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貓崽顏色,便知日后是個重量級的選手,畢竟大橘為重。
適時之間,它忽的一搖尾巴,像是在驅趕蚊蟲。
秋虹這才在不經意只見看到,它的尾巴竟然是有著兩根,而且出乎意料的長,足有它身子的三分之二之多。
“是有異獸血脈嘛。”
他心里嘀咕著,若不然普通的貓崽怎么會生的這般奇怪。
但別說,多看兩眼反而有種別樣的美感,倒是不會讓人生出對縫合怪一般的厭惡之意。
秋虹用竹木夾子將茶杯放到羅衣面前,倒上茶水。
羅衣低頭看著它,溫柔的說道:“這小家伙有一絲上古異獸胐胐的血脈,故而有些奇異。”
“但正如秋師弟你所見,是個生來就懶散的性子,卻是不會給你添上什么麻煩。”
“原來如此。”
秋虹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還正在心中猜測,沒想真如我想的一般,有些來歷。可以解憂愁的神奇異獸,這倒又是承了師姐之情了。”
“何需這般說,左右不夠一玩物靈獸罷了,尚未有多珍貴,更何況師弟愿意替我照顧一只,我是要道上一聲謝的。”
羅衣笑著說道:“好了,還是要與你說些正事的。”
她一手輕輕提起另一只手的衣袖,然后在石桌表面緩緩拂過。
隨著她手掌的游動,點點淡藍色星光凝聚成顆顆蠶豆大小的青色不規則小石子。
爾后一道白光化作托盤將其托付在其中。
離奇的是,那些小石子看似堆疊待一起,但仔細查看便能看出,它們每一顆之間無論上下左右都絕對不與另一顆相挨,會憑空隔開那么一段距離。
就像是兩個相互排斥的磁極一般,永不相靠。
“這是?”
秋虹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不曾見過這般的靈物。
“嘻嘻!”
羅衣捂嘴輕笑一聲,說道:“秋師弟可是要抽空去了解一番靈材種類以及詳情了,不然寶貝到了你面前都不識得。”
“這個啊,正是今日一大早陸師伯讓我帶給你的東西,一斛天河星精。”
“師姐教訓的是,平日里我是有些疏忽這方面的了解。”
秋虹有些羞意的說道:“不過,此次下山祛除瘟疫之事,應當是鴻醉師兄首功才是,我卻是受之有愧。”
“嗨呀,秋師弟這便是你想差了。”
羅衣搖晃著茶杯,微微昂起了小臉:“鴻醉師兄是化丹圓滿,根基打磨完美,只消度過三劫便能成就金丹的修士,他沒能將所有之事一并處理完,那便說明了秋師弟你在其中也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單是這,便足矣讓你勝出了,陸師叔是沒話可說的。”
“師弟你呀,可切莫妄自菲薄,你師姐我在這個年紀可沒你這般的本領呢。”
說罷,她還發出了個小小的鼻音,一副為秋虹驕傲的樣子。
“師姐謬贊了,還是鴻醉師兄多有照顧的。”
秋虹也是笑道。
他以為鴻醉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卻不曾想到還真是如此。
故而心生感慨:“這宗門內部,比他想象之中要和諧友愛那么一百輩。什么同門之間互起干戈,長輩不拿普通弟子當人看,都不過都是臆想罷了。”
便是陸師伯,秋虹都覺的這個愛炫技的劍修有那么幾分莫名的可愛。
“哼,鴻醉師兄是什么人我還不知道嗎,一天除了酒酒酒的,還是酒酒酒,哪里像是個幫持同門的人,不讓你每天幫他打酒喝酒不錯了。”
羅衣最是了解鴻醉不過了,還能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性格的人。
從小時候鴻醉誆騙她去偷拿自家師父釀造的玉飛泉的時候,羅衣就看清了他的性子。
便又說道:“卻是不要談他了,秋師弟想必還不知道這天河星精的來歷和如何使用吧?”
