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am,沒有光線的黑暗房間內...
“又熬到兩點,真快啊!”
吳燁從游戲艙醒來后才發現自己晚飯都沒吃,當時還在暗道忙著解決巨噬蜘蛛,后來震撼于裂谷底部孢子林的存在,給忘了。愛閱讀 “我昨天竟然只吃了午飯?”無夜懊惱地抓了一把雜亂的頭發。
打開房間的燈,他翻箱倒柜,終于在不知道哪個角落找到了當初安裝游戲艙,被隨意丟棄的說明書。
吳燁按照說明書給出的步驟和按鍵說明,給游戲艙設置了兩個定時功能,分別是中午12點和晚上6點。
“大概,是這么弄吧?”搗鼓了半天,最后按下一個沒有標識的鍵位,吳燁將信將疑收起說明書,奪門而出。
肚子都餓扁了!
“喲,這不是吳燁嘛,好幾年沒看到你了,昨天我爸跟我說這事兒,我還以為他看錯人了!”
夜市排擋,昨晚的中年老板不在,是他兒子謝長勝出攤。
“昨天過來沒見著,你爸說你忙著打游戲!”吳燁沖他擠眼,揶揄笑道。
謝長勝將一份打包好的海鮮粥放在一旁,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有著四十多歲人的老練與沉淀,大概與他入社會時間早有關,一般他的年紀,正好研究生畢業。
“想吃什么?保準是老味道!”
“白粥,隨便炒兩碟青菜,只放油鹽水!”吳燁摸了摸干扁的肚皮,放棄了重口味食物,選擇白粥墊胃。
“你不會改行養生了吧?我聽說剛開始練辟谷的人,每天只吃一餐,最后能得道呢!”謝長勝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吳燁。
幾年前這家伙可是最愛點燒烤,粥和素食從來不點。
“咋地,我還能原地升天,羽化飛升呢!”吳燁沒好氣道。
和謝長勝扯了半天皮,吳燁肚子實在受不了,將這貨趕去煮粥,他則找一個比較干凈的座位坐著。
“粥來了,剛出鍋,自己小心!”
謝長勝端著一鍋冒白氣的滾燙熱粥來到吳燁面前,將砂鍋、一疊菜花、一疊生菜放在桌子上。
“這么晚了還去送外賣?”
吳燁注意到謝長勝提著剛擺在一旁的海鮮粥,就要離開攤子,他順口問了一句。
“哦,我平時不送外賣,這不是王大爺家的孫女點了一份海鮮肉嘛,她懶得下來,讓我給送過去,就在街對面。”
原來是王瀟瀟點的,昨晚吳燁沒和她換,今晚她干脆點了一鍋,吃得完么...
無夜默默攪拌砂鍋里的白粥,讓熱量散得更快些。
王老伯和謝老板幾十年交情了,眼下這個攤位就是白天王老伯出攤賣早點的位置,再加上另一位中年阿姨,三家輪流使用。
早上是王老伯賣早點,中午和下午是中年阿姨賣水果,整個晚上則用來做夜市排擋,每天24小時無縫銜接。
無夜干完最后一碗白粥,嘴巴都快淡出鳥了,聞著燒烤的香味開始咽口水。
“走咯!回見!”眼不見心不煩,趕緊回去睡覺。
“行,慢走!”
嘩啦啦!
人們歡呼,鼓掌!
激昂的旋律傳遍操場,打扮風度得體的俊美男孩站在舞臺上,身體隨著鼓點恰到好處地扭動。
他忘情地捏著話筒,半瞇眼睛,柔情的嗓音唱出分毫不差的歌詞,被旋律指引,在音樂帶動下流轉于每一位觀眾周圍,在耳邊起舞。
臺下坐成一個個小方塊的少男少女們拍打手掌,羨慕、欽佩、曖昧的目光紛紛投向舞臺的男孩。
坐在倒數第二排第一列的少年也跟著全校人一起鼓掌,他比在場的人都要開心,因為臺上唱歌的男孩是他們班的。
“他唱得太好,他好厲害!”
