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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破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單挑三國:開局教化張角

  烏辛心有所觸,但面上卻是嗤笑一聲。

  “新奇?當然新奇,在常人眼中,我這形象要么是鬼怪,要么是奇特玩物。

  想來在你眼中,也是后者吧。”

  張淵眉頭微擰,不悅道:

  “祭祀何故道出如此作賤之言?

  世間常人身高七尺余,然些許異數可達九尺,又或者矮至五六尺。

  若是照此言論,豈非他們皆是鬼怪玩物?

  再有聾啞、缺肢者,豈非連人都稱呼不得?

  在下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便有異常,也是天道命數使然。

  更何況,往往異常之人皆具異常之能,倒反比大部分常人要出色的多。

  在下之所以同祭祀交談,也是敬重祭祀之異而坦蕩。

  此時看來,卻是在下過于高估祭祀之心緒。”

  說到后邊,張淵還微微搖著頭,一臉失望之色。

  烏辛不由默然,十余息后,方才長嘆一聲。

  “四十二年前,我降生于世間,卻久久不能睜眼。

  滿歲之后,有巫以外力強行助我開眼。

  開眼即成,然,這副眼狀卻嚇倒了所有人。

  彼時,部族之人皆視我為鬼怪化身,認為我之出身,乃薩滿神之詛咒,乃大不詳!

  便是我之父,也同樣如此想法。

  恐慌在彌漫,惡念在沸騰。

  當夜我便被送上木架刑臺,將要被烈火焚身。

  彼時的我,仍舊懵懂渾噩,不識人間,更不知將要承受什么。

  當烈火燃起,當濃煙漫卷,我只會本能地嚎哭。

  只是,也就在我即將被烈火徹底吞噬之際,一道身影卻義無反顧地沖了進來。

  那道身影便如同驕陽刺破黑夜,深深嵌入了我之腦海。

  便是到了此時,仍舊清晰可見。

  那人便是家母,她將我拋離了火海,自身卻永遠留在了里邊。

  直至五歲,我才明白一切。

  當時家母無力阻攔族人,只能苦苦哀求巫開恩。

  巫不愿,但被糾纏的煩了,便以一命換一命之言辭作為推脫。

  那時我才知曉,家母并非無法沖出火海,而是不能。

  為了讓巫遵守承諾,也為了消弭族人恐慌之怒。”

  說到這里,烏辛撫摸著猙獰的左臉,身形微顫著,好似又回想起了那一幕,痛苦無聲,卻猶如實質。

  “只是,異數終歸還是異數,哪怕家母以命‘贖罪’,仍舊無法護我安危。

  在那之后,但凡是族中發生災禍,皆有人怪罪于我。

  身為‘罪魁禍首’,要么承受鞭刑,要么被棄扔于凜冬雪地……

  及至八歲時,那位父橫死泥沼,族中小帥更割去了我之小半下巴。

  還好我命硬,一直挺了過來。

  也同在八歲那年,老祭祀出現,終于將我救離苦海。

  十八歲時,我帶著滿腔仇恨返回,欲要將那個罪惡部族徹底鏟除!

  奈何啊,還未踏入駐地,便被一幫稚子化去了大半殺機。

  最終,我也只是宰了那些印象中有關的人物。

  大仇得報,然我之念頭,卻仍然無法通達。

  因為哪怕是在祭祀麾下,我仍然是個異數,受盡排擠與嘲諷。

  為了改變處境,我費盡心機,終于從一介侍徒成了祭祀。

  在那之后,便無人敢再對我不敬。

  我終于可以安心入睡,終于可以保證自身安危。

  然而,我也很清楚我之異相意味著什么。

  是以,我只能遮掩面容,并規規矩矩、低調行事。

  我只想安安靜靜過完這一生。”

  聽完烏辛的自述,張淵不由滿心復雜。

  如此艱辛歷程,怕是很多人根本堅持不下來。

  哪怕未被折騰死,也會直接一頭撞死!

  烏辛能夠一路挺過來,心理素質又該何等強大?

  他之所以要與烏辛攀談,也是看出了對方之不凡。

  因為這位祭祀的武道實力竟然是一流初期。

  其余信息雖無法看穿,但智慧這一項定然不差。

  若不然,他又如何能從一個毫無繼承希望的侍徒,成為祭祀?

  再回想此前烏辛曾看穿木日逐就之陰謀,并提點羌渠及時應對,便又是一個佐證。

  至于烏辛為何不幫助羌渠直接破局,想來也是其“安靜過完一生”之心思作祟。

  沉默半晌后,張淵忽然發問道:

  “祭祀如何看待此番征略?”

  烏辛奇怪的看了一眼張淵,搖搖頭道:

  “外間之事,我無心理會,還是不予置評的好。”

  張淵眉頭微皺,暗道麻煩。

  微一思索后,換了個話題。

  “祭祀可有遠志?”

