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建軍如約在賓館三樓的西餐廳里,見了他前世遇到過的姚文哲。
當姚文哲一進入西餐廳時,不用身邊的劉勇說,蕭建軍一眼就認出,情不自禁地站立起來。
一米七左右個頭,戴著一副無框眼睛,寸頭,跟前世相見時的模樣差不多,沒什么變化,只是現在反倒比那次要顯得憔悴地。
主要是藥交會期間太忙的緣故吧。
“你們以前見過?”劉勇對蕭建軍的怪異行為深感疑惑。
“沒…沒有,要說見也只是在夢里。”蕭建軍俏皮解釋道。
“哎呀,終于把姚總給盼來了,我的這位蕭老弟可是仰慕已久,望眼欲穿吶。”
劉勇迎上前去跟姚文哲來了個西式擁抱,“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蕭建軍,我司炙手可熱的京都大區總監,藥界新秀…建軍,這位就是姚總。”
“您好姚老師,久仰了。”蕭建軍上前跟姚文哲熱情握手,重生之后能再次見到古人,心情還是十分激動。
“你好蕭總,我在劉總嘴里屢次聽及老弟,他總是贊不絕口,還聽過你的許多事跡呢,實在是讓人敬佩,今日相見果然是氣度不凡啊。”
姚文哲炯炯目光上下打量著蕭建軍,嘴里念念有詞的客套一番。
“那里,這都是劉老師謬贊,姚老師也過獎了…”蕭建軍連忙謙虛道。
“都入座吧,我先開了支紅酒,也醒過酒了,咱們邊品邊聊吧。”劉勇說今天他作東,因為是三人相見的召集人。
三人入座,各自舉起高腳杯輕輕碰上在碰,抿上一口紅酒,就算開場了。
“姚總,今年你那塊形勢如何?”
作為同是外資藥企到民企的空降兵,他們碰到一起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各自處境和待遇。
“唉一言難盡啊!”姚文哲從桌上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點燃后吸吮一口道:
“任務重,品種單一,總公司對市場投入又不大,壓力山大呀。”
蕭建軍這幾天聽劉勇介紹過姚文哲那邊情況,他那塊好像是大國營礦山企業下屬一個制藥廠,國營總公司改制,成為集團公司,制藥廠成為了子公司。
集團聘請姚文哲當制藥公司總經理,實際財務權和人事決策權等都沒有完全下放,企業內部人事關系又十分復雜,讓姚文哲也是苦不堪言。
“這次藥交會是我的最后希望,如果招商成功,到年底可能勉強向集團交待,如若不然,我可能只有辭職的命呵。”說到這里,姚文哲一臉的愁苦。
“哎呀,你看都差不多,我到G公司二年多了,跟老板早就過了蜜月期,加之公司內部勾心斗角,爭權奪利,我的命運跟你差不多呀。”
劉勇像個怨婦,也跟著吐槽。
蕭建軍沒想到,這二個老兄一見面竟相互訴起了苦,這可能就是外資空降兵這幾年所遇到的共同難題,相互吐槽成為了見面習慣,然后接下來可能就是想辦法,如果對付各自的老板吧。
姚文哲公司內部具體情況蕭建軍倒并不清楚,但劉勇情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年多時間里,劉勇還是很努力地為公司做了大量工作,無論是市場規劃,人力資源和產品培訓等各方面不遺余力。
正因為如此,他肚里的墨水也倒得差不多干了。
程有福是人中龍鳳,他清楚劉勇那幾招殺手锏都使出來了,也就是說,利用價值已經不大,應該啟用其他廉價人士來慢慢取代。
何元慶同樣是外企過來的,年薪只要三十萬,比劉勇百萬年薪要低不少,程有福大有重用之趨勢。
何元慶本身又是耿建干妹夫,是耿建鐵桿,他當然支持程有福這一主張。
如此一來,劉勇的日子就不好過啰,這幾天他跟蕭建軍交流中已是憂心忡忡。
“劉兄,如其這樣,干脆,咱們出來自己單干吧,搞醫藥管理咨詢。”不出蕭建軍所料,姚文哲這期間已經萌生自己創業的想法。
“搞醫藥管理咨詢?姚兄…這談所容易?這咨詢行業在國內屬于新生事物,不為許多民營大佬們所接受,生意在哪?另外,咨詢收費和評價標準……”
劉勇放下酒杯,有點激動的表示質疑。
他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所謂咨詢在國內看見的就類似于卜卦,算命、看風水這樣的東西。
之于社會上那些林林總總的咨詢事務所,實際是政府有些部門變相搞小金庫的一種手段,光收費從不咨詢。
真正像國外那種專業,規范,可評價的咨詢機構,國內現在是鳳毛麟角。
“萬事總有個開頭嘛,慢慢來,我想只要咱們用心,應該可以打開局面。”姚文哲無奈說道,一臉苦澀。
“這事可要慎重,我們放棄年薪百萬,自己創業,前幾年不但顆粒無收,還要賠進去一些,然后…不行…”
劉勇頭搖得像貨郎鼓似的不支持。
二十世紀末,國內下海自己創業的只有二種人,第一種是有靠山有路子的;另一種是被逼無 奈的窮光蛋。
這不像2010年左右,國內刮起的創業風暴那么猛烈。
像劉勇這種高端白領,已經習慣于作為職業經理人為老板們打工,拿著高薪,整天西裝革履的飛來飛去。
現在一下子砸了飯碗,自己掏腰包去自力更生,還是缺乏勇氣。
聽了兩個人這段對話,蕭建軍終于落實了這兩人前世各自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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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非常贊同姚老師自主創業的這一想法,這絕對是個好主意。”在旁一直冷眼旁觀的蕭建軍,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不說話沒人注意,但一說卻語出驚人,把姚文哲和劉勇倆人的注意力給全部吸引了過來。
姚文哲跟蕭建軍本是第一次見面,雖經劉勇吹噓過蕭建軍的個人不凡事跡,他也承認這位年輕人相貌堂堂,氣質過人,但在他的認知中,藥界里還名不見經傳的蕭建軍,充其量是個具有天賦的優秀醫藥代表。
前世中的姚文哲,估計在年底從公司辭職,他義無反顧地自己創業,成立了一家醫藥咨詢服務公司,白手起家。
而劉勇呢,這時候并沒有跟他一起下海游泳,而是還在民營藥企里降薪又茍延殘喘幾年,后來實在憋屈,加上姚文哲那邊有了點起色,他才加盟進去,但地位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