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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氣得阿爸住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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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之后,蕭建軍、李明等七個醫科大學的應屆畢業生,跟隨章尚榮來到西南A省,參觀考察了他所在的G制藥公司。

  G制藥公司的各方面客觀條件,確實沒有什么優勢。

  該公司地處西南省份的貧困地區,交通不便捷,生產基地離市區還有三百公里的貧困縣。

  硬膠囊、顆粒、片劑的GMP生產車間才剛落成,而軟膠囊、水針、粉針等劑型的GMP生產車間還沒有建。

  但這廠也有很大的潛在優勢。

  有數千畝原始、無污染的中藥材種植基地,采用種植外包給當地農戶的方式,幾年之后就會顯現其潛在威力。

  國家對貧困地區的特殊政策,從土地、稅收、資金、人員等一系列扶持政策,使企業的成本十分低廉。

  關鍵一點,這家企業的創世人很了不起,是一個非常有經營頭腦的奇人,最終他是成功了。

  十五年之后,他的制藥企業成功上市了,他也成為了A省首富。

  程有福六十年代初,出生于西南A省的一個貧困山區,八五年研究生畢業,就在省中醫藥研究所工作三年,后離職到海南某合資藥企做銷售。

  通過藥品銷售,他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三年后,已成為西南地區銷售總監的他,突然離職回到家鄉,聯合五位同學和好友,創辦藥廠,開始自主創業。

  四年后,完成了藥廠的基本建設,準備大肆發力。

  兩世為人的蕭建軍,深諳程有福是如何華麗轉身,闊步前進,最后成功上市,再資本運作等全過程。

  所以,他比一起去的同學們都做到心中有底。

  程有福其貌不揚,矮胖,身高不超過一米六二,肩寬頭大,講著一口帶著濃烈鄉土氣息的普通話。

  在后世流行的玄學中,往往這種稱之為‘異人’,他們的命運都很不錯。

  到G制藥公司參觀考察的各地應屆畢業生共有三十余個,程有福非常重視這批年青的專業人才,自己親自陪同,好酒好菜招待。

  在整個過程中,蕭建軍表現得非常活躍,不論是發言,還是文娛活動,他都能恰到好處展示其優勢,給程有福和公司其他陪同高管們,留下深刻印象。

  參觀考察完畢,蕭建軍和李明成為了簽訂聘用協議的十幾個畢業生之一。

  為了表示誠意,程有福破例給這十幾個留下來,并且愿意到一線市場去的同學,發放半年的生活補貼,每人每月一千五百塊。

  九五年,剛出校門,就有每月一千五百塊的生活補助,那實屬不錯了。

  合約簽完之后,蕭建軍和李明自然跟著章尚榮,歸屬到京都市場部。

  一切搞定之后,蕭建軍他們回到學校,然后參加全校畢業典禮,拿到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之后,就拿著學籍檔案和行李離開母校。

  在奔赴市場去之前,當然得回家一趟。

  說實在的,這事還沒跟其父親商量通氣,屬于先斬后奏,對于能否說服父親,蕭建軍心里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盛夏,江南紹江縣城關鎮。

  這天中午,赤日炎炎,驕陽似火。

  忽然間,漆黑的烏云在天幕中翻滾,很快吞噬了驕陽,一會兒,豆大的暴雨傾盆而下。

  雨滴濺在炎熱的地面,彈起偌大的水珠,叮咚作響。

  “唔嘩…唔嘩…”

  一輛白色的依維柯救護車,閃爍著警燈在暴雨中急速行駛,向著就近的縣第四人民醫院奔去……

  暴雨只持續了五六分鐘,就戛然而止,雨過天晴。

  這老天爺變起臉來,那是真真切切的‘反手為云,覆手為雨’。

  與此同時,縣郊外的一處公墓陵園。

  在靠近西南邊一個斜坡上,有數排墓碑。

  在一塊墓石碑前,年青的蕭建軍跪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不住的叩著頭,淚流滿面地哭泣著。

  墓石碑立于一九八六年,碑上刻著的逝世時間是一九七六年,顯然是遷墳過來的。

  墓碑上有一張烤瓷照片,那是一位容貌秀麗、端莊的年輕女子。

  “姆媽,托您的福,我重新活回到九五年了,準備北上去做藥,這項目有前途,可阿爸他死活不同意,我們還大吵了一架,您說怎么辦嗎?唔唔唔…”

  母親是蕭建軍一歲時因突發急病而逝世的,也就是七六年的三月。

  為此,母親薛家的人,尤其是大姨媽薛婉君,對蕭朝貴意見很大,說他對妻子關愛不夠,造成悲劇。

  大姨媽是蕭建軍心目中最親近的親人,就像自己的母親。

  那幾年,蕭建軍自然也非常怨恨父親,父子關系從此就變得很僵。

  前世自己一度沉淪,除了夏晴因素,跟這個家庭的矛盾也有很大關系。

  這都是命運使然。

  碑中的母親當然不會再說什么,蕭建軍哭泣一陣之后,也算是跟母親暫時告別。

  他拜別了母親之后,快步向家中走去,準備取了行李就離開紹江老家,直奔京都市場部報到。

  雖說是自己忍了又忍,但自己沉不住氣的臭脾氣,幾十年了,就算是重生了之后,還是沒有改過來,實在是讓人沮喪。

  都說本性難移,還真是這樣的。

  暴雨過后,悶熱的氣壓微微減弱,呼吸起來都要通透了些。

當蕭建軍心情郁悶地,剛走到縣教工小區門口時,迎面  碰上他家的鄰居,也是父親中學同事王阿姨。

  “哎喲小軍啊,你還不知道吧,你爸心臟病突發,用急救車送到四院去了。”

  “啊…”

  蕭建軍聽罷,遽然變色,腦袋‘嗡…’地一下如五雷轟頂,險些暈倒。

  他鎮靜一下之后,來不及向王阿姨打招呼,就拔腿向縣四院奔去。

  從市教工小區到四院約五公里,蕭建軍像跑五千米似的,一口氣沖進醫院急診科。

  當他猶如夢游般、歪歪斜斜跑進急診科的觀察室時,渾身大汗淋漓,腦子渾渾噩噩。

  看到已經搶救過來的父親,正輸著液躺在床上時,他腿軟了下來,雙膝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嘴唇顫巍巍,“嘩…”地一下崩潰了。

  “阿爸,我錯了,不該跟您頂嘴!”

  躺在觀察床上的蕭朝貴,眼梢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長子,轉過頭去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離開。

  坐在床邊上的繼母尤秀英,見狀站起身來拽著蕭建軍來到屋外走廊上。

  “小軍啊,不能再讓你阿爸生氣了,你還是先離開吧,既然你賣藥的決心已定,我們不會再講什么了,你就去好好做吧,別半途而廢。”

  尤秀英冷冰冰地拋出這些話,轉身走進觀察室。

  “阿姨…”

  蕭建軍抬頭叫了一聲繼母,還想再說些什么,但見觀察室的門“吱嘎…”一下關上了。

  他怔愣了半晌,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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