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麗麗對許麗麗提供的信息感謝了一番，但始終也沒說她要怎么應對。
“我明天還有一個任務，跟蹤替你拿錢的人！”
“啊哈哈哈哈，老田真是老糊涂了吧？不怕你被歹徒打一頓啊？”田麗麗笑得更歡了。
“我是把情況告訴你了，你可別把我賣了！”
“怎么會呢？你妹我是那種人嗎？我還想給你分點錢呢！”這倒是田麗麗的真話，給姐姐分錢總比讓外人拿了去強。
如果事事都能得到這位姐姐的配合，那……
姐妹同心，攜手撈金。
“我才不要你的錢呢，咱家最近事情夠多了，我只想家里能安生些。”
連許麗麗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真虛偽。
“好吧，你是正人君子，那我給你買個禮物總不會不收吧？”
“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想想明天怎么辦吧！”
“放心，我絕對把老田頭給你弄暈乎了！”田麗麗又說了一句：“你等著看戲吧！”
張小凡回到局里后，一分鐘也沒閑著，按小座套的說法，那個在九龍官邸打張玲娜和她小情人的大個子男人應該是尚云。
張小凡把這個男人出現在東風新村門口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選了幾個面部較清楚的截圖。
雖然戴著墨鏡，但小座套肯定能認出。
為了不讓小座套通過截圖發現警隊已經在東風新村設了監控，張小凡還請監控室的技術人員用PS把截圖的背景換成了東川某娛樂中心。
然后將圖發給了小座套。
和人說人話，和鬼……也得說鬼話。
張小凡附的文字中并沒有直接問這個人是不是尚云，而是問，尚云和這家娛樂中心有什么關系？
小座套的回復很快就來了，還是老一套：不知道，等我出院后幫你查一下。
張小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人正是尚云。
半小時后，另一個消息傳來，讓張小凡的大腦皮層瞬間興奮到了。
“看見許麗麗了！”監控室的小柳打來電話。
剛回辦公室倒在沙發上準備歇歇的張小凡像身下裝了彈簧般的蹦了起來：“在哪兒？”
“東風新村，不過不是太確定……”
“什么毛病，盡說半拉子話，傳染的是不？我馬上來！”
也難怪，監控室的人員是根據現有影像資料反復強行記憶形成對被監控人印象的，他們又沒見過本人，哪好百分百確定呢？
很多時候，他們也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監控屏，而是隔段時間用快進倒退的方法把有疑點的片段濾一遍。
對于那些沒被要求實施監控的眾多探頭，就像許麗麗想象的一樣，不出事幾乎永遠都不會看。
確認嫌疑人是辦案人員的責任。
張小凡飛步上樓，幾乎是撞入監控中心的。
往監控屏上一看，不是許麗麗還能是誰？
幾年沒見，身材保持得真好，幾乎一絲沒變。
一直低著頭進入了東風新村。
而且，一直向北、向北……
“是不是許麗麗？”小柳抬頭問。
“百分之九十九……”如果非要較真的話，監控下的這位低著頭的人還確實不能說百分百就是許麗麗。
但張小凡對許麗麗……太熟了。
“張隊真嚴謹啊，九十九不就是可以確定了嗎？”
“損我是不是？”張小凡推了小柳一把，然后抬頭宣布：“我代表刑警隊全體干警對大家表示感謝！”
“又感謝？”另一位值班民警問。
“這次不光賣嘴皮子，請你們全體搓一頓！”賣嘴皮子的次數多了就沒人信了。
誰知小柳又來一句：“這個月的工資還沒花完？”
張小凡的工資不夠花在局里是出了名的，一個月有20天在加班，除了少數成立專案組的任務是局里或隊里負責伙食外，平常是張小凡個人拿錢的時候多。
更不用說張小凡的線人多，就拿小座套來說，請吃飯，去醫院看他還要帶些水果……
小座套還算好的，有個別沒臉的線人在提供線索前先哭窮，雖不敢明著要錢，但就是那個意思。
一次不多，十塊二十塊的給頓飯錢是常事。
這工資自然是沒多少富余。
“我們全體AA制請你們還不行？”張小凡已經在這兒失去信任了。
“行，那咱們吃啥？”小柳問。
“麻辣燙！”
一共三個值班人員，發出了幾十個人才能發出的“噓”聲。
這次的發現可謂巨大。
不光是這個百分之九十九的許麗麗，還有同她一起進東風新村的兩個人。
在上次東風新村偶遇車禍對沈老福產生懷疑后，趕到中心醫院的張小凡是見過錢生蓮的，這才隔了十天左右，加之錢生蓮并沒像許麗麗一樣低著頭，不時還側過臉說話，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
那另一個男人，大概就是田根寶了。
這個發現的重大意義在于，把之前所有從道理上講不通的線索和現象統統串聯在了一起。
之前的一些猜疑也得到了進一步的確認。
前兩天東職門前發生的綁架案也與田家有關，之所以很快就放了人，那是因他們發現綁錯人了。
他們原本要綁的人是田龍龍！
至少，從有可能變成了很可能。
至于馬四有沒有參與其中，有待進一步確認。
這個田家也夠古怪的，前幾天對范長生跳樓一事矢口否認，有民警分析可能是范長生與田麗麗偷情被發現，家丑不可外揚的緣故。
由于當時沒有更好的解釋，暫且認同了這個猜測。
現在看來，不一定。
崔向天、馬四、沈老福、許麗麗，包括小座套，像一只只螞蚱般，一起拴在了東風新村這一根繩上。
他們要干什么？
如果他們目的相同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田根寶家了。
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至少給下一步行動提供了一個可能的方向。
還有，許麗麗怎么會和田根寶夫婦相隨而行呢？
監控下看得出雙方關系足夠親密。
田根寶住最后一排，楊俊偉上次碰到疑似許麗麗的人也是在大約后三排房的位置，他們是鄰居？
又該麻煩一下居委會和社區了，集中調查一下后三排房的住戶情況，看看許麗麗是不是住在這里。
此時的許麗麗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疏忽成功地被刑警捕捉到，從而使案件進入了一個新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