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樓門口。
身姿嫵媚,優雅娉婷的崔管事一出現,就是吸引了眾多往來行人的注意力。
她是來送陸仁離開的。
這一次陸仁可是給她帶來了大筆的收入,對待這種豪客,崔管事自然要服務到位了。
“陸公子,下次來水云樓,記得還找我哦,有優惠的。”
崔管事紅唇嬌艷,吃吃笑道。
“崔管事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
陸仁揮了下手告辭。
然后懷揣靈晶,手拎劍器,大步離開。
此時距離玄云宗收徒考核的時間還有七天,但陸仁是準備今天就過去,免得在路上發生什么事情,耽擱了時間。
而且越早趕到平江城,也能早些了解收徒考核的情況。
不過在趕往馬市之前,他先是找了家酒樓,打算祭奠一下五臟廟。
秘境七天時間,陸仁就沒有吃過一頓好的。
現在出來了,又解決了道體的問題,那自然是要好好地犒賞自己一頓。
來到酒樓二樓邊上,陸仁點了一桌好菜。
正當他吃到一半的時候,遠處突然是傳來了一道道吵雜聲。
陸仁有些好奇地停下筷子,轉頭朝聲音傳來方向看去,憑欄而望。
就見不遠處的街道上,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人,一路橫沖直撞,掀翻無數行人,來到了他所在的酒樓前。
陸仁手持竹筷,居高臨下,疑惑的看著他。
六十米外的一棟高樓上。
張家分家家主張立武,帶著家族兩名先天境長老站在此處。
這也是張家當中,除了張立武以外,僅有的兩名先天境武者。
一人名張立鴻,一人名張立業,兩人皆是先天五重修為。
至于張立武,則是先天六重。
“真想不到,這陸仁殺了我兒和云鶴公子他們后,竟然沒有選擇離開,反而是在酒樓內大吃大喝。
真不知道該說他傻呢?還是該說他目中無人?”
張立武身形站得筆直如松,雙手背負在身后,一副岳鎮淵渟姿態。
“他大概是以為江明夫看在他實力不錯的份上,會出手阻攔、勸告我們,保下他吧。”
張立鴻說道。
“江明夫雖然渴望有天才替他揚名,好爭取玄云宗的資源獎勵,但他絕對沒有膽子敢得罪我張家本宗。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真是弱者的悲哀。”
張立業嗤笑道。
聽到他這話,張立武心中一陣惆悵,道:“等王成殺了陸仁之后,立業你就帶著我之前準備好的資源,和他一起前往本宗請罪吧。”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是弱者的悲哀。
這句話所指的人,又何止是陸仁啊。
他這分家又何嘗不是仰仗本宗鼻息而活呢?
這一次張云鶴的死,雖然罪不在他分家,但人是死在他分家這邊,所以沒罪也變成了有罪。
既然有罪,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去本宗請罪,請求本宗的原諒。
張立業沉默了下,心情壓抑道:“我知道了。”
酒樓當中,陸仁低頭看著王成。
王成也是抬頭看著他,雙眼當中是燃燒著遏抑不住的怒火。
張云鶴不但是他看著長大的,更是他小姐遺留下來的唯一子嗣。
但在他的保護下,張云鶴死了,這讓王成自覺沒有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小姐。
“陸仁!”
王成仇恨地看著二樓上的陸仁。
只有殺了他,用他的血,才能祭奠死去的張云鶴,祭奠小姐九泉下的亡魂。
“你就是張云鶴的那名仆人吧?”
陸仁看著樓下的王成,頓時想到了他是誰。
在回來的路上,江明夫曾告誡過陸仁,讓他小心一點。
因為在張云鶴的身邊,有一名他從平江城帶來的仆人,名叫王成,實力在先天五重左右。
想來那個王成,就是下面那個中年人了。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狂徒,竟敢殺——”
街上,王成還在苦大仇深地說著話。
然而在二樓的陸仁,卻是聽不下去了。
“廢話可真多啊!”
陸仁手持劍器,翻欄而下。
人在半空,直接拔劍出鞘,一劍朝王成全力斬去。
看到這一幕,遠處的張立武三人皆是一臉迷惑。
這陸仁怎么不逃跑?反而主動出手了?
這劇本不對吧?
王成可是先天五重武者,陸仁有什么資格出手?
就因為頭鐵?
王成的修為,是要比陸仁高一重沒錯。
但王成只是張家的一個下人,所修煉的功法最高也不過黃階上品。
而陸仁呢?
他修煉的乃是玄階上品功法,而且還是內外雙修。
不論修為還是肉身,都已達到了先天四重的境界。
光是這一點,不但足以抹平他和王成之間的修為差距,更是讓他的實力,遠遠凌駕在王成之上。
更不用說,陸仁還掌握了黃階超品的武技殺招,以及玄階下品武技。
這也是為什么,陸仁離開水云樓后,還敢在江寧城內停留,甚至面對王成的尋仇,敢主動拔劍出手的緣故。
不是因為他膽子大,目中無人。
而是因為他真的有底氣,有那份實力。
所以他敢留在這里。
不過底氣歸底氣,陸仁在出手的時候,可是全力以赴的。
暑期工的經驗告訴他,在戰斗的時候留手,那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
曾經他就有一名戰友,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和敵軍交戰的時候留了手。
結果他現在的墳頭草,應該是有三尺高了吧。
“找死!”
王成見陸仁主動殺來,雙手往背后伸去,再拿出來的時候,雙手上都戴上了一副鐵質手套。
“區區褪凡九重武者,就算你修為突破,那也不過先天一重而已。
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竟然敢對我動手。”
王成面露不屑,體內運轉真氣,鐵質拳套上頓時縈繞著一層淡藍光芒,一拳朝上方揮劍斬來的陸仁打去。
銳利的劍鋒和鐵拳套碰撞,真氣摩擦,炸裂之間,發出一聲刺耳的鏗鏘之音。
陸仁雙眼一瞇,先天四重的肉身之力頓時爆發,順著劍器,涌入王成體內。
咔嚓!
下一刻,王成手上的手套,隨同手掌一起炸裂,血骨四濺。
緊接著他手臂骨整根斷裂,整個人承受不住上方壓下來的巨力,腰背和膝蓋一彎,半跪了下去。
轟隆!
王成跪下的那一刻,他所站立的地面頓時下凹三寸,碎石飛濺,氣浪翻滾。
膝蓋和地面接觸的瞬間,骨頭碎裂成渣。
而后在王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陸仁一劍斬落。
劍鋒從他右肩膀切入,從左腹部劃出,帶起一捧血花。
落地剎那,陸仁一個轉身,左手舉鞘,右手腕一翻,手中長劍逆時針旋轉,甩掉血跡后,還劍歸鞘。
劍格和劍鞘碰撞,發出一聲清脆之音。
身后,王成被斬斷的上半身應聲滑落,砸在了血泊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