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五莊觀,熟悉的陳列沒有變化,只是道觀門口處的兩位道童,不知道去了哪里。
鎮元子親自出門迎接,而在鎮元子身后,跟隨著一名略顯病態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體態看起來倒頗為健碩,哪怕是身著道袍,也能看出隆起的肌肉。
只不過臉上,掛著一絲疲色。
看他的神態,好像對于世間萬物都頗為厭倦,仿佛整個天地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展露笑顏。
陸天心下了然,這個人應該就是紅云道人。
任誰被種下奴隸印記達千年之久,生死不由自己掌控,躲躲藏藏不見天日,誰能沒有怨念?
鎮元子見到陸天,當即笑道:“終于把老弟盼來了啊,快快請進,貧道為你略備薄禮。”
陸天眉頭一皺,道:“薄禮,這可不行啊,師父說要重禮的……”
陸壓:……?
陸壓懵了啊,我什么時候教你這么說了?狼子野心,你是不是故意賣我的?
鎮元子嘴角抽了抽,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陸壓,咬牙道:“厚禮,必須有厚禮,你說呢?”
本來只是客氣一番,誰能想到陸壓竟然如此沒有禮數,竟然教陸天這種東西!
陸天可是忠厚人啊,鎮元子才不會認為這是陸天的意思,一定是陸壓亂教的!
陸壓尬笑幾聲,帶頭向道觀內走去。
雖然自己的徒弟故意坑自己,但自己能坑徒弟嗎?不能啊!
我陸壓可是忠厚人。
進得屋內,鎮元子直接切入正題,朝陸天問道:“去除奴隸印記,有把握嗎?”
他還是放心不下的,畢竟紅云乃自己至交好友,如果陸天沒有把握,他還是不敢拿紅云性命去賭的。
沒等陸天回應,紅云卻是堅定地說道:“老兄不用問了,紅云一條賤命而已,此番若是僥幸去掉奴隸印記,紅云自然心喜。”
“若是奴隸印記去除不掉,紅云一條賤命便不要了,茍且偷生多年,我去意已決,老兄無需多言。”
說到這里,紅云的神色更為落寞,語氣卻是極為堅定。
也許,真的恨透了這些年的茍且偷生吧……
陸壓面色不善,道:“鎮元子你是怎么回事,看不起我徒弟,你又邀請他來做什么?”
確實,就像陸壓所說的,既然不相信陸天,又何必大費周章將陸天邀請過來?
逗陸天玩嗎?
只是沒想到,看起來風流倜儻超然物外的陸壓道人,對于自己的徒弟,竟然如此護短。
鎮元子面色一滯,連忙拉住陸壓的胳膊,賠笑道:“這話說的可真就見外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陸天呢?”
“人之常情嘛,老兄理解一下。”
全部的希望都在陸天身上,鎮元子可不敢得罪這姓陸的倆人。
陸壓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鎮元子苦笑著看向陸天,他是真的難啊。
紅云已心存死志,壓根就沒有對今天的事情報太大的希望。
自己擔心了一番,還惹得陸壓道人不開心了。
鎮元子心累啊……
聽著他們的爭吵,陸天更是心累,怎么就沒人相信自己呢?
趁著沒人注意,陸天直接就一招術法用出,向著紅云“攻擊”而去。
只見一道巨大的橡皮擦虛影飛向紅云道人,攜帶著一股圣潔的氣息。
紅云沒有躲避,反而是露出一絲解脫的表情。
也許,他以為這是攻擊。
也許,對于他來說,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小子好膽!”
這是紅云的爆喝聲。
隨后,只見紅云怒發沖冠,手上法力凝聚,竟形成一道巨大的虛影。
這道虛影好像無敵一般,仿佛在這道虛影之下,空間和時間也都不再存在一般。
陸壓道人見到這一幕,可還忍得了?
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護短的人,可是竟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想要欺負他唯一的徒弟?
陸壓直接祭出自己的斬仙飛刀,爆喝一句:“請寶貝轉身!”
一道流光射出,以比鎮元子攻擊更快的速度射出,攔在了鎮元子的掌前。
真要殺掉鎮元子,陸壓是于心不忍的,可是他明白,一定有什么誤會。
他徒弟乃是忠厚人,怎么可能突然攻擊,又怎么可能想要殺掉紅云?
不怪陸壓和鎮元子都這么想,實在是紅云臉上那副解脫的表情太迷惑人了。
再搭配他之前說的話……
而被斬仙飛刀這么一攔,鎮元子只能變攻為守。
如果執意攻擊,先不說是不是陸壓的對手,自己毫無防備之下,一定會被斬仙飛刀了結。
屆時,別說救下紅云了,他自己的性命可能都會丟掉。
只見鎮元子手勢一翻,向著斬仙飛刀的側面拍去。
另一只手也不閑著,抽出自己的拂塵,向著身后直接甩出。
一道流光向著他的身后飛出,那是陸壓的方向。
陸壓眉頭一皺,喝道:“好膽!”
隨后,只覺陸壓渾身氣勢暴漲。
所有氣勢凝聚,伴隨著法力一起,匯聚到了陸壓的手上。
只見陸壓猛地一握拳,竟散發出一股混天滅地的意味。
這一拳狠狠撞到那道流光之上,流光毫無意外的被打散。
可這拳去勢不減,繼續向前進攻!
鎮元子現在前后皆敵,前方是陸壓的斬仙飛刀,身后是陸壓轟來的一拳。
就像之前所說,同為準圣圓滿的境界,也有實力高下之分。
陸壓,絕對是最頂尖的那些人之一,比鎮元子還要頂尖!
情急之下,鎮元子一揮手中拂塵,再次向身后攻去。
這一次,沒有流光,而是真真切切的拂塵。
而陸壓這一拳,之前已經被那道流光消耗了部分威勢,此時又受到這樣一道攻擊。
兩道攻伐之術相碰的那一剎那,竟然互相抵消了,再也沒有絲毫痕跡。
可是,別忘了斬仙飛刀!
只見它流光般一轉,直接懸在了鎮元子的脖頸處。
鎮元子慌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他毫不懷疑,只要他再動一下,這柄斬仙飛刀便會取下他的首級。
“你們,欺人太甚。”鎮元子咬著牙說道。
在他的地盤,不光要“殺”他的人,還用攻擊手段逼迫他就范,可不得欺人太甚?
就在這時,陸天一抹頭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嘆道:“終于去掉奴隸印記了,累死我了。”
鎮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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