坐在少年旁邊的女生扎著馬尾,氣質端莊、容貌上佳,每當她開口說話,少年便會忍不住偷偷望過去,想著自己說什么能自然又體面地接過她的話題。
“對啊對啊,真好聽,歌詞都唱對了,也沒有跑調!”他沒有學過音樂,只認為沒唱錯歌詞,能與背景音樂保持一致就算很好了。
“沒錯,他的尾音太有魔力了,節奏和感情也把握得非常完美!”這是坐在女孩另一邊的男同學說的話。
“嗯呢!他這樣的唱法還能自由切換真假音,天啊,我真想和他學一學!”少女將頭偏向一邊,與男同學有說有笑,每當聽到雙方都認同的歌段,會一同鼓掌然后相視一笑,而此時,兩人的頭就會更靠近一些。
少年看著女孩的后腦勺,也跟著他們鼓掌,跟著他們笑,他聽不懂兩人說的那些話語,可女孩認為這段唱得好,那就一定是好。
所以他笑得很開心,手掌拍得很用力。
“下面這道題,王梁興,你來回答一下。”講臺上,留著平頭的中年男人隨意點了一位同學回答問題。
“老師這道題我選a!”王梁興站起來大聲回答。
“為什么?”
“因為bcd都是錯的!”
班里同學哄然一笑,像是玉米鬧鍋,炸成爆米花,頓時整個“鍋里”充滿歡聲笑語。
“廢話,還用你說!”講臺上,老師大怒,結果下面的學生笑得更放肆了,久久沒有平息。
坐在教室中間偏右的少年也跟著班里人笑,他看向右邊的同學,那位同學沖更靠邊的女生笑,隨后他看向左側,長相帶著稚氣但已初顯容貌女孩眼里有笑意,但沒有笑出聲。
少年頓時覺得酷極了,如此低級的回答有什么可笑的,想著想著,他收起笑容,擺出正襟危坐,從容不迫的樣子。
這時,和女生談笑的同學轉回身子,正想跟少年分享喜悅,可見他如此模樣,又把身子轉了回去,繼續和女生談笑。
“正經”少年坐不住了,他開始東張西望,想著如何不經意地“打點”男生,有沒有什么高興的事和自己分享,結果哄鬧的課堂被老師強行鎮壓,鬧劇結束。
此時的少年咧著嘴開心笑,卻沒有開心笑。
“這位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下節課是一位女老師提問,她是校園教師歌手第一名,所有學生都很喜歡她的聲音,優美、溫柔。
全班四十多個人,正巧點中少年。
“老師,這道題選a!”少年站起來大聲回答。
正巧這是一道選擇題,正巧答案是a。
“為什么?”
“因為bcd都是錯的!”
班里針落可聞,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看他,更沒有人笑。
“那你來說說為什么bcd是錯的。”女老師的聲音就像手指甲滑動不銹鋼窗框,在教室里傳開,尤為刺耳,難聽,令人排斥。
少年漲紅了臉,他知道答案是a,因為計算結果正確,可bcd為什么錯卻答不上來。
“因為”
他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把同學逗笑,明明上節課大家笑得那么開心,少年很羨慕那些能成為焦點的同學。
他斜眼向女孩看去,溫柔靚麗的少女和上一節課一樣,眼里有笑意,卻沒有笑。
他朝另一邊看去,男同學的表現同樣和上一節課一樣,眼里有笑意,也真的在笑。
可教室沒有笑...
羞紅自耳根和脖子開始,爬滿了臉龐,少年遲遲答不上來,最后獨自安靜坐下,低著頭不敢東張西望。
叮鈴鈴 正巧,下課鈴聲響起,哄一聲,教室開心的笑了。
正巧,鬧鐘響起,床上熟睡的青年睜開了眼睛...
6:30am,沒有光線的黑暗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