元子驚愕道:“你是說,他在突破圣人之境?!”
陸壓點了點頭,道:“我徒弟說的有道理,眼下看來好像只有這么一個可能。”
就在片刻之間,紅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靈山飛馳而去。
“我靠,你踏馬別做傻事!”鎮元子爆喝道。
隨后,鎮元子腳下也不慢,化作一道流光追去。
任誰被搶掉成圣機緣,心底都不會好受。
雖然紅云是洪荒第一好人,那也是曾經的紅云了,現在的紅云只是滿滿的厭世情緒。
他已經在這被奴隸的千年時光里,快要被折磨瘋了。
不過,現在去靈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最起碼從如來現在的情況來看,他還沒有成功突破到圣人境。
沒有突破就有勝算,己方有三尊準圣圓滿的強者,未必不能闖一闖靈山。
如果等他突破到圣人之境,別說三尊準圣圓滿,哪怕再加上三尊,也不敵他一根手指頭。
思緒片刻后,陸壓拉起陸天就向著靈山飛去,口中還念叨道:“鎮元子這個老東西,怕不是想沒了老子的好處,直接跑了!”
陸天滿頭黑線,合著如來要成圣這種大事,都不及你的好處重要嗎?
陸天忽然問道:“看紅云這么急迫的樣子,沒有圣位,真的不能成圣嗎?”
其實陸天心里有數,但是前世里,每一個來到西游世界的主角,都可以打破常規,突破到圣人之境。
所以陸天不想相信這樣的事情,若是不能突破到圣人,且不說能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心愛之人。
就說以準圣的實力,絕對不能橫跨虛空,回歸藍星。
哪怕真是突破到圣人之境了,也不一定回的去,可是不突破到圣人,真的就一點回歸的希望都沒有啊。
陸壓此時忽然說道:“你看看我,這么多年還是準圣圓滿,但也不是說真的毫無希望。”
陸天扭頭看去,希望得到回復。
陸壓繼續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怎么可能沒有一線生機呢?”
“我們這方天道是不完整的,也就是說只要你不斷強化自己,總一天是可以突破的。”
陸天好像明白了什么,說道:“師父,這就是你說的那條路的盡頭嗎?”
陸壓在教導陸天時,曾說過一通關于路的盡頭的話語,此時想來,與準圣圓滿之后的境地,竟然如此相像。
同樣是無路,同樣要靠著信念和勇氣,去開辟出一條路。
陸壓沒有正面回應陸天的問題,而是沉吟幾秒,問道:“你為什么修道?”
陸天沉默了,這個問題,每個人和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
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眾人的道尚且不一樣,又怎么會有完全一樣的理由呢?
“只是為了強大嗎?”陸壓又說道。
陸天感受著飛行中的風意,風吹在臉上竟不覺寒冷,只是一陣陣愜意。
可如果以普通人的身體,感受這樣的風意,怕是片刻之后肉體便會被撕裂粉碎。
陸天低聲道:“有一個方向,是為了把握住自己想把握的人或事吧,失去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體驗過邪月的離開,陸天再也不想經歷一番,尤其是邪月還是被別人強行擄走的,而自己就在一旁看著,卻是無能為力。
這樣的事情,陸天怕了,也不想經歷了。
更何況,此時與天庭和靈山的關系都有些微妙,靈山更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怕自己修為晉升的太慢,再次導致身邊人的離開。
陸壓好奇道:“你還有別的方向?”
不管想要變強大的理由是什么,這都是一個人心底最真切的信念,不管正或邪惡,都值得被尊重。
陸天坦然道:“另一個方向,也許是為了見識這個龐大而又瑰麗的世界吧,總有些東西是從未見過,卻又美妙異常的。”
前世的他,以當時的科技水準,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僅憑自己的肉身便可以高速飛行,還能抵抗強大的空氣阻力。
更不可能有各種神奇又美妙的法術、功能繁多的符咒,以及強大的陣法。
這些,是前世的他體會不到的東西,但是此刻,在這個世界里,他體會到了。
這是一種多么新奇的體驗,好像一切都是陌生且美好,世界的每一份光芒都在等待他的體會。
陸壓頓了頓,說道:“還有別的方向嗎?”
陸天沉默了。
他還有一個方向,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或者說,他不知道陸壓可不可信,所以不敢說。
但是陸天略一思索,自己并沒有什么值得陸壓眼紅的東西,而且在相處的這段時間里,陸壓對自己也還挺好。
想來,應該不會欺騙或者圖謀自己的什么東西。
畢竟,自己最大的底牌就是系統,而陸壓是感知不到系統的存在的。
但陸天還是在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述這個方向。
陸壓再次問道:“沒有了?”
陸天搖了搖頭,語氣略微低沉,說道:“為了回家。”
僅僅四個字。
為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