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
這時，白澤猛地拊掌大笑：“如此一來，這場西行就不是玉帝或者如來能夠控制的了，所有渴望成為棋手的大能都會參與到這場棋局中來。”
妙你妹啊！
妙你奶啊！
如果眼神能殺人，白骨一雙兇殘的眼睛早就將這廝千刀萬剮了。
棋手的多少和棋子的危險程度是成正比的，棋手越多，棋子被毀的可能性就越大。
畢竟你永遠猜不透危險來自于何方。
他媽的，老子就是這盤棋上的棋子啊！
許是白骨的目光太過銳利，白澤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叫聲頓時一停。
“不用擔心。”媧皇明顯猜出了白骨心中所想，寬慰說：“渾水才好摸魚，不將水攪渾的話，玉帝乃至如來的目光都會始終放在你們身上，你的壓力將會更大。”
白骨信她個鬼。
這祖宗指定是奔著量劫去的，搞不好還會演變成諸圣亂斗的無量量劫。
惹不起，惹不起。
將西游的難度強行提升至封神級別，這他媽誰能受得了？
“娘娘，我突然覺得還是跑路更適合我。”白骨真誠說道：“什么雄心壯志，什么逆天而行，都不是我想要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才是我夢想的生活。”
媧皇：“白骨，開弓有回頭箭嗎？”
白骨點了點頭：“有啊，我能給您射出來。”
媧皇：“……”
“我會護著你的。”
白骨大著膽子說道：“別忘了圣約啊，娘娘。”
媧皇：“……”
“你怎么這么慫呢？”
白骨：“膽大的墳頭都長草了。”
媧皇眼皮跳了跳。
這熊孩子，一點都不聽話！
“如果我收你為徒呢？”
白骨靈魂猛地一顫，艱難說道：“這不是收不收徒的事情。”
“親傳弟子！”媧皇淡定加碼。
她知道須菩提不像表現出來的這么簡單，但可以肯定的是，須菩提不是圣人。
甚至從現實中來看，須菩提連玉帝都比不上，否則也不會如此偷偷摸摸的反天了。
那廝和媧皇之間的差距，比自己與玉帝之間的差距也小不了多少。如果沒有西游這檔子事兒，白骨多認個師父，甚至是改換門庭一點壓力都沒有。
須菩提肯定也不敢跑到媧皇宮來找媧皇麻煩。
但是，說一千道一萬，媧皇預想中的西游，是真要命啊！
“娘娘，圣約中不是規定，諸圣不得插手三界諸事嗎？”白骨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當即說道。
“傻孩子。”
媧皇失笑道：“圣約雖然是道祖制定的，但是最初版的圣約只有一條，即為諸圣不得在三界內開戰。
后來我們諸圣又自發添加了一些內容，才形成了今日條例。
也就是說，這圣約約束的是我們，監督人也是我們。當一件事情對所有圣人都有利的時候，又有誰會反對它呢？”
媧皇緩緩來到她身邊，輕輕揉了揉她腦袋：“你身上有一團龐大的因果，在這因果的影響下，你無處可藏，無處可躲。
我本可以放任你離去，反正不管你如何掙扎，最終都會被卷入這場劫難。
但你很合我眼緣，再加上今日這場緣分，所以我才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一場造化。你明白了，傻孩子。”
她明白了。
媧皇說的那團因果是她與須菩提之間的糾葛。
她想退，須菩提也不會讓她退，最終一定會用盡手段，逼著她繼續前行。
這就是對方給予她庇佑的代價。
更明白了。
媧皇說的沒錯，她不是在爭取自己的意見，而是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良久后，白骨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你是想問我為何要這么做？”媧皇反問道。
白骨默默頷首：“我雖不知道那先天功德以及后天功德有多珍貴，但能夠令其余諸圣默認這種行為便足以體現價值。您付出了這么大代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拯救妖庭遺民這個理由不夠嗎？”媧皇道。
“不夠。”
媧皇臉色漸漸肅穆起來，沉聲道：“那我就再給你一個……在天機混亂之前，我曾夢中來到一條長河上空。這條長河由時光凝聚而成，其中奔流的是眾生命運，我將其命名為，時間長河。”
白骨眼中閃過一抹震撼。
時間長河？
真有這玩意？
“我站在河上，看著眾生命運一往無前。在某個節點上面，我看到了人與妖勢不兩立，雙方有你無我。
在天道加持下，人族大勝妖族，殺的妖族只能茍延殘喘……由這里，我繼續努力的向前看，看到了妖族銷聲匿跡，看到了人族自相殘殺。”媧皇閉上眼眸道。
白骨迅速低下頭，以免對方突然睜眼，看到自己復雜的目光。
那時間長河應該是真的。
媧皇說的，就是他印象中未來的正常走向。
這時，媧皇陡然睜開雙眸，聲音肅殺：“我是人族的創造者，我愛我創造的這個種族。
人族，就相當于我的孩子。但，在擁有這個孩子之前，我是妖族大圣啊，哪怕是如今，我也被人稱之為，妖圣！
我的孩子與我的族群之間，不應該是有你無我，不應該是這種結局！”
白骨明白了，輕聲說道：“你懷疑是天庭在搞人妖對立？”
媧皇道：“不是懷疑，本身就是天庭在主導人妖對立。”
白骨想了想，道：“由此削弱人妖兩族的力量，保證神族的統治地位？”
媧皇點了點頭：“無數年來，天庭一直在這么做。
荒蠻時代，人類可以比肩神明，妖族與仙并駕齊驅；三皇時代，人類強者如云，妖族不遑多讓。
五帝時代，人族陡然滑坡，無法再與神明相提并論，妖族亦是開始沒落。
時至今日，人也好，妖也罷，但凡是脫穎而出的，居然變成了神，變成了仙，變成了天庭的臣子與奴仆。
我的族人，我的孩子，歷經千難萬阻，重重磨難，就是為了去給別人當臣做奴？”
貌似，這就是現實。
想反駁都沒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