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香氣，像是沖入雞窩里的黃鼠狼那樣充滿了侵虐性，很快就充滿了寧道凡的鼻腔，讓他一度覺得自己的鼻子失去了知覺。
“沒聽見公主在問你話嗎？”
這充滿芳香的呵斥，讓寧道凡心生不滿，同時也皺起了眉頭。
沒錯，這老頭連說話的時候都會有一股濃烈的香氣溢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口吐芬芳？而且這老頭的語氣十分的不耐煩，就好像是工賊們在訓斥沒有完成生產任務的下屬。
寧道凡，雖然覺得那站在旁邊的血衣少女很漂亮，可是他不喜歡這個老頭說話的語氣。
“我聽見了。”
于是，寧道凡的語氣自然也溫柔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畢竟任誰被剛見面的陌生人給頤指氣使地口吐芬芳心情都不會太好。
聽見了……
但不想回答，怎么了吧？
他寧道凡就是這樣的漢子，就是這樣的居士。
想到這里……
寧道凡得意的笑了起來！
可寧道凡最終沒有硬氣起來，因為那滿身香氣的老者，在說話的時候展露了下他的靈力質量，而這種被個人意志給完全支配了的靈力，寧道凡只在蟹將軍身上看到過。
也就是說，這位滿臉堆笑的老者其實是個金丹境強者。
果然……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寧道凡的笑意，也在意識到對方是金丹強者之后戛然而止，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腿軟。
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并努力地編織著自己最新的身份：
“在下乃是中土一閑散修士，最喜歡探訪名山大川，這次途徑貴寶地見此地山川毓秀，便尋著那股靈氣想要一觀洞內形勝！”
寧道凡說話的時候，甚至還對著那老者鞠躬抱拳，像極了那些踢到鐵板之后的浪蕩士子。
“是嗎？”
“是是是！”
寧道凡連說三個是字，頭點的跟啄米的小雞崽子一樣，再也不敢嫌棄老者嘴巴里面的味道。
“可我怎么覺得，你心懷不軌呢？”
老者眼睛一瞇……
同時，還吐出修長的粉嫩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耳根，半只手臂已經被烏黑的靈力包裹。
也就是說，這位金丹境的老頭隨時會對寧道凡出手。
“曲爺爺，你不要嚇他了！”
“是，公主……”
“把他殺了，誰帶我去人間？”
“是屬下唐突了！”
在血衣少女的埋怨聲中，這老頭無奈地退向洞口，可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寧道凡看，神念更是從頭到尾將寧道凡全身給掃了不下十遍。
接下來，就是寧道凡和面前這位血衣少女的獨處時間了！
可面對這絕美的少女，寧道凡根本興奮不起來，甚至在那少女的視線之下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區區孕靈境小妖，卻能呵斥一個金丹境的真妖……
這得是什么家庭？
世家門閥在妖族，這句流傳于九州大陸之上的話果然沒錯。
“你是誰？”
第三次了，這是這個血衣少女第三次問寧道凡這句話了。
也就是說，這血衣少女和那老頭都不相信寧道凡剛剛的說辭，但為了給寧道凡一個活命的機會，所以這才連續問了寧道凡三次這個問題。
要是寧道凡接下來繼續撒謊……
要知道，事不過三！
所以，寧道凡直接就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是你們隔壁養豬的！”
寧道凡語速很快，生怕自己說慢了之后會被灰灰掉。
“哦，你就是那個亂排廢水污染環境還將包裹著自己子孫后代的綢布丟入下水道的人渣？”
寧道凡：“……”
寧道凡覺得，他彎下去的腰可能再也立不直了。
不只是精神上的……
更是身體上的！
男人和絲綢的事情，可以用三億子孫后代來形容嗎？
而且……
少女，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可愛的語氣說這種戳人心窩的話？特別是那句包裹著子孫后代的綢布是什么意思？他寧道凡真的不明白。
吾輩修士，可都是正人君子啊。
“哼！”
血衣少女發出一聲鼻音，然后很是得意地看著寧道凡的表現。
只見她憑空變出一根繩索，自己牽著繩子的一端，又將另外一端綁在了寧道凡的手腕上面，然后嘴巴里面念過一陣法訣之后，這根連接著血衣少女和寧道凡的繩索又消失不見。
同時，寧道凡覺得有什么東西鉆進了他的手腕，就好像是被山間的野蜂給扎了一下。
“本來我是不想去找你的，可誰叫你自己送上門來呢？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公主的第一個人奴了！是獨屬于本公主的財產。”
人奴？
寧道凡直起背脊，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正在對面瞪著個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血衣少女，頓時覺得天昏地暗。
修道七年……
卻是這個結局？
不過寧道凡只是沮喪，還沒有覺得失去希望。
吾輩修士，從不言棄。
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你不要覺得這是什么不好的事，多少人族想要拜在我血翼蝠王門下卻沒有路子。”
冷不丁的，那正在血衣少女身后站崗的老者如此說道，語氣里面帶著嚴重的驕傲和蔑視，就好像寧道凡能給他們當狗是多么榮幸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還是一步登天？
莫名其妙被人奴役了，還要感謝奴役我的那個家伙？就算是他寧道凡榨取二狗的勞動力，還要給二狗畫一個大大的餅子呢！
可你們呢？
聽著那老者冷不丁的一句話，寧道凡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堂堂山海大界至高人族，怎么可以做區區妖物的人奴？
這樣的話，還是去跟那些軟骨頭的家伙們說吧。
他寧道凡每天其它的優點……
就是骨頭硬！
“每月俸祿三百靈石！”
忽然，血衣少女在寧道凡的臉越來越陰沉的時候開口了。
寧道凡頓時就不氣了……
這大餅真香！
你早說嘛……
為什么不早說呢？
他寧道凡除開骨頭硬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能屈能伸。
能拜在血翼蝠王門下，簡直是他寧道凡兩輩子修來的福分！
而且，名號里帶個王字……
連晚輩的護衛都是金丹真妖，那這血翼蝠王怕不是金丹之上，乃是在十萬大山中都可以稱霸一方的大妖？難道說他這次真的抱上了大腿？
可沒等寧道凡多想，那血衣少女又憑空取出幾張白紙，然后又控制著一團鮮血將那白紙侵染。
等待血液散去，那白紙之上赫然出現了幾個條例，而那條例的開頭就是七個大字——
人奴的自我修養！
寧道凡取下這浮空的白紙，然后拿到面前看了個仔細。
這一看，可不得了！
看到這些條例，寧道凡直氣的渾身發抖，大熱天的渾身發冷手腳冰涼。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我們人奴到底要怎么樣活著你們才滿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人奴的壓迫，人奴何時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站起來？
氣抖冷！
“誒……這是什么？”
人奴條例第七十三條：在必要時滿足殿下的生理需求。
這就很棒啊！
看著正歪著頭眨眼睛的少女，那忽閃的大眼睛直腳寧道凡心疼。
這波啊……
這波人奴站起來了！
“你在干什么？”
“哦，我在練拳！”
聽見寧道凡的話，血衣少女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她也練過拳，拳不是這么打的呀！
感冒了，實在是寫不出來了。
太難受了……
這鬼天氣，一會涼，一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