“有些耳聞,卻不是太過了解。”
秋虹見她一副你快來問我呀的樣子,自是虛心求教:“還請羅師姐,解釋一番。”
“嘖,這茶比上次來好喝了幾分。”
她稍稍好奇的看了一眼茶杯中的清亮若碧翡的茶水,繼而滿意的說道:
“這天河星精是諸天星宿星力照耀在貫穿諸天的天河之上,在天河內里無數水屬靈機的作用之下,經過上年方才能凝結而成的一種靈材。”
“因為是在水屬靈機的作用下才成型,故而其中有水屬的種種性質,所以這每顆星精都有所不同,有含泠然寒氣的、一元重水之意的、傾天大河之意的種種。但這些對于我們來說都沒有什么作用,唯有那帶有三生泉削魂去骨之意的方才能合用,而這一斛正是挑選而出,合我們劍修洗練本命法劍之用的。”
“而這一斛,指的便是這幾顆星精的重量之數。至于用法,那便簡單了,用真氣破開其內里星力和靈機的平衡,它自然就會化作星光于天河水,到時真氣指引便是。”
呲溜!
羅衣將杯中茶飲盡,潤了潤嗓子,看向他:“師弟可還有什么不明白之處就直說,我為你演示上一番也自無不可。”
秋虹將其茶杯滿上,道:“師姐講的分外詳細,我若還是不明白,那豈不是太過愚蠢了一些。”
說著,輕笑的搖了搖頭。
“便無需勞煩師姐為我演示了,讓師姐你一大早為我之事奔波,我便心有過之不去,如何還能再敢打擾。”
“秋師弟這便有些見外了,山中久無真傳入門,我倒是樂意為你費些功夫講法的,更何況葉師叔與我師父更是關系不凡,你無需客氣。”
羅衣小臉微微鼓起,有些不滿意他這般客氣的言論。
秋虹見狀連連告歉,忙說若修行有不懂自然會去打擾,這才讓她喜笑顏開起來。
說了聲,“這才對嘛。”
然后,雙手放到石桌之上,一手托腮一手搖晃著茶杯,眼神掃視著四周,查看著變化。
秋虹則是心道:“我這羅師姐,原來還有好為人師這么個癖好。”
“倒是可以將田茹放到她手里,讓她調教上幾天。”
他一轉腦袋,卻是立馬就想到了現在自己越來越管不住的師妹。
不過,也只是個想法,沒有在此刻立馬提了出來。
忽的有想到什么,便試探性的問道:“羅師姐,你可知道清穹之下?”
說完便目光炯炯的盯著她,看著她的反應。
“咦,秋師弟也知道那個地方嗎!”
羅衣不曾掩飾什么,只是有幾分驚訝:“看來你也是進入其中了,不過你是怎么得到仙箓的呢,我可是花了五件靈器從別人手里換來的。”
說著臉上有了幾分苦惱。
“咳咳。”
秋虹則是喝著茶的手忽然一滯,輕輕的咳了幾下。
“這已經不是家境殷實了好吧!這是家里有礦,便是一件不怎么出眾的輔助類靈器,放了由各大商號開辦的坊市之中,最少也是一千顆日珠的價格,還是有價無市得到那種。”
要知,一顆日珠就是金丹修士來手搓也得耗費數十日的功夫,而這豪執五件靈器,便是相當于最少五千的日珠扔出去,只換來內里價值一千仙功的身份仙箓。
“雖然仙功也值錢,但總覺得這買賣有點不劃算啊。”
若是換了秋虹,他是定然不會做的。
有五件靈器,干點啥不好。更何況,現在的身份仙箓降價打折扣,想必不久之后就會變的不值錢。
秋虹內里暗暗為羅衣的敗家行為點個贊,不知道她師父老人家,知道了有什么反應。
還不等秋虹想到解釋的說法,羅衣臉上就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這仙箓是從坊市中得來的,葉師叔與你在俗世游歷多年,自然也是會多與坊市打交道,得上一枚也就不奇怪了。”
“秋師弟,你那枚一定是葉師叔予你的吧,畢竟那里有師父不疼自家徒兒的。”
秋虹汗顏,他那摳門師父走的時候一點法器的渣子都沒給他留下,還指望他用五件靈器換這仙箓,怕是在夢里。
“師父比師父氣死人那!”
