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軍在張小凡送小座套回到病房后的第一時間跑到病床邊,問小座套和張小凡談了什么。
“該談的都談了!”這幾個字一出,小座套發現,自己的嘴和舌頭又疼上了。
剛才和張小凡聊了那么多也沒疼,神經太緊張的緣故,居然忘了疼?
“啥叫該談的,不該談的?”
“老子疼!”小座套指指自己的嘴,不理周小軍了。
怎么問也沒用,小座套一副死樣,就是不說話。
無奈,周小軍只好給師傅沈老福打電話,把張小凡帶著小座套離開病房,到小座套什么也不肯說的事匯報了一遍。
沒過多久,沈老福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這老家伙今天對自己不錯,他的電話不能不接,嘴疼也得和他說幾句。
小座套接起了電話。
“放心吧,老福子,我小座套再不是人也不能把你賣了,和張小凡聊天內容里,從頭到尾沒提你一個字!”
他確實是沒賣沈老福,但沒提一個字是瞎說,張小凡問到過沈老福。
“這么說,你和她聊了些啥是不準備告訴我了?”沈老福多精明,馬上就猜到了小座套的意思。
“我小座套當你是朋友,不騙你,沒打算告訴你。”
“噢,知道了。”沈老福居然連為啥不告訴他也沒問,因為他知道,問也沒用,他不會說。
小座套倒是主動解釋了一句:“我不想告訴你是怕你那個操心的命把這事放在心上,不想讓你牽扯進來。”
這話估計沈老福聽了后是有一定暖意的。
因為他一直就把自己當成一股碰瓷界中最后的清流,刻苦鉆研,不斷進取,操心行業發展、操心技術創新、操心徒弟成長……操碎了心。
“老哥謝謝你,別怪老哥多嘴,有一件事還是要提醒你,你要是蠻干的話可能會把麗麗扯進來。”
“放心,不會的。”小座套說他自有分寸。
壓了小座套的電話,沈老福開始心神不安起來。
小座套雖然比馬四這個人靠譜,腦子也好用得多,但卻沒法讓他放心。
他相信,剛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張小凡來醫院找他私下談話,按常理,小座套肯定會借張小凡的手報復馬四和崔向天。
但這里夾雜了一個許麗麗的安全問題,就沒那么簡單了。
小座套喜歡許麗麗,馬四那頭蠢驢看不出來,但沈老福門兒清。
為了許麗麗,小座套不可能把崔向天和馬四一鍋端到底。
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連沈老福也吃不準了。
甭管是馬四還是崔向天,小座套哪怕透露一點最不重要的信息對許麗麗也會有不利。
他說得那么有把握,讓沈老福難以相信。
沈老福不僅愛思考,還喜歡換位思考。
如果我是小座套,我會告訴張小凡點什么,既能報復了馬四和崔向天,又不會影響到許麗麗呢?
幾乎次次都有收獲的換位思考今天一點效果也沒有,怎么也想不出一個能害崔馬又不傷許的辦法來。
思來想去,這事還得怪馬四和崔向天,兩個作死鬼。
就算小座套黑了你們的錢,大家坐一起好說好商量的話,小座套即便不會如數送還,至少也得交出一半來吧?
和和氣氣把這事就解決了,至于動手把小座套打那么慘嗎?
聽小座套說尚云還讓三天之內再湊一萬給他,腦子里全特么裝的是狗屎吧?
也不想想這小座套看著好像有點慫,但能在道上混這么多年,是白給的嗎?
如果有下輩子,絕對不會和馬四崔向天這樣的人認識,太影響智力發育了。
越想越氣,便給馬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抓緊給小座套賠禮道歉,現在也許還來得及。
沈老福判斷小座套今天可能只給了張小凡一點小線索,下一步要看馬四崔向天怎么做,如果不能令他滿意,問題就大了。
哪知,這時的馬四剛會完未來的親家,吹了滿桌的牛逼后上了出租車,興奮勁還沒過去,更不要說還有些酒勁,完全不在乎。
“我沒聽錯吧?我給小座套道歉?他神馬級別,配嗎?”
“你不知道自己有把柄在小座套手里嗎?”
“他還有把柄在我手里呢,老福子,你是人越老越沒膽了啊,有什么招數讓他放馬過來,我就不信了,他能咬了我的逑?”馬四的聲音還越來越大了。
氣得連一向自認是道上最斯文人的沈老福也罵出粗話了,不過是壓了馬四的電話后,書生形象還是要保持的。
沈老福來到陽臺,陽臺的側墻邊放了一個桌子,上面供著幾尊神,插了三柱香,磕了三個頭,求神保佑吧。
保佑自己平安無事,保佑許麗麗盡快成事,至于馬四和崔向天,一條死路是肯定的,保佑他們別壞了自己和許麗麗的事,好歹把命留到田家之事大功告成后。
拜完神后,沈老福又想起了許麗麗,對于小座套來說,她才是神,為啥不讓她來勸勸小座套呢?
老規矩,先隨便發一個字的信息給許麗麗,等她找合適的機會給自己回電話。
許麗麗的電話很快就回過來了,沈老福把情況大致和許麗麗說了一下,表達了他的擔心。
沒過多一會兒,小座套就接到了許麗麗的電話。
“套兒,今天挨打了?”
她這么一問,之前一直瞞著她有關崔向天的事就全暴露了。
小座套的嘴和舌頭又不疼了。
用盡全身之力給許麗麗解釋,有時還帶幾聲哭腔。
說這么做就是想給許麗麗像像樣樣地買一件禮物,沒想到馬四和崔向天對自己這么狠,但為了許麗麗,這口氣他咽了。
“那你和張小凡都說了點啥?”
“啥有用的也沒說,真的。”
“她是怎么知道你被打住院的?”許麗麗問。
“之前我答應過她要幫她打聽崔向天的事,今天她問有沒有進展,非要當面和我談,我只好告訴她我在醫院了。”
“她沒問是誰打了你嗎?”
“問了,我告訴她是因為和馬四吵架,被馬四的手下打的,還告訴她馬四已經賠禮道歉了。”
小座套又編瞎話了。
但他認為,這句瞎話是善意,許麗麗戰斗在第一線,她的事是大事,不能讓心愛的人因此分了心而影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