  問完之后,生怕烏辛再度避而不談,張淵又笑著補充道:

  “只是閑談而已,祭祀無需過多防備。”

  烏辛眼波微閃,忽的咧嘴一笑。

  “我之心志,惟愿世間異數不會同我一般凄慘,僅此而已。”

  張淵微微頷首,贊同道:

  “推己及人,祭祀當有悲憫世人之心。”

  隨之,張淵又語氣一轉道:

  “不過,此乃愿,而非志。

  志者,當窮盡一生之力以追逐、造就。”

  烏辛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

  “毫無希望之志,追之何用?”

  張淵眼中精光一閃,鏗鏘出聲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便如祭祀之愿,倘若能大幅開民慧、啟民智,讓異數不詳之觀念轉為天生奇才之認知,則祭祀之愿可化為志。

  如此,祭祀之志當可成真!”

  烏辛雙眼微瞇,明黃眼珠縮成蠶豆小點。

  “教不予民、書難普世,何以開民慧、啟民智?

  滿口空談罷了。”

  張淵哈哈一笑,忽的長身而起。

  “難,并不代表無法達成。

  若是人人皆畏難縮首、裹步不前,任他志向如何遠大,皆只能是黃粱一夢。

  然,在下不甘如此。

  我所圖所謀,皆為天下萬民之惠!

  我之志,乃百姓富足、萬民開智,乃老有所依、幼有所養,乃國盛軍強、威服宇內!

  而為了此志,我正苦心經營、殫精竭慮。

  便如此次征略,便是奠基之引。”

  說到這里,張淵居高臨下地盯向烏辛,目光灼灼道:

  “我知祭祀有大才,若能為我臂助,則宏志征途定然會順暢幾分。

  不過我也知曉祭祀多有疑慮,故而不愿強求祭祀為我效力。

  但,我會等著祭祀。

  倘若祭祀看到了希望,愿意出山相助,在下必無限歡喜!”

  說完,張淵朝著烏辛抱了抱拳,隨后轉身離去。

  不過就在張淵踏出七八步后,烏辛的聲音忽然從后方傳來。

  “大軍回返之前,王庭,不會生亂。”

  張淵的腳步瞬間一頓,嘴角不知不覺間露出一抹笑意。

  只要能破冰,只要出現突破口,那這座山頭遲早能攻下!

  夜幕漸臨,某座篝火堆前。

  看著呼延豹周邊堆著的諸多骨頭,再看看呼延豹身前疊著的十來根焦黃的羊腿,馬武看了眼手中的羊頭,瞬間感覺沒了香味。

  不遠處,呼廚泉指揮十幾個衛士再度送來六具烤全羊,瞥了眼呼延豹后,不忿的暗罵一聲。

  那張淵許下的承諾,憑什么要他們來提供?

  而且那個干瘦的豹蠻子也忒能吃,那可是羊腿,不是雞腿啊!

  這前前后后怕是已然吃掉了三十根!

  鬼知道那家伙究竟是如何吃下去的,也不怕被撐死!

  待得呼廚泉陰沉著臉帶人離開后,肖猛捅了捅趙毅的胳膊,小聲問道:

  “趙將軍,那阿蠻究竟還是不是人?

  得虧他出生在呼延氏,而且還是呼延羅之子。

  若不然,像他這般能吃,若是出生在普通牧民家中,怕是早便餓死了吧。”

  趙毅瞄了眼滿臉流油、大呼痛快的呼延豹,嘴角亦是不由得一抽。

  搖搖頭,輕嘆一聲道:

  “世間奇人,多有奇能。

  不過此前阿蠻倒是跟我說過,他也并非每次都要吃這般多。

  像他如今日這般酣暢飽餐一頓,之后便是一旬不吃飯,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原來如此,那還正常一點。”

  肖猛恍然點頭,像是找到了心理安慰一般松了口氣。

  “呵呵,在談論甚?”

  此時,張淵輕笑著走了過來。

  “主公!”

  “主公……”

  幾人趕忙起身,以示尊敬。

  “不用多禮,坐著吧。”

  張淵壓壓手,隨后直接坐到了羊氈上。

  “在談論阿蠻之食量呢。”

  肖猛摸了摸后腦勺,臉色有些發紅。

  像他這高大、壯碩的體型,與呼延豹一比,完全是碾壓型。

  可要說實力和食量,他卻是被碾壓的那個……

  “呵呵,能吃是福,要不怎么說,那小子力大無窮呢。”

  眾人頓時被張淵這句話給逗笑,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待得笑聲漸歇,趙毅忽然小聲道:

  “主公,今日雖成功掌控南匈奴諸多貴族,然羌渠怕是已被激怒,甚至暗中懷恨在心。

  此事,不可不防。”

  張淵將口中羊肉咀嚼咽下,隨后意味深長地笑道:

  “這便是掌控羌渠的第三步,強權威服之。

  若是他還算聰明,最終便會選擇一條明路。

  可若是被憤怒與羞惱占了上風,那的確遺憾。

  不過放心,眼下其單于威勢已被大幅削弱,待得此次遠征之后,其影響力更會進一步削弱。

  屆時,即便他生出了異心,欲要圖謀不軌,也有他人可以代替。

  此外,我已布下暗子,不會讓他翻天的。”

  聽到張淵有所考量和布置,趙毅便也放下了心,不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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