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腦途徑，2級別進化方向，操尸者。之前只是聽別人說起過，這會還是第一次接觸到你們這種人……想要培養出這種程度的尸蛇，你的內臟已經被掏空了吧？”
端腦途徑，正好是諾爾需要用到的關鍵材料之一。在系統的事先提示下，靜安也對此進化途徑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通過操控尸體的方式，把各種寄居型的食腐動物寄養在體內。如果不是你主動朝我開口說話，老實說……我也未必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在端腦途徑的操控之下，所有外形看似正常的生物，體內都有可能是各種腐毒生物的筑巢。而在操尸者的刻意篩選之下，更為高壯，龐大的個體便是最佳的操縱對象。
各不相同的進化途徑之間，幾乎完全不存在任何程度上的通性。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諾爾的需求，靜安也不會特意去了解這個途徑的相關信息。
“另外，你的本體應該不會離這里太遠吧？按照剛才的反應速度，最多應該也不會超過一百米的范圍。”
靜安微微一頓，他的視線在麥克雷的身上兜轉了兩圈，隨后緩緩說道。
“那么……你覺得我的速度怎么樣？像是剛才那種程度的爆發，我起碼還能維持三十秒。就算不能把整個小鎮翻個底朝天，把你從人群里面揪出來的能力還是有的。”
情報之間的差距太明顯了。
這邊近乎連帶著底褲都被摸了個一清二楚，可對方的所有信息卻都是未知。
麥克雷的假笑凝固在了臉上，他似乎對于靜安表現出來的‘博學’有些忌憚，并未做出正面回答。
“你為什么會知道的這么多。”
回應他的是靜安那毫不留情的一擊高踢。半側過身，以體重帶動的踢腿在空中掃出了一聲嘶鳴的呼聲，直挺挺地摁壓在了麥克雷的咽喉處，將其身形再度擊潰的同時，連帶著半個腦袋都被埋進了木屑堆里頭。
“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現在站在風口上的人，是我。”
“咳……咳，我，我明白了。請您手下留情。”
整個脖頸出現了明顯的扭曲，麥克雷的腦袋與身體都似乎變成了兩個毫不關聯的個體，此時僅是靠著一張薄皮相連。
“像您這般的能人，想必也應該明白我們的不便性吧？這具身體的素質非常難得，我懇請您不要再繼續毆打了……”
靜安正有此意。
在端腦途徑能力的加持之下，變異者可以遠程操縱個體，從而實現視野的共享，并且做出相對應的各種反應——而這些看似正常，實則內部被蛀空了的走尸，便是如同分身一般的存在。
就算靜安把面前的‘麥克雷’給大卸八塊，除了給這個不明身份的家伙帶去些許的麻煩外，便再無其他損失。
既然威懾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便沒有了再繼續動手的意義。
“很好，那么現在……你有興趣以真面目示人嗎？”
“老實說，我，并不是，很樂意。”
麥克雷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如同木鋸拉扯般的嘶聲只是勉強地拼湊出斷續的音節。
“可是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另一個突兀的人聲從靜安的腳下傳來。
在下面？
念頭僅是剛剛浮上心頭，架設在了左手邊的儲物柜便被推開。一條漆黑而又寬敞的地道之下，緩緩地走出了一個……球。
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里會有地下道的痕跡。靜安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那黝黑色的地下道，面無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整個聚落或許都是他的主場領地。
那是一個只有及腰多高的圓滾狀物體，漆黑色被毛的大衣之下，加厚，層層相疊的毛絨內衫正如同肥膩的脂肪一般，將來人的身形撐成了一個令人側目的形狀。
“先生，看在我以真面目見您的份上，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的藏尸吧。”
邁著略微踉蹌的步伐，這個矮胖，圓潤的身形便從黑暗之中向前移來，直至露出了那張稚嫩的面龐。
的確如靜安所言，眼下‘麥克雷’已經完全沒有了周旋的余地。
自以為優勢的遠程操縱能力被看透，再加上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看似平等的交流，此時卻早已失去了平衡點。
“你的誠意，我確實看到了。”
稀疏的碎發正如同貧瘠的凍土一般顯眼，碩大而又畸形的頭顱呈現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而這似是‘外星人’般的抽象外表之下，便是更為纖細，或是扭曲的五官。
他的眼眶向下凹陷而去，使得那雙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散發著如同野狼般的幽綠色光澤。
寬額，薄唇，蒜頭鼻。
一個長相怪異，甚至可以稱之為丑陋的小鬼，便是對方給予靜安的第一映像。
果然如此。
對方的樣貌完全是最為典型的例子，靜安回想起了系統余留下的提示信息，不由得微微挑起了下巴。
“端腦途徑，在能力見長的同時，也會對本體的身體造成更大程度的負擔。本來還以為這只是一個概念上的說法，不過看到你……我多少也算是明白了。”
靜安微微一頓，隨后調笑著說道。
“那么，我應該怎么稱呼你？麥克雷先生嗎？”
“咳，咳咳……您隨意即可，名字只是代號，對于我來說沒有一丁點的意義。”
麥克雷的目光微微閃爍著，他恨恨地盯著靜安赤裸著的上身，語氣里滿是羨慕的意味。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先合上那邊的窗戶。如您說見，我的身體情況并不樂觀，僅是傷寒感冒都有可能奪去我的性命。”
靜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后，他便看到那已經破敗不堪的殘尸再度掙扎著站起身，顫巍巍地挪到了窗臺之前，開始實行指令要求。
只要作為主體的變異者不斷開，那這藏尸便會一刻不停地執行命令。比起士兵還要高效，忠誠的前提之下，其代價便是健康的置換。
“咳……我真羨慕你，還能擁有這么強健的身軀。如果早些年我就知道端腦途徑的弊端，我肯定就不會選擇這個名額了。”
選擇名額，便意味著組織的運作。靜安聞言，不由得多看了對方一眼。在這個節骨眼下主動透露的信息，并非說明對方是什么良善之輩。
“想要對你下手的話，多少也得顧慮一下你的背景……是這樣嗎？”
“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對方的態度并不算和善，顯然是并非完全服氣于靜安的表現。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他并不介意讓對方更切實地感受一下彼此之間的差距。
可是比起這些，靜安更為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雙手抱胸，騰出右掌，開始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
“一個最主要的問題，你先回答這個就行。”
“端腦途徑的進化素材，你手頭上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