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臉上的黑色紋路,透露著詭異。
那仿佛是惡魔的翅膀,對稱的排列在邪月臉龐的兩側。
陸天的淚水,止不住地掉落,伸出雙手,攬著攬不到的邪月,喊道:“不,邪月,我沒有不救你啊。”
“我真的,有很盡力啊......”
陸天癱軟到了地上。
某些方面來說,陸天知道眼前的邪月,是假象。
但是,陸天逃不脫。
這些事情都是他內心所懼怕的東西,是他內心不愿回憶的事情。
但是,不管你想或不想。
事情已經發生了,它就在那里。
一味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陸天雙手捧著臉,止不住的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邪月,我對不起你,是我太弱了......”
邪月似乎沒有原諒他的意向,橫眉冷對,面色生硬。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被帶走,經歷了什么。”
“不知道你是否承受了什么痛苦,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到委屈。”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回憶或者不提起,僅僅是自己麻醉了自己。
當這件事情重新翻涌上來,那種龐大的痛苦......
猶如潮水般,輕易,便可將一個人淹沒。
“可是,我寧愿帶走的是我啊。”
“邪月,我想你啊......”
可是,不管陸天如何后悔,如何心痛,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陸天被困在了回憶里。
被自己,困在了自己的回憶里。
當初只是想通了。
想明白痛苦沒有用處,所以陸天會努力變強,只為了能夠解救邪月。
只是,心底的痛苦,絲毫沒有減少。
最初的時候,每一個寂靜的夜晚,都是陸天輾轉反側的時候。
滑落的淚水,總能打濕衣襟。
后來,陸天把自己的內心困到一個角落里。
他強迫自己不去回憶,強迫自己不去感懷任何有邪月的時刻。
并不是說陸天忘記了邪月,只是減輕自己的痛苦罷了。
可此刻,當一個虛假,卻又活靈活現的邪月出現在眼前,陸天被心底的潮水,淹沒了。
眼前的邪月,是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眼前的邪月嘴角勾出一個弧度,譏笑道:“可是,哥哥,邪月很疼的時候,你在哪呢?”
陸天聽到這句話,情緒反而漸漸穩定。
擦干了流出的淚水,緩緩站起身,盯著邪月。
雖然眼眶仍然泛紅,眼神卻是堅定。
只聽陸天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假的,是我幻想的。”
“雖然讓我痛苦,但我感謝你,至少某種意義上來說,再次見到了她一面。”
很久沒見,此時,也算是單方面的重逢吧?
陸天始終記得,有那么一個女人,在等著自己。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自己變強得慢一秒,她就會多承受一秒的痛苦。
“但我不能一直在這里,我要救她。”
語調平淡,卻每個字都如同重石,一塊一塊地砸在這個空間。
人不能一直活在痛苦里面。
空間被陸天的話語擊碎,如同鏡子般,化為塊塊碎片,散落。
陸天,眼前再次一黑。
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十天。
忽然一聲暴喝傳來。
“陸天!你別告訴我,你還沒恢復,趕緊醒過來!”
陸天的意識漸漸回歸,仔細品味這道聲音。
這好像是,老龍王的聲音?
其實,經歷了這些事情,龍王已經發現,陸天并不是孫悟空那樣不講道理的人。
更不是一個蠻橫的人。
剛開始,應該只是為了方便要去武器。
老龍王,畢竟帶著一個“老”字。
認清陸天,所以才敢如此跟陸天說話。
不提老龍王,卻說陸天的意識漸漸掌控身體。
在老龍王的注視的目光中,陸天的手指漸漸動了動,隨后是整條胳膊。
但是,陸天沒有醒來的跡象。
只見陸天將手放在眼前,才是緩緩睜開眼睛。
慢慢坐起了身子,打了個哈欠,朝老龍王問道:“我睡了多久?”
老龍王卻是不理會他,一臉抽搐地看著池子。
表情漸漸變得扭曲,喊道:“一滴不剩,踏馬的一滴不剩!”
“陸天,你賠我!”
“我兩百年的積累啊!”
看著老龍王,似乎要心疼哭了,陸天也是一臉懵。
陸天問道:“要讓我賠啥?”
陸天剛剛醒來,就像普通人剛睡醒一般,思路還轉不過來。
“老子的龍精,積累了兩百年啊!”龍王破口大罵道。
陸天看了看池子,似乎角落里,有那么一絲白意。
“龍......龍精?”
陸天嚇磕巴了。
“哪個龍精?”
這也太,惡心了吧......
老龍王看到陸天的神色,表情又是一抽搐。
“我以先輩傳流下的陣法,所凝聚的龍脈精華!”
“你別給老子瞎想!”
“兩百年才這么一點,我還想提純一下血脈,你特么給我霍霍干凈了!”
陸天聽到這里,神色才是漸漸放松下來。
不是那個東西,就好。
陸天站起身,握了握拳頭,似乎想要感知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忽然,臉色狂喜道:“我大羅真仙圓滿了?”
老龍王現在很糟心。
看到陸天開心,他就不開心。
“吸了老子兩百年積累的龍精,你還不突破,才有鬼了。”
“老龍王,咱能不能換一個叫法?”
龍精這個詞,陸天總是會想歪啊......
“滾!”
眼看著老龍王暴跳如雷,陸天縮了縮腦袋,不再言語。
片刻后,老龍王嘆了口氣,悲痛的神色才稍有收斂。
只聽老龍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爍楠。”
“沒有這小子,我們都發現不了你,你可就活不下來了。”
陸天聽到,心下一愣,問道:“他救了我?”
老龍王聽到這話,暴跳如雷:“什么叫他救了,老子一池子龍精,你就白嫖了?”
陸天毫不懷疑,若不是老龍王打不過自己,他絕對會上來揍自己的。
“那我可得收他為徒了,這還沒教過徒弟呢。”
“看把你美的,你看人家樂不樂意認你這個師父吧。”
陸天自知理虧,對于老龍王現在說話,句句帶刺的行為,已經自動過濾。
畢竟,沒有老龍王,自己也不能恢復,更別說更上一層樓了。
要知道,大羅真仙,每一層小境界,都如同天塹般難以跨越。
陸天邊走邊問道:“他還能不想認我為師?”
老龍王冷笑一聲。
沒有正面回應陸天。
陸天撓了撓下巴,第一次收徒,看樣子,是徒弟不太樂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