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四好像還沒聽懂,沈老福又說了一句:“我是不會讓二后生去辦這件事的,你趁早死心,別一天到晚驢頭一晃什么事都敢干,田家的事你如果不想干了,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
說到田家,馬四嘆了一聲:“老福子,不瞞你說,田家要是沒有許麗麗從中插一手的話,我早就把事辦成了。”
“她干她的,你干你的,礙你什么事了?”
“我沒和你說過嗎?秦媽現在行動,完全在許麗麗眼皮子下面,她真把自己當成田家人了,根本就不讓秦媽上田家三樓!”說到這兒,馬四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她住在田家三樓?”
“住二樓。”
“那不就完了?”
“三樓有個暗室,咱們始終也沒找到進門的機關,許麗麗應該是知道了,她對秦媽說是遙控開關,遙控器就在田根寶身上。”
沈老福點點頭:“應該差不多。”
“差不多?你信許麗麗的話?”
“信不信能咋?你的人比她早進田家一個多月,不是也沒搞清嗎?”
馬四無語了。
沈老福開始教育馬四了,把精力集中到田家,別沒事盡想著干那些吃不著羊肉惹一屁股騷的事,把公安招來就啥也干不成了。
前一陣子干了這么多事沒被公安盯上,是僥幸,并不是咱們做得好、做得隱秘。
所以從現在起,要么專心干田家的事,要么就離開東風新村再考慮干別的。
馬四做出一副很認真聽的樣子,腦袋里卻在打自己的主意。
他又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來,就這么聽著沈老福的墨跡,還能靈感爆發想出這么多點子來,這智商……最少也得180吧?
可惜小時候沒好好學習,要不然就算考不上清華北大,也能考個北大清華吧?
都說下棋能看五六步才算高手,五六步也是一步一步來吧?
自己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一下就想出三步!
而且這三步棋可以同時走,說自己是高手?那是侮辱自己。
想著想著,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
“你笑什么?”
馬四收回因暢想而有些發散的目光:“我笑?我笑咱倆想到一起去啦!”
沈老福才不信他的鬼話,臉一沉:“馬四我再和你說一遍,二后生是我的徒弟,我不放話他肯定不會跟著你干傻事的,你趁早別打他的主意!”
“是嗎?”馬四馬上又說:“那是肯定的,你不同意我還弄個啥,以后再說吧。”
沈老福知道他又有新的蠢主意了,八成還是想從田麗麗身上薅一筆。
沈老福猜的沒錯,馬四這個人就是這么執著,利用二后生薅田麗麗一把只是他想辦的三件事之一。
還有兩件,一件是把許麗麗是如何成功冒充楊來鳳進入田家這件事搞清;
另一件事更狠,可以說是解決田家事情的終極手段。不求什么暗室和夾壁墻的開關在哪,只求知道田家在里面藏了什么東西。
藏了什么東西也不重要,估計一下值多少錢,如果值得的話,根本不用那么費事找門找鑰匙,直接把田家的墻給他拆了。
如果這樣,馬四就又進步了,這不是偷,是搶。
沈老福對馬四也沒辦法,只能回去以后囑咐二后生不能被馬四給利用了。
之后,二人說了一些車轱轆屁話后,結賬回家。
不僅逼著老板給他打了七折,臨走還多訛了兩個蔥花餅給沈老福帶上。
“明天當早點吃,最好泡著水吃,歲數大了得吃軟乎點的,老牛為啥吃嫩草,因為嚼不動干草啊!”
這是損沈老福呢,這么大歲數還惦記人家許麗麗。
沈老福沒在意,拍拍馬四的肩膀:“耗子尾汁吧!”
“耗,耗子?”馬四沒聽懂也沒問,沈老福每天都會說幾句不是人話的東西出來。
自己馬上有三件大事要辦,沒工夫和他較真兒。
沈老福的話馬四還是聽進去一部分,珍惜現在,局面一片大好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不能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惹出麻煩來。
回去以后立刻下令,今后和崔向天尚云的聯系,以打電話為主,如果要見面,比如送飯之類的事,走一樓后窗戶。
為了確保田家行動的安全,所有人一律跳窗戶進東風新村,不許走大門,打車或開車除外。
囑咐完滿家兄弟和王金寶,馬四就跳了一次窗戶。
借此示范一下,自己都四十多歲了還親自跳窗,你們年紀輕輕的有什么不能的?
領導就得起帶頭作用,馬四在自己想做的時候總能以身作則。
來到41棟2號,崔向天正抱著一個雞架子又嘬又啃,滿手滿嘴都是油。
不對啊,今天的飯不是土豆絲嗎?
為了安全起見,馬四和崔向天有約定,不能點外賣,自己做飯。
崔向天哪會做飯?連蒜苗和小蔥都未必能分得清。
尚云和他半斤八兩。
馬四充分表現了他的仗義,有哥一口吃的就不能讓你餓著,不會做就不做,哥給你做。
這樣,馬四就天天給崔向天送飯,做飯的當然不是他,那些還沒派出去的家政有時會幫忙做一些,味道還不錯。
可大多時候都是滿家兄弟抄勺主灶的,那味道……反正鹽是每次都放的。
崔向天不好意思白吃,他每天給馬四交30元的伙食費,尚云來了以后交60元。
馬四倒也沒客氣,親兄弟明算賬嘛。
每人每天30元不算貴,可一絲肉都沒有就不算便宜了。
雖然退給小座套15000,但崔向天手上還有些錢,馬四不給吃肉,只好自己偷偷買點了。
沒想到,第一次就讓馬四撞上了。
崔向天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已基本啃完的雞,對馬四說這是尚云今天在東風新村中心街買的,熏雞架,三塊錢一個,味道不錯,就是沒啥肉。
馬四這缺德貨,偏要揭人的短,他拿起桌上一根明顯是雞腿骨的骨頭晃了晃:“你這個雞架牛逼格拉斯啊,還有雞腿?”
“四,四哥……”
“你啊,一點也沒隨我,不誠實。”馬四又晃晃那根骨頭。
我隨你?我是你兒子?
崔向天沒敢反駁。
“尚云呢,去哪了?”
“噢,他去后面中心街買包煙,順便溜達溜達。”
“行,沒事別出村就行。”馬四站起身來:“回來告訴他一聲,以后去服務社走后窗。”
馬四走了后,崔向天暗自慶幸,還好這老東西對尚云沒懷疑。
此時的尚云,已經在九龍官邸里的花園里潛伏了半個多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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