他小聲嘀咕一句,然后將錯就錯的道:“師姐所言不差,正是家師臨走之時留于我的,只不過進日修為有些精進,方才附和了進入的條件。”
“我就說嘛。”
羅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來來來,告訴師姐你里面叫什么,我們進去加個好友,日后帶你玩耍。”
“啊這,師姐不必太過著急。可否給我說說里面的具體情況,初次進入,我對此是一頭霧水。”
秋虹打斷了興致致勃,恨不得現在兩人便一同進入清穹之下,在里面完成會面。
羅衣是富婆自然不在乎登錄所需要的仙功,但他可不是。
雖然有進入一次的想法,但此時還不是時候。
她定了定神,心想這倒也是。
便開口給秋虹介紹起來,顯然她得到身份仙箓的時間不知早秋虹多久。
內里路數門清,各種隱秘信手拈來道出。
直把他震驚的不清,這才方知內里神奇。
......
一番交談,自是你說我聽,兩人都是心滿意足。
就連茶水都喝了三壺,陶罐里帶下來的靈泉水都沒了。
若是再繼續下去,說不的他得讓羅衣等上一會,他好上山去打說來。
喝了靈泉泡出的茶,自然不會在愿意去用靈機消散的差不多的凡水沖泡。
好在,她看時間過去頗久,便收了談興。
二人相約在三日之后的末初之時一同進入清穹之下,到時再做詳談。
“秋師弟,可莫要忘了約定哦!”
羅衣朝秋虹揮了揮手,臨走前不忘回頭叮囑:“三日之后的末初之時。”
“自是牢記于心,師姐安心便是。”
秋虹有些哭笑不得,這羅師姐看似成年女子一般模樣,卻時不時的有些孩童一般的舉動。
只能讓他歸咎為赤子童心,少見世俗之故。
得了秋虹再次的肯定回答,羅衣這才安下心來。
心里開心的想著,總算是找到個合適的,青冥之中其他能進入清穹之下的,除了那些長輩們之外,同輩的也只有那些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們,但都忙著閉關謀求成就金丹,卻是沒空同她一起玩耍。
前些時日,唯一的玩伴,一位師姐也同樣閉關而去,這就更讓她沒了玩耍的興致,只能安分的在山中好生修行。
幾月下來,分感無趣,想著自己進去便是,但正好碰到了秋虹這個屬實的,怎能讓她不開心。
“不過,秋師弟的修為有些低了哦!”
“嘿嘿嘿,這樣正好,往日里都是師姐照顧我,這下我可以體驗一下當師姐照顧師弟的感覺了。”
羅衣偷笑幾聲,發覺自己還在秋虹的院子里,頓時停了下來,揮袖間星光彌漫,化作一葉扁舟載著她悄然離去。
“又是一件靈器!”
秋虹麻了,但也有些習以為常。
身為同源劍修,自然能察覺到她不是修的星辰一類的劍道,而且也無劍氣溢出,那自然是外物法器之流了。
掂了掂手中雕刻著碧波湖中一小亭的玉牌,秋虹將思緒轉移到她之前說的話上去。
據她所言,清穹是一個在不斷移動的龐大世界,為的便是搜尋寰宇之中無量世界,開采修行資糧,化作本土和本土之修的晉升機緣。
而清穹之下便是應運而生的一個產物,也是清穹修士們征戰它界的一個中轉站和戰利品處理的地方。
一開始,內里修士大多為九道真傳,少部分為清穹之下器靈隨機挑選之修,而每年劃分給九道的名額也是有著限制,這也是羅衣需要從外界購買身份仙箓的原由,直到最近方才大規模放開進入門檻。
至于原由,她也是不知。
而這些消息,都是在九道之中大為流傳,不算是什么隱秘的東西。就是去旁門之中費些功夫打聽,也能得知。
這便說明,清穹之下并不是什么邪惡的組織。
倒是讓秋虹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明面的講完,羅衣便和他說了一些只有九道真傳方才知道的東西。
比如說,他手里的這枚玉牌:登高令。
便是一處由修士們在其中開辟的一個隱星,唯有持此令牌者方能進入。
但是里面有什么好處,羅衣卻是買了個關子,沒有與他分說。
“這師姐,分明是怕我毀約不去,而且這里面坑定還有什么關竅她也沒說全嘍。”
秋虹笑著將其收到法令之中,也不覺有什么其他的情緒。
方要起身忙碌,就聽見竹林之中一陣穿梭枝葉的聲音傳來。