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隨著時間的推移,輔匡也已經耐不住性子,他來到孟琰的軍帳直接向他下達作戰命令,讓他率領部分兵馬向味縣發動進攻。
而張翼那邊得知輔匡越級調動本部屬下兵馬,他也沒有任何的怪罪,反而巴不得讓輔匡這么做,自己好悠閑自在坐在營帳里無所事事。
“將軍,您為何如此無動于衷!要知道南中百姓也是陛下臣民,這里也是大漢的邊疆,您如此做,會讓丞相寒心的!”擔任庲降都督長史的官吏向坐在帥案前的張翼頗為不理解地質問道。
沉默數日的張翼此刻終于肯開口答話,他面對長史嘆了嘆氣,然后把手上的書卷放下說道:
“李德昂死后,所有人都為之默哀,只有我忠于職守,一直都守在最前方,我之所以沒去為他奔喪,是因為這里的情況允許我離開嗎?
而我如今這個樣子,輔元弼雖然在這里做了很多越級越權的事情,但我沒有去管,這是因為德昂的死讓我心中始終耿耿于懷,假如讓我主事,我可能會把那些叛亂的南中人全部屠戮殆盡。
當然,他倘若在天有靈,看到我這一番作為,肯定會托夢埋怨于我,我并非好戰之人,但當年南中人叛亂讓我的弟兄在我眼前死去,這是我一生難以掩去的痛……”
說罷,張翼眼角泛出淚花,哪怕是硬漢也會流出辛酸淚,何況張翼承擔了如此之大的壓力,被同僚質疑,被叛亂刺激……
而這時,孟琰也已經受不了這種長時間的對峙局面,隨著時間越拖越久,這種形勢便越來越難改變,于是他與輔匡決定當即出兵挑營,面對訓練不足的叛軍,他們完全能夠一舉擊潰他們。
“休明,我與你同去。”輔匡突然拉住了孟琰,他去可能有些危險,就讓張翼在這里留守看營,他二人前去進攻。
見輔匡打算親自上陣,這也是振奮大軍士氣的一個關鍵因素,但他很不理解的是張翼為何躲避?
“待戰后再與你解釋,伯恭他太累了,以前的話,是我說錯了,我應該向他道歉。”輔匡站在那里對孟琰愧疚地喃喃道。
可見,輔匡對張翼的錯怪感到愧疚,但現在并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孟琰提著五尺蠻刀,雙眼頓時泛出殺意,他左手扶馬,順著力氣一躍上馬。
希律律——
而輔匡也騎上戰馬,提著一桿玄金點鋼矛縱聲大喝道:
“將士們,出發!”
駕——
說著,孟琰與輔匡胯下戰馬仰天長嘶,三千精銳步騎緊隨其后,雖然天氣炎熱,但他們想要戰勝眼前的叛軍的心情更為熱烈。
為了進一步振奮大軍士氣,輔匡回頭看向跟在旁邊的旌旗手喊道:
“打起我大漢旌旗!”
“諾!”說著,旗手便換下手上那桿將旗,把放置在戰馬上的“漢”字旌旗套上了旗桿。
嘩啦啦——
這面旗幟瞬間趁著戰馬快步前進的速度而迎風招展,跟隨身后的蜀軍將士們看到“漢”字大旗的那一刻,無論是心情還是內心中的熱情,都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將士們,南中叛亂乃因劉胄所起,百姓皆被其蒙蔽,可以說是罪大惡極,窮兇極惡!攻下味縣,讓劉胄的腦袋掛在我大軍的營門上,以告慰戰死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聽著輔匡那激情而又高昂的鼓舞,這支三千精銳的心情在振奮的基礎上再進一步,由振奮變為瘋狂,既然對手已經近乎于癲狂狀態,那么他們也不甘示弱。
喔——
喔——
喔——
殺聲震天,旌旗蔽日,味縣城外蜀軍嚴陣以待,而城內的劉胄卻絲毫不懼,他命令所有叛軍出城與蜀軍交戰,只留千人鎮守城池。
“黃元,你留下親自鎮守城池,我倒要會會蜀軍真正實力!”劉胄提著在味縣軍械庫挑選的一把刀怒火沖天地策馬出城。
而那些南中叛軍也隨著劉胄的步伐一同出城打算與蜀軍進行直接的較量,殊不知劉胄的行為正在將他們推向萬丈深淵。
駕——
看著眼前這些南中人紛紛出城交戰,輔匡心中頓時一陣歡喜,要知道敵軍剛剛攻城便出城迎戰,除非對方士氣低迷,出城迎戰才為上策,但他也不看看這些蜀軍的精氣神和氣勢上就已經幾乎碾壓他們。
“哈哈哈……劉胄啊劉胄,若說你毫無腦子也不為過,你真的以為一戰便能把我大漢的精銳打垮嗎?”輔匡策馬上前對劉胄一陣嘲諷,也是對周圍一片叛軍的隱含勸說,再不投降,你們就只有和劉胄一起去見閻王爺吧。
看著輔匡那個嘴臉,劉胄是又恨又氣,要不是他在永昌的影響力極強,估計連永昌郡的南中人也能被鼓動一起反叛。
“輔匡,給我拿命來!”劉胄氣不過他,只能以交手的方式來教訓一下輔匡。
哐啷——
劉胄雖然體格高大,力道十足,但終究是山野莽夫,和輔匡受過正規訓練與常年征戰沙場相比,劉胄可以說得上是一個門外漢。
砰——
緊接著,輔匡甩出玄金點鋼矛,把劉胄手上的刀狠狠地蕩開打掉,不僅如此,他趁勢而上,又刺出一矛直奔其面門而去。
“不好!”劉胄見狀不妙,便馬上縮頭,手上的刀也被輔匡打在了地上,他此刻的心理盡是恐懼,一心只想逃出輔匡的圍攻。
而孟琰率領三千步騎絲毫不留情,他們沖鋒陷陣,把眼前的叛軍殺得丟盔棄甲,片甲不留,甚至還有些存活下來的人直接跪地投降。
城外雙方交戰不到兩刻鐘,從交戰到結束只是一炷香的時間,這讓城上鎮守的黃元大吃一驚,僅僅三千人就把他們城外的四千多人的兵馬殺得七零八落,就只有幾十人跟著劉胄逃回城內。
“劉胄,倘若再不投降,大漢援軍至時,便是你們的死期!”輔匡指著城上的所有叛軍喊道。
而孟琰救人心切,他并沒有停留下來,而是率領這些兵馬繼續進攻,他認為這些人不堪一擊,不僅如此,孟琰只身一人沖向味縣城門,身后步兵緊隨其后,手提攻城槌一個勁的擊砸城門。
“嗯?!”輔匡突然聽到隱約的聲音,他看向西面的叢林里,竟然有大部分身披鐵甲的士兵沖殺而來。
而再定睛一看,這些人打著旌旗,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句”和“王”。
這讓輔匡大喜過望地喊道:
“是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