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抖法，能讓自己混過這一關，而又不把張小凡的懷疑和許麗麗撇清呢？
張小凡對自己與許麗麗沒有聯系這事始終不太相信。
還有，對自己兩次去九龍官邸的事那就不是不信的事情了，而是懷疑，說嚴重懷疑也不過份。
想到這里，小座套有了主意。
干什么都要有經驗，撒謊撒得多了，這編瞎話的速度和合理性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其實……”小座套這時突然覺得嘴和舌頭也不怎么疼了，說了兩個字后抬頭看看對面的張小凡。
本來除了靠椅背外，坐姿還算正規的張小凡這時把雙臂交叉到了胸前，頭還稍稍傾斜了一點。
就怕她這一套，擺出一付完全聽你講的架式。
“其實崔向天這事吧，我一直是了解一些情況的。”
張小凡還是沒表情。
“只是情況不確實，沒敢向您匯報，怕給您造成誤判。”
“謝謝關心，接著說？”張小凡抿著嘴，似笑非笑，這表情還有點頑皮？
小座套此時覺得，對于自己來說，張小凡就是個惡魔。
直接交代吧，再兜圈子也沒什么鳥用。
小座套一整套現蒸熱賣的謊言立刻出籠。
他告訴張小凡的故事是這樣的：
崔向天有一個小兄弟叫尚云，前兩年離開東川去了外地，最近回來了。
前幾天，具體哪一天他記不太清了，尚云來找到他，求他替崔向天辦一件事，說是求，和威脅差不多。
讓他去九龍官邸去找吳云芳和另一個人，崔向天的情人娜娜。
從她們手里拿點錢再轉交給他。
用途不用說，肯定是準備逃亡路上的盤纏。
小座套不敢違抗，只好按他的要求辦了。
這也是他那天女扮男裝的原因。
從這里起，有幾句是實話。
吳云芳不給拿錢，她也確實沒錢。
找到娜娜后，娜娜給了些錢。
“張玲娜給了你多少錢？”張小凡突然插了一句，這也是在提醒小座套，公安確實掌握了不少情況，點一點你，別胡說。
效果立現，小座套驚了一下：“張，張玲娜？你們知道？連我都不知道娜娜的大名叫啥……”
張小凡又把表情收回去了：“接著說。”
那就接著說實話吧。
娜娜給他拿了八千。
同時還答應過幾天再給拿三萬，讓小座套再去取。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去找娜娜。
這幾句張小凡基本信了，和監控看到的情況都符合。
再往下，小座套又開始編了。
自己沒和尚云說實話，只給了他兩萬塊。
誰能想道，這家伙不知是怎么知道自己黑了他錢的，以馬四的名義把自己約到暖心服務社，暴打。
然后，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剛才不是說，是馬四的手下打了你嗎？”
小座套一嬉臉：“我剛才，沒想好要不要說崔向天的事，只好往馬四身上推了。”
說完馬上又更正：“不是我有意想瞞您崔向天的事，我是準備把崔向天徹底找到后再告訴你們，直接抓他，我就安全了，在抓到他之前，我真有點不敢說，怕他知道以后報復我啊！”
“照你這么說，馬四知道崔向天的下落？”
馬四這家伙再可恨，也不能在這幾天出事，他一出事肯定得把許麗麗在田家的事咬出來，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保馬四。
小座套連忙搖頭：“應該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躲著尚云，尚云是實在找不到我才想起讓馬四騙我去他服務社的，這事……我覺得尚云不會把崔向天躲在哪兒的事告訴任何人的……”
公安再神也是人，不是神。
有些不經意的表情會隨著事情的發生不自覺地流露出一些，小座套最后這一段話說出的時候，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恰巧被小座套看見了。
心中一喜，張小凡這一皺眉和接下來的表情說明，她在琢磨這件事的合理性。
至少，她信了一部份。
這樣的話，自己也許就算把今天這個難關過了。
小座套判斷得沒錯，這一回合，和張小凡算是打了個平手。
“接著說。”張小凡還是這三個字。
“沒，沒啥可說的了，尚云把我黑他的錢也搶回去了，答應我的跑腿費也沒給。”
“你最近見到沈老福了嗎？”
“見，見到了啊。”小座套飛一般地轉了一下腦子，馬四那里八成被監控了，這事得說實話：“今天尚云打我的時候，沈老福也在。”
“沈老福知道崔向天的事嗎？”
“不知道，沈老福今天是去馬四那串門，碰巧。”小座套忙替沈老福開脫：“在今天之前，沈老福根本就不認識尚云。”
“還有呢？”
“還有，就是尚云要打我時，沈老福還讓馬四幫我說句話，馬四這個王八蛋不管，沈老福就氣走了。”
這一點也與監控畫面相符，沈老福確實是先出來的。
“然后呢？”張小凡又問。
“然后……沈老福一直在我們小區等我，是他把我送到醫院來的。”
看著張小凡微微點了一下頭，小座套也松了口氣，差不多過關了。
“張隊，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你把崔向天的藏身之處打聽到！”小座套也來個趁熱打鐵，他覺得以目前自己交代這些，恐怕已經夠拘個十天八天的了。
不過也不一定，自己剛說了，是被逼的。
“還有嗎？一次說完！”張小凡嚴厲了起來。
“沒，沒，真沒了。”
張小凡站起身來：“我告訴你小座套，你現在已經是犯罪嫌疑人了，如果還有別的事瞞我，我很快就會查清的，這個不用我給你細講吧？”
“不用，不用，張隊，我一定立功，一定立功，幫你抓住崔向天！”小座套嘴上這么說，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的，只有立功把崔向天抓住才能將功贖罪。
只要許麗麗的事一辦完，馬上就帶著公安去抓崔向天。
雖然自己不知道崔向天的準確住處，但這事不難。
張小凡把小座套送回病房，出了住院處，沒走幾步就看見一男一女在一顆樹下聊得正歡，嘻嘻哈哈的。
這不是田根寶的女兒田麗麗嗎？
這個男的……正是被周小軍趕出來的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