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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晦氣,被面的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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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初來乍到的蕭建軍心里,感到一絲涼意,宛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哇涼哇涼的。

  出站前無數次的想象,章師兄接站時所表現出的熱情擁抱、噓寒問暖、搶著提拎行李…

  唉,一切如夢方醒!

  陪客戶?

  瑪的,哄鬼去吧!

  就算是前世初出茅廬、社會經驗少的蕭建軍,這明顯糊弄人的把戲,他還是分得清的。

  何況,現在的他是重生轉世的油膩大叔。

  他只能在肚里暗罵上幾句,發泄一下胸中的憤慨。

  人都自己送上門來了,還能咋辦?

  萬事還得依靠自己,沒轍,只能打車去了。

  打的?!

  這對于蕭建軍而言,那是家常便飯,前世出門網約車,比自己開車還方便。

  火車西站廣場外面,排列候人、路上跑的,大都是涂抹著黃顏色的「天津大發」微型面包車。

  這真真切切是黃色的海洋!

  若干年以后,當有人問及蕭建軍,你第一次踏上京都大地,進入眼簾的第一個奇觀是什么?

  他的回答,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大跌眼鏡。

  既不是天安門、長城,也不是長安街,居然是滿大街跑的,那黃顏色的天津大發出租車。

  這種大發微型面包出租車,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末期,北方隨處可見。

  可在南方,尤其是滬上香海,那出租車都開始在換裝了,清一色是天藍色桑塔納。

  難道說,這南北開放程度有這么大的差別嗎?

  蕭建軍雖然明白,打的要叫路過的,停著路邊候鳥的,大都不靠譜。

  但巴京火車西站廣場前,就不允許出租車隨便停靠上下乘客。

  只能去找那些候鳥車。

  面對烏鴉鴉靠攏過來,那千姿百態,堆著各種笑容的面的司機,蕭建軍不知所措。

  該選誰?

  停了片刻,他煞有介事的挑選了一位,看上去面相和善的中年男子。

  “就你啦,走吧!”蕭建軍對著他揮了揮,喊了一聲。

  “得嘞…”

  中年司機殷勤地把行李放上車,發動車后問道:

  “上哪兒呀?小師傅。”

  “去外CD區……”

  蕭建軍把章尚榮告訴他的地址,重復了一邊給司機聽。

  “好嘞!”

  那師傅一聽這地名,眉毛一揚,似乎就來了精神,蕭建軍估摸著路途不算近,這廝跑一趟覺得值。

  排隊的候鳥車,最怕近道,這種他寧愿不拉客。

  穿過繁華的街道,高聳林立的大廈,縱橫交錯的立交橋,千姿百態的人群……

  車子開了一個來鐘頭還沒到目的地。

  蕭建軍不好問,但著急之色上了眉頭。

  “小師傅第一次來大城市巴京吧?”

  中年司機見他左顧右盼的窘迫樣,忍不住隨口訕訕一問。

  “第一次?”

  蕭建軍聽了哭笑不得,不知怎么回答就好。

  二世為人的他,南方的大城市、像香海這樣的特大型城市,他住過若干年。

  香港及國外大城市他也去過,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呀,怎么看上去像第一次進城的鄉巴佬了呢?

  瑪的,狗眼看人低,未來的富翁都不識相,眼光忒差,怪不得只配開個大發面包出租車。

  蕭建軍心里暗自誹斥著,忍不住向那司機撇撇嘴。

  “京都城市太大,在五環上跑一圈,好幾百公里路,我跑出租近十年了,都沒有認完這城里東西南北的地名和街道呢。”

  司機見蕭建軍面色不悅,為了避免尷尬,就一邊開,一邊侃起了大山。

  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據說,侃大山是巴京出租司機的一項基本技能,他要侃得天花亂墜、讓你暈暈乎乎的,最后叫你乖乖數錢。

  約摸又開了20多分鐘,中年司機“卟吱…”一個急剎,終于把車停在馬路邊上。

  “到了小師傅,這里就是外CD區你講的地址…”

  近一個半小時的顛簸,讓坐了二夜一天的蕭建軍,此時的頭有些暈乎乎。

  以往從不暈車的他,今天居然是有點惡心反胃。

  他強忍了一下,慢慢下了車抬頭一望。

  不遠處就是一家醫院,門牌和醫院名稱倒看不太清楚,但至少是個二甲醫院,可能就是章尚榮所說的那家大醫院了吧。

  “師傅,多少錢?”

  “一百八。”司機脫口就出。

  “什么?要一百八十塊呀?”

  蕭建軍驚愕的嘴,張成鱷魚狀,差不多能放進去一個雞蛋。

  他馬上想到被宰了。

  一個重生之人,小心翼翼地還是被宰你沒商量,有點汗顏吶,說出去連老天爺都不信。

  “怎么?嫌多啦?這跑出一個半小時,一分錢沒多收你的,要是換輛別的車,小三百塊錢你下不了車喲!”

  這時的出租車司機原形畢露,他拉長了馬臉,顯得十分不高興,原本憨厚的大叔形象,瞬間就變得無影無蹤。

  只見他吹胡子瞪眼,提著嗓門,煞有介事地撇嘴數落著。

  敢情,他先前是張騙你沒商量的假臉譜。

  一百八十塊啊,差不多學校一個月的生活費哦。

  曾見過大錢的蕭建軍,沒忘自己現在是‘而今邁步從頭越’的苦逼。

  瑪的,被這廝給坑了!

  人面獸心!

  蕭建軍憤恨地把拳頭攥得緊緊,真想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但想了想還是忍了吧。

  這人生地不熟的,據說出租司機也是拉幫結派的,咱輕易惹不起。

  再者,這司機又不是土痞流氓,招來警察也不會幫著自己。

  自認倒霉吧!

  要怪,只能得怪章尚榮這廝!

  說好去車站接的,卻又不來。

  要是提前告訴公交車次也行,坐公交車總比這便宜不知多少倍了呀。

  蕭建軍肚里是拚著命地吐槽,惡狠狠地再罵上幾句。

  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涼之感,由然而生。

  姨媽給的一千塊錢,也經不起如此這般的瞎折騰呀。

  蕭建軍很不情愿地,從里衣兜里掏出一百八十塊錢,遞給那出租車司機。

  那司機拿上錢,嘴上還罵罵咧咧、嘀里嘟嚕個不停,顯得他還吃了大虧似的。

  瑪的,這就是初到市場后的下馬威,殺威棒!

  想當年,好漢武松充軍發配,還要遭一百軍棍的殺威棒呢,何況只是一百八十塊錢嘛。

  這是他從小被人欺侮后,養成的一種自我排解法。

  算是文壇巨匠魯迅先生,送給他這個小老鄉的禮物,叫阿Q的‘精神勝利法’。

  蕭建軍裝著聽不懂那司機的土話,快速離去,免得等會下不了臺面而一時沖動。

  他自顧自地拿起行李走下車廂,走到醫院門口的那個公用電話亭,耐著性子再給章尚榮那廝,打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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